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末沒想到戴家別墅的地下有這麼大的地下室,裡面的醫療設備,全是頂級的,什麼都齊全不會亞於大醫院。裡面還有不少房間,有各種武器,有研究室。這種精緻的地下基地,余芷末在這住了一段時間都沒有發現。
剛搬進來的時候,別墅的每個角落她都審查過,就是沒有發現有地下室的入口。她只知道別墅的安全系統很是警備,很是完美不易突破。
經過陳羽的一夜搶救,戴以辰總算度過危險期,子彈打偏了一寸,沒有打到心臟。只是失血過多身子虛弱,所以陳羽給他打了一針,讓沉睡休息。
把解藥給余其軒服下後,余芷末就一直守在戴以辰身旁,很安靜的凝視著他,手握著他的大手,分分秒秒都不曾離開。
沉睡的戴以辰,緊閉的眼眸,長而翹的睫毛,安適寂靜。外表的艷麗光彩已淡褪去,而只留下了原本漂亮而精緻的底色。在這暗夜裡靜靜的舒放,是那麼奪人眼球。
此刻,留下一個純粹的精緻輪廓,滿滿脆弱得叫人無法去承認,這樣子躺在這裡的這一個人,竟會是戴以辰。
這期間沒有人去打擾他們,每個人都只見了無聲的轉頭離去。
楊憶松在門口看了許久,最後決定進來,站在床邊輕聲說,「你去休息吧,你的臉色不大好,你也受傷了。以辰的藥性還沒有消失,還不會那麼快醒來,他醒來我會立即通知你,不會慢了一秒。如果他醒來看見你這樣的不佳的臉色,一定會傷心,會責罵我的。」
余芷末滿臉的疲憊,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去理會楊憶松。沉寂了幾分鐘後,楊憶松也知趣的搖頭轉頭要離去。現在對於余芷末他確實沒有太想去關注,因為他還是要需要時間去適應去調節自己先。
「你那時候真的那麼恨我,真想我死嗎?」余芷末淡淡的出聲,卻沒有回頭。
楊憶松一僵,慢慢回頭凝視著余芷末的背影,沉思著了幾秒,說,「那時候確實有想你死的想法,你不要罵我沒有人性,我只是不想讓我愛的人,不再那麼痛苦。而你對我來說也是無關緊要,你的死活我真的沒有太多的去在乎。不管你怎麼看我,我不在乎,這就是我愛人的方式,保護就保護到底沒有一絲保留。愛上一個害死自己媽媽的人的女兒,這讓當時的以辰很是煎熬,愛和恨的交織,纏繞著他的心,灼燒著他。在你面前還要強忍著,假裝著。看他這麼痛苦,我實在看不下去,於是我想動手把你解決了,可萬萬沒有想到,當時你居然懷孕了。我又開始動搖了要殺你的心,我怕,我怕他會恨我,連帶他的孩子都殺掉,我很怕他會恨死我。所以我把你製成死亡了的假象,把你送去美國。那時我以為你的離開,他可能會慢慢恢復到以前,可沒想到你的離開會讓他更是痛苦,甚至比以前更是煎熬。他不肯相信你的死去,還暗地查到我給你買去美國的機票,每每都去美國找你,最後就無獲而歸。他父親死後,他每日都用工作來麻痺自己強撐著,他總抱著希望能與你能再見的那一天。」
余芷末輕笑幾聲,沒有任何情緒,「原來那天那雙顫抖的手是柳媽的,船上就三個人,我和以辰、柳媽,既然不是以辰那就是柳媽了。怪不得那天柳媽見到我那麼驚訝,像見到什麼了一樣。那我現在是不是要感謝你對他們母子的不殺之恩?」
楊憶松提了提嘴唇,饒有興趣的說,「你想報答我嗎?那我不要多,也不想你死了,你就直接離開以辰就行了,怎麼樣?」
余芷末愣了下,緩緩的回頭,淡淡的看著楊憶松。
楊憶松大笑幾聲,擺了擺手,說,「隨便說的而已,你要是再離開。以辰可不會罷休,不但非找到你不可,還會直接把我給撕了。我這小命可還要留著看地球走向毀滅的那一天呢。」
說完就直接走出了房間,沒有再回頭,直到關上門的那一刻。掛在臉上的笑,慢慢的沉了下來,整理了自己的領帶,直徑往前走,直到走廊的盡頭,皮鞋的踏地聲漸漸的消失。
戴以辰的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都沒有醒來,連余其軒都醒來了他都沒有醒來。余芷末不是不相信陳羽的醫術,而是心裡真的很是不安。她問了陳羽。
陳羽卻無力說,辰少,在找到你之前都沒有睡過,所以現在他想把睡眠補回來。
余芷末整整一天都有在戴以辰身旁,困了實在受不了就趴在床上瞇著。原本就蒼白的臉越發的透明,整個人就像風一吹就會倒地。
柳媽端著飯,輕輕的推開門,看著余芷末趴在床沿的嬌小背影和安靜睡著的戴以辰。走過去把飯放在桌子上,幫戴以辰拉了拉被子。輕微的動作余芷末猛地抬起頭看著柳媽,眉頭一提直起身子。
「余小姐,你還是吃點東西吧,自己的身子也很重要,不要等少爺醒了,你又倒了。少爺見你這樣一定會很心疼的,比他受傷還要痛。你離開的這些年,少爺過的什麼樣的生活,我最清楚。白天拚命的工作,夜晚裡又整夜的喝酒到天明,第二天又很無事的去上班。我知道他很想你,看他這樣我真的很心疼,我不想他這麼疼苦著,我真的很後悔我當初……。」柳媽看著戴以辰痛心疾首的說。
余芷末的柔下眉頭,看了看柳媽,不管以前她對自己做什麼。她的初衷是好的,輕易的原諒就是余芷末的最大缺點,也是她的最大優點。她安慰著說,「他一定都知道你對他的好。」
柳媽苦笑著,眼裡泛著淚光,調節好自己的情緒,端起桌子上的粥,輕聲說,「來,喝點粥吧。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把自己的身子照顧好,就是照顧好少爺的前提條件。不然少爺拚命救你回來就又倒下了,那讓少爺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