余芷末想了想,最後張口接過柳媽伸來的白粥,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余芷末突然皺起眉頭,捂著嘴,推開伸來的粥。
「怎麼了?」柳媽緊張的問。
「不要了,噁心。」余芷末搖了搖頭,拒絕著。
余芷末一天沒有吃東西,胃裡空空的,吃了一點東西就難受。柳媽見她真的吃不下了,也沒有再逼她,收拾東西就輕輕的出去了。
余芷末看著戴以辰,心裡一陣波濤洶湧的,現在自己是怎麼了,每每聽到他這些年來是如何的過的,是如何如何的想著她的。而她卻是間接把外人帶別墅裡,也間接的讓他受了傷。她心裡就堵堵的,越發的難受。
她突然覺得他好傻,傻的讓人心疼,讓人心酸。余芷末無聲的哭泣著,心裡喊著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像是要把這名字永遠的可在自己的心裡,使他刻在心裡,無法遺忘。
房間裡很安靜,靜的,從臉頰上滑下的熱淚,滴在了緊緊握著的雙手上都能聽到滴答的一聲,是那麼的清晰和重量十足。
余芷末帶著哭腔說,「我允許你睡,把你失去的睡眠補回來,但你可要快點醒來不能貪睡。」
「媽咪……」余其軒把頭探了進來。
余芷末回頭,見是兒子,自己這一天都在照顧戴以辰。知道兒子醒來了,都沒有去看過。心裡一陣愧疚,她走過去抱起兒子,「小軒,對不起,媽咪都沒有去看你。」
余其軒卻很乖的搖了搖頭,「媽咪,不用對不起,小軒很好,爹地的傷比較重。爹地比小軒更需要媽咪的照顧,所以媽咪就安心的照顧爹地。小軒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不會讓媽咪和爹地擔心的。」
余芷末心裡那個感動的,抱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摟緊兒子,「小軒真乖,但這幾天不要出門了,知道嗎?先待在家裡比較安全。你待會打電話跟凝兒說,她這幾天也不要過來。」
「嗯,知道,我剛剛已經跟她打過電話了。」看著床上的戴以辰,余其軒回答著。慢慢的爬上床,靠在戴以辰耳邊說,「爹地你要快點醒來哦,不然我要帶媽咪離家出走了。找不著我們你可別哭著求老天爺給你指條明路哦。因為我跟老天爺爺說了,你太會睡了,不管我們母子,所以我們母子離家出走的。」
余芷末笑著撈回兒子,「別吵爹地。」
母子兩相擁時都沒有注意到,床上的那雙手,輕微的動了一下。
余其軒在這裡陪了戴以辰一會,余芷末就抱著他回房去了。在回來的途中,眼前的暈眩她虛弱的靠在了牆上,緩緩的滑了下來。看著自己的手腕,眼裡瀰漫著淡淡的擔憂和無助,不過這表情流露也是僅僅幾秒。
余芷末從新理順了自己的狀態,起身慢慢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床上安靜沉睡的人,余芷末上前俯下身,在戴以辰的唇上留下了一記輕柔的吻,淡淡的,若有若離。
在微黃的房間裡,床榻上的人絲紋不動,就像不與外界接觸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切都還是那麼的平靜。
余芷末實在撐不下去,直接倒下趴在床上睡著了。半夜,她下意識的驚醒,睜開酸澀的眼睛,這兩天的不眠不休,昨夜她徹底陣亡了。
揉了揉眼睛,嘴裡帶著輕輕的責怪嘀咕著,「該死的,居然睡著了。」
意識還在朦朦朧朧中尚未全醒,她突然感覺到腰部似乎被什麼環抱住了,人也躺在了床上。而且整個人都是靠在溫暖寬闊熟悉的胸膛裡,皮膚隔著衣物相互傳熱著。
猛然,余芷末睜大雙眼,仰頭往後看。戴以辰那滿是笑意的,妖嬈的眼睛正凝望著她,嘴角是濃濃的寵溺。
余芷末的心慢了半節拍,眼睛沒有眨一眼,怕是海市蜃樓,若即若離。
余芷末喉嚨苦澀喊著,「以辰……」
「嗯……」戴以辰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波動的傳進余芷末的耳朵裡,就像一點紅墨水滴在清水裡一下子勻開了。
余芷末眼裡的激動,呼吸的暫停,咬了咬唇瓣。眼裡泛起了一層朦朧的霧氣,「你什麼時候醒的?為什麼不叫醒我。」
「剛剛醒的,看你睡著了我就沒有叫你。雖說我很想睜開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你,但看你如此憔悴的趴在床沿睡。我的心不知有多痛,是不是陳羽恐嚇你,說我醒不過來了嗎?讓你在這守著,也不叫你去休息。看我不把他們撕了。」戴以辰緊緊的抱著余芷末,眼裡是滿滿的憐惜。
其實他早就醒了,從她進門的時候他就醒了。他沒有立即睜開眼,是他想在多多享受的她在身邊的守護,她居然又一次的震撼著他的心,唇間的柔軟是她的溫度。
不能怪他貪心,他難得受一次傷,當然要享受最大的優惠了,使用最大的權利了。
他就這樣閉著眼睛靜靜的等著,半夜,等她睡著了,他才緩緩睜開雙眼,笑意的看著她。可見到她憔悴的臉頰,沒有舒展開的眉頭。他的心一緊,小心的起身抱起她躺在床上,她卻也渾然不覺,是累慘了,他心裡一陣責怪。
摟著她纖細的腰,那舒服的觸感是他心中的渴望,但她瘦的讓他心疼。本就消瘦,而現在更是脆弱的不堪一擊。雖沒有給你吹一口氣就倒的悲壯景觀畫面,但也讓你覺得在刮颱風時,一定要拉著她的手的意識。
余芷末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沒有,陳羽他說你只是在補眠,是我不想去休息,他們也沒有辦法。你怎麼那麼傻,前幾天都不睡覺,不休息。」
戴以辰只是笑著沒有回答, 突然,又戲虐的說,「你想每時每刻都陪在我身邊?所以不捨得離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