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聖誕節,已經深入國民心,佟城處處喜氣洋洋的,如同中國農曆新年一樣熱鬧非常。
因為這兩天的新聞鬧的沸沸揚揚,孟爾冬又被孟家老爺子召了回去問話,死活賴求的都沒拐到宣雨一同前去,孟痞子只好灰溜溜地自個前去受死。
難得適逢週末又是節日,宣雨睡了個自然醒,看著窗外陽光明媚,她的唇角自然地咧起,走到窗前,探頭看向天空,唇角的笑容有些沉澱下來。
雖是陽光明媚,但靠近太陽的位置,一片烏雲正緩緩接近,似又要遮住那難得冒出頭久違的陽光來。
正在出神間,門鈴忽地響起,宣雨走出客廳,看著門邊上的顯示屏,兩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前,不由皺了皺眉。
「誰啊。」她對著話筒問。
「你好,我們是警察。」
宣雨一聽,心裡咯登一聲,昨夜的那股子不安再度湧了上來。
她扭頭看向窗外,果然,那片烏雲已經移到了太陽前面,堪堪遮住了那溫暖的陽光,烏色一片。
警察局,一片罵罵咧咧的吵雜聲,粗口,吐槽聲,不絕於耳。
小小的審訊室裡,隔絕了外頭的喧囂,宣雨苦笑一聲,大節日的,自己竟被帶到警察局來過節,真是二十五年來的第一次呢。
宣倩柔,真是會搗騰ど蛾子,不將她往死裡折騰不罷休。
「宣小姐,請問你在昨夜7至9點這段時間在哪裡?可有人證?」
在宣雨面前的,是一個資深中年警官,國字臉,粗獷得很,留著兩撇鬍子,正板著臉審問她。
「逛街,8點時在西湖路曾經幫助一個沒雨傘的男人,我將他送往車站,就等我朋友一起吃飯,8點30分,光明路的重慶火鍋城可以有攝像頭查到我們出現。」宣雨面無表情地一板一眼地答。
那警官一邊登記一邊抬頭掃她一眼,隨即說道:「沒有去過什麼地方嗎?例如,星月音樂廳?」
「馮警官,你到底想說什麼?」宣雨掃了一眼他胸前的警牌,坦蕩蕩的看著他問:「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恐嚇宣倩柔嗎?」
馮明寫畫著的筆一頓,再度抬起頭來,斜挑著眼看她,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看起來有些精明和凌厲。
馮明出了名的鬼見愁,是市局裡有名的破案高手,年僅40,就已經坐上了刑偵隊長的位置,除了有一雙利眼,對罪犯心理研究也頗有心得,偵查頭腦一等一的好,所以破了不少的大案。
馮明其實是不爽的,大把的殺人越貨案等著他去破,卻無端被調到這個組來查這個什麼恐嚇案,大材小用,若不是局長事先聲明,他還真以為是藉故削他的職呢。
這就是有錢人的把戲,一點小事就這麼大陣仗,這年頭,有權有勢的,真真是能橫著走的。
眼前的女子,眼神清澈坦蕩,沒有絲毫躲閃,若是心裡有鬼的罪犯,絕對會露出一絲半點的蛛絲馬跡,除非這女子也是對犯罪心理研究至深的,否則,不是她。
「我們也是巡例問一下,宣小姐不用緊張,請你回來也只是協助調查,並沒有敲定或懷疑你就是罪犯。」馮明淡淡地開口。
宣雨冷笑一聲,不懷疑,會叫她過來調查?
「據宣倩柔小姐說前幾天在廣粵茶餐廳,你和她吵了幾句,有這回事嗎?」馮明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再度開口問。
「第一,我不清楚宣倩柔小姐是怎麼理解的,但我個人認為,那不是吵架,只是聊天。第二,我沒有恐嚇她的動機。」宣雨淡淡地答道,就算是十年前出了這麼一件事,她都沒有作任何報復,要動她,不會等到現在,不動,是因為不屑這樣的行為,她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罪犯。
「是嗎?聽說她的未婚夫是你的前男友,不會因愛生恨嗎?是不是因為嫉恨她,所以才恐嚇她呢?」
「馮警官,你是想要逼供嗎?還是要套話?」宣雨冷冷地笑,不悅地道:「風清雲是我的竹馬,現在的我們只是朋友,你這話說的未免太武斷了,失了一個警察該有的客觀公正。」
「抱歉,我也是隨便問問。」馮明微微地笑了笑,低頭記錄著,雖是道歉,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宣雨有些氣結,這警官看似嚴謹卻又不緊不慢,說話滴水不漏的,實在讓人氣憤。
但是想到宣倩柔那樣一個人被些死雞死老鼠給嚇得住進醫院,她就覺得心裡尤其暢快,只是,她在外人面前的形象都是端莊溫文,完美無暇的,是淑女中的淑女,會是誰和她過不去呢?
宣雨倏地想到一個可能,心裡兀然一驚,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握了起來,指節微微發白。
會是那樣嗎?
「馮警官,你確定這個恐嚇事件是針對宣倩柔來的嗎?不是因為其它?或,不是因為風清雲?」宣雨將心裡存疑的問題問了出來。
馮明抬起頭,以打量的目光看著她,宣雨的眼裡帶著焦急,還有著隱隱的擔憂,看來是很擔心風清雲的樣子。
「宣小姐,似乎很關心風書記?」
宣雨臉微微地紅了,別開眼去,輕咳一聲後說道:「我只是希望你們查的方向別錯了,以免冤枉了好人。」
馮明一笑,道:「放心吧,宣小姐,我們警察辦事自會客觀公正,不會夾雜著私人感情。俗語有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是誰,犯了法,我們都會將他送進監獄。」他頓了一頓又略顯嚴肅地道:「至於怎樣查案,我們自有我們的方法,你放心。」
「那就最好不過了。」
「宣小姐請看一下,如果沒問題就在這裡簽名,你的口供我們自會查證,在有結果之前,希望你不要離開佟城,謝謝配合。」馮明將手上的口供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