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爛賭人生  第1卷 第六章  鳳凰涅槃(2)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賭博!!老頭用堅定的語氣跟我說,我頭一次看到他這麼認真地表情,就好像去賭命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樣,我幾乎被他的那種氣勢震懾住了。在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叫做內涵。一個有內涵的人,也許外表並不起眼,可是在關鍵時刻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和魄力,在周圍的人都能確實的感受到。(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震震果實?小搞一下,純屬娛樂,海粉們不要拍我),所以中國有句老話,人不可貌相。其實工作也好,賭博也罷,都要有一種精神,一種認真,敬業的精神,電影《投名狀》裡劉德華的一句台詞說的好:「當匪,我們要當最大的!」要賭,就要來最狠的。(當然,這裡的狠不是指誰錢多,而是相對個人情況而言的)。

    聽完老頭的主意,我從勝利的喜悅中冷靜下來了。我仔細的琢磨老頭的話,他說的有道理,常賭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可是不賭就沒有機會,不能翻身。我該怎麼辦呢?其實我是相信老頭的,他不會害我,閒下來的時候我也曾想過自己的將來,賭是不能混一輩子的。老頭,曾經的億萬富翁,將自己的人生輸在了賭場,晚年的時候明白了人生的真諦,卻找不回失去的東西了。而我,我不像老頭,沒有含著金鑰匙出生,如果我像老頭一樣靠賭為生,最終只能走回我開始的老路。我心裡很矛盾,我感覺的到,機會來了,可是有時候抓住機會卻需要很大的勇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機會與風險是並存的。就在之前,我剛剛經歷過我人生中最激烈的一場精神摧殘,幾乎崩潰。難道還要再來4次?恐怕我還沒等到結果就已經失心瘋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異於常人的天賦,也不聰明,每次老頭教我的東西我總是記不住。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靠的是我頑強的性格。如果我不聽老頭的建議,就此罷手,那麼我手裡的錢還能讓我繼續支撐個1年半載,如果我拼一次,弄不好連一個星期都過不了,當然,也可能讓我一步登天……我左思右想,問老頭,你有多大把握?

    老頭說,只有3成,我一聽暗暗叫苦,3成,連一半都不到,我感覺就好像又一次被推到命運的三岔口,選對了,前方一片光明,選錯了,就一頭扎進黑暗,永遠都出不來。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老頭說,我們回去吧,給你點時間好好考慮,不過只有幾天,4號就開賽了,你要在這之前做出決定。我說好吧,就跟老頭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回到自己的住處,既沒有跟老頭聯繫,也沒有出門,躲在家裡看電視,上網。閒下的時候想事情,就這樣,到了比賽的前一天,我又去了老頭家。老頭問我,這幾天幹嘛了?我說沒幹嘛,在家。那你想好了沒?幹不幹?我沉默了,然後說,對不起,我還沒決定。老頭說,我給你的硬幣還在不在?我說在,然後就拿了出來,我說:你該不會又讓我用它吧?老頭說,它就是個普通的硬幣,用它只是一種心理安慰而已,我看你不夠果斷,才給你的。我掐著這枚硬幣,想了想,說,還給你吧,我不需要了。老頭問,什麼意思?我說,我的命是你給我的,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我決定,把這條命還給你。老頭想了想,說:那你決定要搏一次了麼?我說是的。老頭問,你怎麼下的這個決定?我說: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很難解釋的清,這幾天我在家裡想了很多,如果命運真的要我失敗,那它就不會讓我遇到你,這一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是對我的磨練,讓我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並更加的瞭解我自己。如果萬一,我真的失敗了了的話,就當是把命還給你,我不會後悔的。老頭看著我,聽我說完這段話,然後拍拍我肩膀,笑著說:孩子,你長大了。

    多年以後,當我回憶起這段往事的時候,我還是感慨良多。其實老頭哪裡知道,我當時做的這個決定有多難。我吃過苦,遭過罪,我害怕失去一切。我孤身一人在這個大城市裡,錢是我的命根子,沒有錢,我就無法生存。現在,讓我置之死地而後生,有如背水一戰。當一個人,從困境中擺脫出來的時候,就特別渴望美好的生活,而當時的我,就是在瀕死的邊緣上被老頭拉了回來,現在,為了更美好的生活,我卻要押上現有的一切,失敗了就要打回原形。人一無所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擁有以後再失去,在你知道的未來的情況下,你也許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人生押在某一個事情上,可是人不能預知未來,又有多少人能在這種環境下一往無前呢?套用一句電影的台詞:是你逼我的~~

