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我這輩子沒打算成親,只想陪著我娘。」她知道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即便這男人說只要細心調養,半年後就會有所改善,但是她依然不放心。倘若她真的嫁人了,誰知道她的夫家會不會接受她病弱的娘親?她不希望丟下母親一個人過日子。
「傻孩子,娘可不希望你把青春浪費在我身上,再說娘肯定會比你早走,屆時只剩下你一個人,豈不孤單?」聽到慕容雙這麼說,宋玉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從來就不想成為女兒的累贅,原本還在擔心東方公子對女兒沒意思,既然他開口提出這個賭約,那何不打蛇隨棍上,湊合他們兩個?
「有娘在,女兒就不孤單,所以東方,你換個賭注吧,我是不可能答允你這個要求的。」慕容雙話鋒一轉,朝一旁的東方焰說。
瞧慕容雙一副不屈服的模樣,不知怎地,他突然很想看她臣服於他,替他洗衣煮飯,甚至是陪他一同走遍大江南北,一起找尋奇珍異草,有她陪伴,日子肯定精采可期。
「那便作罷,就當作是你不會喝酒的借口吧。」他舉起酒杯,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說什麼?!」不想被人看輕,慕容雙惱火地瞪著他。
「我只不過提個賭注,你就已經認定自己會輸,這應該算是不戰而逃吧?」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慕容雙。
他的話,完全戳中她的痛處,雖然她的酒量不是海量,但也不代表她會輸給這個白淨的文弱書生,她只是純粹不喜歡喝酒,並不代表她不會喝酒!
要比是吧?她也不一定會輸。
「好,要賭是吧?我奉陪。」被激怒的慕容雙,完全忘了自己的堅持,索性和他槓上了。
看慕容雙氣呼呼的模樣,活像是只圓滾滾的河豚,看起來可愛極了,比起那些空有美貌又無趣的女人來說有意思多了,他已經開始期待和她相處的日子。「有膽識,今天的酒帶的不夠,如果你把這壺酒喝完還沒有醉,我就當你贏了。」可別說他欺負一個弱女子。
「這可是你說的,不過你想拿什麼來當賭注?」她拿她的幸福當賭注,他又想拿什麼來跟她賭?
「你缺什麼,我就拿什麼來當賭注。」他薄唇微勾,條件任她開。
不是他大方,而是他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會輸。
論酒量,在尋龍鎮上,還真找不到一個可以贏他的對手。從小被毒王養大,他的身體老早就百毒不侵,喝酒對他來說就像是在喝水一樣。為了不想佔她便宜,他也做了極大的讓步,只讓她飲一壺酒。
這壺酒可是天涯酒館的招牌「聞香」,聞起來香味濃郁,淡淡酒氣入鼻,可以溫暖心肺,只是酒味嗆辣,後勁極強,尋常女子不到三杯就會醉倒。
方才慕容雙飲了一杯,還不見有半分醉意,可見她的酒量還算不錯。
「這麼大方?不怕我挖空你的家產?」慕容雙柳眉微挑,不以為然的說。
這男人敢誇下海口,分明是看不起她吧?她非得贏得這場賭局不可!
「只要你敢開口,我沒什麼好畏懼的。」他向來一諾千金,倘若她真的喝贏他,就算把整間醫館送她都無妨。
「這不太好吧?喝酒是怡情養性,用不著賭這麼大啊!」嗅聞到濃濃的火藥味,宋玉奴忍不住出來打圓場。
雖然她是想把這兩人送作堆,可是感覺火藥味十足,如果因此起了爭執,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娘,我不會輸的,況且賭局是他先起頭的,我如果不參加,豈不是代表我怕了?」慕容雙朝宋玉奴說道。
「可是你別真的獅子大開口,這樣人家還以為咱們貪婪,不懂得客氣。」她可不希望東方對女兒有了歧見。
錢財乃身外之物,她從來不在意那些,最重要的是女兒未來的歸宿,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大娘,慕容姑娘說的沒錯,既然賭局是我提議的,我沒有理由不遵守承諾。只是不知道慕容姑娘要的是什麼?」東方焰好整以暇的睨著慕容雙。
慕容雙瞧他一派悠哉,似乎篤定她不會提出什麼他做不到的事來,既然如此,她就不同他客氣了。
「等我贏了你再說。」她索性賣起關子。
「無妨,你可以開始了。」他壓根兒不在意她會提出什麼要求。
只是這妮子還真倔,嫁給他真有那麼為難嗎?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行情有那麼差,讓他開始質疑自己的魅力是否減少了。
慕容雙將酒壺裡的酒液注入酒杯,看著那透明的液體,她吞了吞唾液。雖然這酒聞起來香醇,卻嗆辣的很,想起方才自己的狼狽模樣,她不免有些遲疑。
「如果你想臨時反悔也行,我不會取笑你的。」他涼涼地說。
不想被人看扁,慕容雙一鼓作氣地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灼熱的感覺迅速在喉嚨蔓延,她強忍著想咳嗽的衝動,重複方纔的舉動,將空酒杯注滿,再度一口喝下。
看慕容雙不要命的喝法,東方焰俊眉微挑。雖然他是要跟她比酒量,但不代表她必須用這種方式灌酒,這樣不僅傷胃,也醉得快。
「你這樣喝很傷身。」他忍不住開口勸說。
「你想要我自動棄權嗎?我告訴你,辦、不、到!」感覺天旋地轉,整個腦袋熱烘烘的,慕容雙已經開始有幾分醉意。
「我只是怕你喝完這壺酒後下不了床。」這女人簡直頑固得像塊石頭。
「東方,你少瞧不起人,以前我好歹也是酒國英雌,我會讓你收回你剛才的話。」語畢,慕容雙將剩下的酒全灌進肚子裡。
「雙兒,你這樣會醉的。」宋玉奴忍不住走上前,一臉擔憂地說。
「我、呃……我沒醉,我……我現在還很清楚……東方,你輸了。」慕容雙打著酒嗝,一張俏臉因為酒精而佈滿紅暈,看起來更添嬌美。
