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碎了
我恨我自己，真的，當初我也知道小娟對我有意，可是沒想到她感情用的那麼深，以至於為了我可以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她有了今天的惡果，全是我一手間接造成的，如果當初不是我好賭，能夠認認真真的面對這段感情，又或者我當初沒有那樣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可能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一切都因為我太年輕，太自私，沒有顧及到別人的感受。
面對著眼前的小娟，我感到無地自容，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用我的一生都無法償還，我甚至希望她能一直恨著我，這樣我心裡還能好過些。
有時候在我人生不順利的階段，會感覺自己命苦，如今跟小娟也好，跟妹子也好，相比之下，我實在是有點無病呻吟。
真不知道該說我的人生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命運的軌跡就好像一張很大的蜘蛛網，交錯在一起，把每一個人牢牢地粘住，擺脫不得，讓我不得不感慨，人活一輩子，真的是很無奈的。
你知道嗎，我今天挺高興的，盼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你了，以前都不知道想你多少次了……小娟一臉喜悅的神情，好像又回到了剛認識她的時候，天真可愛，但也只是一瞬，就被她蒼老的神態掩蓋了過去。
我無言以對，聽她這麼說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情願她早早的忘記我，又或者當初，我根本就不應該阻止那個「賤太郎」追求小娟，也許都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對面的小娟還是一往情深的望著我，她那原本死灰的眼神彷彿又恢復了一點生氣，我在她生命裡的再一次出現，點燃了她重新活下去的希望之光。
我看著她有些不忍，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又不知怎麼開口，就在這時，她慢慢地握住了我的手，然後用指尖輕輕地摩挲著我的掌心，溫柔的對我說：不要走了，今晚陪我吧？
小娟本是一次誘惑的舉動，卻讓我忍不住想哭，歲月的侵蝕，讓她的手指已經枯黃，黑色的指甲油有些掉漆，凸顯出一塊塊不規則的洞，真的是老了，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沙啞。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面對女人的挑逗，而沒有任何反應，一個20幾歲的年輕女子，在肌膚的接觸下，讓我對她沒有女人的感覺，只能說明，她就要凋零了。
如果是在以前，不管小娟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帶她走，感情也好，憐憫也罷，都是我欠她的，可是現在，我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一邊是妹子，我最喜歡的人，一邊是小娟，我傷得最深的女人，怎麼辦呢？
假如可以的話，我希望都把她們帶在身邊，但是我又如何跟妹子解釋呢？不知道我這種行為算不算劈腿？
一時之間我很難定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既然小娟已經出現了，我不可能丟下她不管，看來只能從長計議了，想到這裡，我回答她：今天我還有事，改天再說吧。
聽到我的回答，小娟無力的垂下了眼皮，剛剛才散發出的瞬間光彩，一下子就不見了，看上去甚至比之前的樣子還要頹廢，我想她應該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雖然我沒說今晚要陪她，但並不代表我會棄她而去。
我剛想對她解釋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誰知小娟首先開口對我說道：這裡很悶，能不能陪我出去透透氣？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我點點頭說，沒關係，我也不是很趕。說完，我叫來了侍應生，買單走人。
擁擠的人潮來來往往，我和小娟漫步走在大街上，天空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英國的天氣就是這樣，一年四季沒什麼太陽，要不就是霧濛濛的，難怪這裡的人皮膚都那麼白。
小娟穿著一雙破舊的高跟鞋，走路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有時路過汽車或者櫥窗的玻璃，她還會不經意的對著裡面的影像整理下頭髮，如果她知道今天會遇到我，我想她一定會花上很長的時間來打扮自己吧。
記得小娟以前總是喜歡穿一雙平底的帆布鞋，她說這樣腳比較舒服，我就笑她不成熟，小丫頭片子才穿跑鞋呢，於是她就假裝氣的不理我，不過一會兒又嬉皮笑臉的跑回來。
現在一切都變了，我從她消瘦的身材上找不出一點當年的影子，除了那早已定型的五官，以及熟悉的說話方式，隱約中還能看到當年她是個美女。
氣氛一直很沉悶，我嘗試著想找些話題聊聊，可又怕說錯什麼傷到她，小娟也是不說話，背對著我走在前面，好像在想心事。