    第二天,我跟著老頭來到投注站,將所有的錢押到意大利晉級。開始了我的第一關。我望著鈔票上慢慢離我遠去的伊利莎白,心中一片酸楚。就在前幾天,剛剛把它賺回來,現在又要全部送回去,就好像人的一生,總是在重複著做同樣的一件事情,一天又一天,吃飯,睡覺,上班,賺錢,把別人的東西變成你的,你的東西轉眼間又變成別人的,活著真的很辛苦,還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就在這時,比賽開始了。雖然我已經做好了破釜成舟的心理準備,但還是不能掩飾作為一個人的生理本能,緊張,焦慮,患得患失。我完整的將比賽從頭看到尾,連廁所都沒有去上,(事實上在比賽之前我就因為心裡緊張而非常想尿),最終,比賽結束,我如願的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意大利獲勝。我長舒了一口氣,趕緊跑去廁所,將我的緊張,焦慮,統統的尿了出去。出來以後,老頭對我說:恭喜你,過關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下,望著比賽結果發呆。比賽場上,意大利球迷歡呼雀躍,投注站裡罵聲一片(看來這次有很多人又栽了),但這一切絲毫都沒有影響到我。在結束的那一瞬間,我確實感到一陣快樂,可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現在的我只是邁過去一個小小的坎,前面還有更曲折的道路。還有三關要過,我該怎麼辦呢?老頭說過,要想翻身,必須連過4關,只要有有一關失手,就要前功盡棄。算了,不想吧,老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就不能中途退縮,戰場上死的都是沒種的人,只有敢拚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我像大病初癒一樣,拖著疲憊的身軀,跟老頭說,我們回去吧,不想呆在這裡,好吵。老頭點點頭,一起離開了投注站。

    回去的路上,老頭說,喝兩杯吧,慶祝這次小勝利。我說,不想去酒吧,我們回家喝吧。於是路過超市,我們買了一箱酒,捧著回去了。回到家,我拆開箱子,賭氣似的連灌了3瓶酒,不一會就感覺胃裡噁心,跑到廁所裡一陣狂吐。我酒量不好,以前喝酒的時候能不喝就不喝,只有在心情異樣的時候才大口狂飲。我想灌醉我自己,麻醉我的神經。在等待結果的日子裡,每一天都是一種煎熬,我常常晚上失眠,胡思亂想,那種滋味,就好像一種精神折磨。我以前曾經在承受不住的時候不停的扇自己耳光,打到鼻子出血。我也曾因為心情煩躁拿煙頭燙過手背,好像只有在折磨肉體的情況下才能緩解精神壓力。我醉了,可是腦子還很清醒,我嘗試著不去想這些事情,可是又做不到。我無力的癱軟在地上,頭靠著馬桶,我已經聞不到馬桶的臭味,只是望著天花板。一直小爬蟲趴在牆上,就好像我自己,我眼看著那只爬蟲慢慢的爬到我身上,我卻不想拍死它,書上說,肉體與精神的分離,好像就像現在這樣吧,我只能用3個字來形容現在的我:活死人。

    不一會老頭進來了,見我坐在地上,拉我起來,我順手撕了塊紙,擦擦嘴。身上的蟲子我捏了下來,把它扔出了窗外。出了廁所,我躺在沙發上,老頭繼續喝。我拍了拍眩暈的頭,清醒了一點,問道:下兩場葡萄牙的,你怎麼看,還爆冷麼?

    老頭說。可能性不大,最近這幾天博彩公司圈錢太厲害,可能會適當的開出一些比較穩當的賠率,再加上冷門太多,不少玩家已經對剩下3場失去信心,對博彩公司來說也是個不利的現象,所以為了緩和這種衝擊,他們會適當的做出調整。要知道,國際足聯還在盯著呢,做的太過了,大家都沒好處。我一聽,這還好,不押冷門,我也不用那麼緊張了,我還以為你老人家是偏門王呢。至少押個大熱門,我心裡還有底。在面對未知結果的時候特立獨行,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想到這裡,我心情好了一些,繼續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兩場只要看住大熱門就可以了麼?一場德國,一場法國?老頭說,是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我心想,終於能有兩場不用冒大風險的了,看來之前的我是有點敏感了。不過又一想,如果不是我過了第一關,我還能用現在這種心態來看待這兩場大熱門麼?我不由得更加佩服老頭的真知灼見。看樣子在世界盃還沒開賽前,他已經有了縱觀全局的計劃了,而我卻傻乎乎在一場一場的追捧大熱門。如果不是他及時把我拉回來,還不知道我現在會怎麼樣呢。想到這裡,我似乎卸下了重擔,慢慢的回歸到自然的情緒,疲勞漸漸襲來,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跟老頭又去了投注站,拿著昨天的單子沒有取現金,直接押上了法國隊,上一次,親愛的法國隊讓我浴火重生,我相信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我失望。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比賽開始,法國隊率先攻進去一球,1比0領先,更增加了我的信心,這一次,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一定能過這一關,我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強烈的直覺,我的信心刺激著我的神經,我不顧周圍的環境,高喊著,上呀,法國佬,干死菩提老母!!(葡萄牙)在我高亢的助威聲中,我再次的闖過了第二關,法國隊勝利,耶!!!