看著她紅艷艷的臉蛋,一雙氤氳水眸變得更加明亮有神,只是她雖然看似清醒,身子卻有些左搖右晃,估計再過不久,她應該會直接躺平在地上。
「能喝下一壺『聞香』而不醉的女人,你可是我見過的第一人。」唇微揚,不吝嗇地讚美慕容雙。
聞言,慕容雙揚起一抹絕美的笑容,她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就像要飛起來一樣,活了十八個年頭,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輕鬆,教她心情愉悅地想唱歌。
「呵呵呵……所以這是不是代表我贏了?」慕容雙露出傻氣的笑容,像個孩子似的向他邀功。
「倘若是你贏了,你想要什麼賭注?」他沒有正面回答慕容雙的話,反而想知道她想要什麼賭注。
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著,原本只有一個東方焰,卻一口氣變成好幾個,慕容雙一手撐著木桌。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有一點點微醺,沒想到這酒後勁十足,教她連站都站不穩。
不行,她死都要撐下去,絕對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認輸,否則她輸的不只是她的面子,連她的終身大事也要跟著慘賠下去。
「我希望……呃……你能找東方焰當我娘的專任大夫。」慕容雙提出她的條件。
「東方焰?哪個東方焰?」他俊眉微挑,對於慕容雙的要求感到詫異。
以為他是被嚇傻了,慕容雙輕笑著。誰教他敢如此大方的任由她開條件,既然敢玩,他就要有本事遵守承諾。
「當然是素有鬼、鬼醫之稱的東方焰……呃……我聽聞他在尋龍鎮上開了一間醫館,只是平日不隨意替人看診,所、所以我希望你能實現承諾……」慕容雙不停地打著酒嗝,就連話也說得零零落落,教她好生氣惱。
「既然他開了醫館,裡頭肯定有不少醫術精湛的大夫,又何必非要他替你娘看診?」他又不是吃飽撐著,倘若每個病人都指定他看診,那他還要不要做事?
「因為我、我……呃……」語未竟,東方焰迅速點了慕容雙身上的穴道,原本困擾著她的酒嗝,居然全好了。
再聽她這麼打嗝下去,他都快睡著了,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倘若她知道他就是她口中那個名聞遐邇的鬼醫,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你什麼?我先前不是說你娘的病並不嚴重,只要按照我的藥方按時服藥,半年就會痊癒,莫非你不相信我的診斷?」他俊眉微挑,十分不滿有人質疑他的醫術。
「你又不是大夫,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總之,我沒醉,你快點履行諾言,替我找鬼醫來……」慕容雙一陣踉蹌,整個人不穩的往前撲跌。
東方焰眼捷手快的一把摟住慕容雙,沒讓她跌個狗吃屎。瞧她美眸微瞇,臉頰透出瑰麗的色澤,那張粉嫩紅唇,此刻正微微開啟,讓他興起一親芳澤的念頭。
驚覺自己對慕容雙產生欲 望,他眉頭微蹙。以往就算美色當前,他也不為所動,慕容雙雖然長相清麗,和憐荷相比仍是差了一大截,但他卻對她有感覺。
懷中的軟玉溫香觸感還算不錯,尤其慕容雙身上有著一股淡雅的氣味,聞人心曠神怡。他沒鬆手,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她沒察覺到他的心境變化,只是發現她的腦袋漸漸無法思考,就連說話都變得吃力。原本她應該要推開他的,卻力不從心,只能任由他摟著。
「你醉了。」他淡淡地宣佈。
「我沒醉!」慕容雙激動的想反駁,卻因為一時激動,讓頭變得更痛了。
「醉的人總會說自己沒醉,不消一刻,你就會躺平在床上,一直睡到明日午時過後才會清醒。」
「你胡說!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輸掉的。」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慕容雙半瞇著眼,困難地把話說完。
「慕容姑娘,你好好休息吧,這場賭局,你終究還是輸了。」他輕歎了口氣,黑眸裡卻有著明顯笑意。
看著他得意的神情,慕容雙正想抗議,一陣睡意襲來,她雙眼一閉,整個人就癱在他懷裡熟睡著。
聽著慕容雙規律的呼吸聲,東方焰知道她已然沉睡,攔腰將她抱起放在床榻上。
宋玉奴見狀,趨身上前向他致歉。
「東方,雙兒只是求好心切,你別和她一般見識,至於賭局的事……」
「成立,賭局成立是事實,她輸了也是事實,而我向來一諾千金,明天我會派人過來提親,也希望慕容姑娘能信守承諾,可別臨陣脫逃。」他薄唇微勾,意味深長的覷著慕容雙沉睡的容顏。
他有預感,明日她清醒之後,肯定會氣得跳腳,一想到她氣急敗壞的模樣,他的心情就忍不住感到愉悅起來。
頭痛欲裂。
慕容雙覺得自己的頭就快要爆炸了,疼痛得教她差點爬不起來,她低吟著,一杯熱茶隨即映入她的眼簾。
她睜大美眸,一張熟悉的俊美容顏波瀾不興地望著她,手中還端著一杯熱騰騰的茶。
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她眨了眨眼,發現他沒有消失,甚至是單手扶起她,將那杯熱茶湊近她的唇邊。
「喝了它。」東方焰淡然開口。
「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丄她嚇得六神無主。這兒可是她的閨房啊!
「來提親。」他簡明扼要地說。
提、提親!儘管腦袋還轟隆作響,她仍錯愕地張大嘴,難以置信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