就這麼一路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小公園，小娟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我現在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我趕忙說：沒有的事兒，你還是從前那樣，只不過成熟了許多。我故意擠出一點笑容，想把氣氛搞得活絡一些。
那就是說我老了？嫌我髒是不是？小娟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她說話的語氣裡好像帶著尖刺，讓我感覺不寒而慄。
哈哈，當然不是啦，怎麼會呢。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她覺得我不自然。
這時，小娟靠近我，拉著我的胳膊問：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這…………我很難回答，由於沒想到被她突然一問，我顯得有些緊張，我實在是不想騙她，可是要怎麼說才好呢？我跟妹子的事情，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正在我考慮的時候，我彷彿聽到有嚶嚶的抽泣聲，低頭一看，淚水已經從小娟的眼眶裡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好像憋得很難受。
有人曾經說過，時間是可以撫慰傷痛的，但我卻要說，去你妹的X，再小的傷痛也會留有疤痕，有些事情，是永遠都不能忘記的。
可能是小娟麻木了，也可能是她想在我面前留一個好印象，之前的那種平淡，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全是裝出來的，就在這一刻，小娟好像受了刺激似的，爆發了出來。
「哇」……的一聲，小娟終於鬆開了摀住嘴的手，放聲嚎啕大哭起來，她的哭聲就好像一枚炸彈，刺破了寧靜的公園，把我和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看著她如此傷心的樣子，我心裡比她還難受，小娟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跟我說：
哥哥………我……我真的好累呀……我……不想活了，我求求…………求求你了，你就要了……要了我吧……嗚嗚嗚嗚…………
說完，她直接跪倒在地上，兩手死死地抓住我的雙腿，然後繼續說道：哥哥……我……我都是為了……為了你呀，男人……男人……都是畜生……只有你……只有你……是好的……由於過分的激動，她好像被什麼嗆到了嗓子，小娟大口大口地咳嗽，吐出了一口帶血的痰，然後就哭得更響了。
聽著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心都快碎了，我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也許她剛才說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真實的情況我永遠都體會不到了。
我感覺自己其實跟畜生也沒兩樣，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用自己的命來換回小娟失去的東西，可是上天永遠都不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大家都說好人一生平安，這不是騙鬼嗎？事實上，現實生活裡，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嗎？
殺人放火，奸*淫*擄掠，貪贓枉法，壞事做盡的人都可以大富大貴，平步青雲，天大的事情，一句緩刑就可以當粉筆字一樣擦掉，可是重情重義，純樸善良的老百姓卻都不能善終，世界上真的會有報應嗎？
小娟她犯了什麼錯？她只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喜歡小動物，愛護花草，根本就不曾幹過壞事，為什麼會受到這種不公正的待遇？
如果說，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話，那還要禮義廉恥幹什麼？我們從小就被教導著，要講文明，懂禮貌，尊老愛幼，有道德，可又怎麼樣呢？全是扯屁，全他*媽*的是洗腦，讓我們甘心去當上層人的奴隸，以便於更好地統治老百姓。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不是壞人，而是那些所謂的偽知識分子，蠱惑人心，為了一己之私，甘做看門狗，大肆宣揚各種偽道德的人渣。
（各位讀者，今天心裡有些激動，回憶起傷心的往事，有點不能控制自己。可能說話有些偏激，還請見諒。不過我以上所寫的，確實是我當時的內心寫照。為了寫完整篇的故事，我已經做到了最大的努力去控制自己，可是很難。有些事情一想起來就很難受，也許大家跟我的經歷不一樣，很難體會到這種心情。不過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適當的痛苦，也可以讓本來已經麻木的我還能感覺到自己依然活著，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寫的有點鬱悶了，想休息一下，平復一下情緒，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