    這一次,我沒有像上次那麼消沉,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運勢是站在我這裡的。雖然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如何,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菩提老母好運已經到頭了。上次的英格蘭那場,菩提老母差點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這一次,你們的好運不會一紅到底的,畢竟實力擺在那裡,投機取巧的事情只有那麼一兩次,我就不信你們能那麼堅挺。正當我興奮的時候,老頭跟我說,你別太放肆了,你看看周圍。我一看,周圍的人正用仇視的目光盯著我,糟了,八成是輸了錢,又或者是菩提老母的粉絲,小心為上,別惹事。我正打算悄悄的對老頭說,咱們撤吧?結果老頭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了,衝我招手,我想,你可真是個老狐狸,都成精了。

    晚上,我跟老頭又痛快的喝了一場,經過這幾天的鍛煉,我的酒量明顯的高了許多,以前的我對酒精並不感興趣,可是我發現,任何事情都有一個接受的過程,既然有那麼多人喜歡喝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慢慢的喜歡上了那種感覺,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好像世界都變輕了似的。醉過之後,我可以釋放壓力,不再失眠。我不想成為一個酒鬼,我只希望在痛苦的時候可以麻醉自己,原諒我的放縱吧,這一路走來,我已經心力交瘁,如果連這點權利都沒有了,那我就太壓抑了。

    3天後,7月8日,德國對葡萄牙正式開賽爭奪3-4名,我的直覺沒有錯,葡你老母果然氣數已盡,再也不能雄起了。在沒有任何懸念的狀態下,德國隊大比分領先,最終3比1獲勝,我終於衝破了第三關,來到勝利之門的面前,只要突破掉最後一關,我的命運將會改變,我的人生將會重寫,上帝呀,哈利路亞!!給我力量吧。我隱忍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我開心的拿著單子,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經過這3關的風險,我的錢數已經呈幾何倍向上遞增,我甚至想過,不如就此罷手吧,這些錢已經夠我花好一陣子的了,很久沒有享受過生活的樂趣了,不如拿來瀟灑一下?不過我的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我辛辛苦苦拼到這一步,為的是什麼呢?難道只是為了暫時的歡愉?不對,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我要脫離以前的生活,就必須要有足夠的本錢,人要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不能只貪圖眼前的利益。有的時候,為了將來的總體佈局,必須要犧牲掉一些東西,要忍耐,再忍耐。

    比賽結束後,我跟老頭說,今晚再去喝兩杯吧,這回一定是我請了。如果最後一關我過不了,怕是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喝了。老頭笑了笑,感覺面色有些蒼白,我覺得不對勁,我問,你怎麼了?輸錢了麼?老頭說沒有,只是身體不舒服,今晚你自己去吧,我想好好休息,而且,還有最後一場,你不能掉以輕心,在結果沒有出來以前,任何變數都是有可能存在的。雖然你現在贏了不少,可是如果你最後一關過不去,你就還是個窮光蛋,你現在的這些錢,有等於沒有。我想想也是,不該高興的太早,人都是在陰溝裡翻船的。過早的驕橫,只能讓你前功盡棄,自從上次英格蘭的教訓以後,我變得成熟了許多,再也不會因為小小的勝利而狂妄自大了。於是我跟老頭說,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正好,我也想聽聽你對最後一場決賽的看法。老頭說,那好,我們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老頭不斷的咳嗽,看來他是真的不舒服。其實以前我也知道他經常咳嗽,只不過老是想著賭球的事情,沒有注意。哎,看來人老了有的時候真是由不得人啊。希望我老了以後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轉念又一想,呵呵,誰知道我能活多久?像我這樣的精神狀態,每天心臟跳個不停,早晚會心肌衰竭,說不定活不過老頭呢。我們慢慢的回到家,老頭還在不停的咳嗽。我說,要不要去醫院?老頭說,不用。老毛病了,我自己知道。到家以後,我跟老頭進了屋,這時,忽然門外警報器響了,我從窗戶一看,日,有人在偷我的車。我趕緊衝下去,大罵,找死呀你。一邊順手拿起一條鎖車鏈子準備開打,就在這時,我看到偷車人的臉,而他也看到我了,我倆一對視,都愣住了,我心想,擦,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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