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擺了擺手,男子上前一步,立在了大廳中最亮的一盞懸燈下,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總要讓自己處在最明亮、最顯眼的位置。
「能讓我看看你手中的石頭嗎?」
鳳目一彎,白衣男笑得很迷人,很優雅,修長的手指遙遙點了點糖糖的手。
「透視眼呀,老娘攥著拳你都能看到老娘手中捏著塊石頭。」心裡想著,糖糖吊吊的一挑眉道:「這塊石頭不賣的,只能看,看完了趕快還給我!」
手一揚,魔界石猶如一顆炫麗的紅色流星,畫出一道美麗的紅弧飛向了白衣男子……
抄手一接,白衣男子將飛來的魔界石穩穩的接在了掌中。
垂眸,欣喜的盯著那顆紅石。是塊好石頭,乾淨通透的像眼前的小地仙。白衣男子幽幽的笑了,鳳目霎時柔成了兩片清冽的湖,蕩漾著迷人的波光。
「送給我吧!」收緊了五指,他不想還給她了。藉著這塊魔界石,他想與她有個美麗的開始。
「不行!」杏眼一翻,糖糖討厭白衣男說話時的語氣,就好像別人都欠著他,都應該對他惟命是從、百依百順一樣。
「我早說了,這塊石頭只能借你看看,看完了就還給我!」上前一步,糖糖伸出了手,「拿來吧!」
聞言一怔,白衣男子似乎沒想到糖糖會拒絕他,不由露出了一抹真正興味的微笑道:「這塊石頭——對你很重要?」
「你管那麼多,拿來!」
「先回答我的問題,不然不給你。」
「嘿!」糖糖被氣樂了,一不做、二不休,手腕一翻乾脆直接去奪。
「哎!」彷彿被嚇了一跳,男子向後一躲卻又不知怎麼的被絆了一下,整個人登時倒向了糖糖。
「喂喂喂!」抻著兩手緊張的大喊,糖糖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雙手已被白衣男緊緊箍著向前一帶,整個人差點栽到他懷裡去。
「放手!」橫眉立目,糖糖怒了。這個男人分明是在扮豬吃老虎,居然敢佔她便宜。
「你不搶我便放手。」微微傾身,白衣男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自那個小地仙身上傳來的,暖幽幽的令人心醉,從未聞過的甜美。
眸中閃過了一絲憊賴的笑意,白衣男皺起了眉,柔聲哄勸道:「別要那塊石頭了,我用別的東西跟你交換。」
「免了!」拚命的扭絞手腕,糖糖簡直想殺人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吃她豆腐不算,還死乞白賴的貪她東西。
「你想要,那塊魔界石就送你了,」火大,糖糖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男子的小腿上:「放手!」
「唔!」玉面一緊,白衣男子痛得俯下了身,卻仍是捨不得放手。半晌才用一雙迷濛而哀傷的鳳目盯著糖糖道:「就這麼討厭我嗎?」
「哈、哈、哈!」仰頭大笑三聲,糖糖也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讓她有一種很假,假的令人骨子裡發寒的感覺。
這才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居然說笑就笑,說愁就愁,臉變得比唱戲的還快,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談不上討厭和喜歡。」停止了掙扎,糖糖沉下了臉,「大家萍水相逢,一轉身便各走各的,再不相干了。那塊石頭並不能保命,我勸你還是別掛出來到處晃的好,現在,放手吧?」
「各走各的,再不相干?」皺著眉,白衣男子用憂鬱的眼神望了望糖糖,忽而一笑道:「那我就更不能放了。」
話音落,一道奇異的紅芒忽然從男子袍袖中射出,彷彿一條細蛇猛的竄到了糖糖手上,繼而緊緊的纏繞了起來。
「你幹什麼?!」悚然一驚,糖糖幾乎是下意識的催動了心法,立刻,像是感受到了糖糖的驚恐,骨劍與破燈齊齊射出了兩道火焰,一金一藍,一左一右的攀上了男子的手腕。
「菩提火!」大驚失色,男子急急撒手後退,一團黑影登時竄了上來,繞著白衣男子急速的旋轉著,掀起陣陣冷風,吹得樓頭燈籠簌簌亂響。
「你是什麼人?」冷風中,白衣男子肅然而立,孤高清絕的臉上現出了幾分凌厲,幾分冷意,與方纔的優雅溫柔完全不同,一股逼人的氣勢從他身上席捲而出。
「你又是什麼人?」扒拉著手腕,糖糖看得很清楚,剛才明明有一條紅繩拴在自己手上的,可當她用手去扯的時候,那道紅繩居然立刻隱而不見了,只在她手上留下了一條若隱若現的紅痕,像是被貓抓了一般。
「別抓了,你扯不掉的。」恢復了平靜,男子揮了揮手。黑影散去,風停了,火亦同時熄滅,花照樓頭一片寂靜。
「你是地仙?」
「你又是何方神聖?」
沒有回答,糖糖也學乖了。這個男人,偷奸耍滑是一等的,絕不能以常理而待之。
「你居然能釋出菩提之火?」
「你居然能熄滅我放的火?」
你問我也問,糖糖死不撒口。
「好吧!」微微一笑,白衣男又恢復了那種怡然自得,彷彿對事事都盡在指掌的高傲態度。
「你可知道,六界之中,至尊至貴者為何眾?」
「我怎麼知道?」聳了聳肩,糖糖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道:「不是說眾生平等嗎?」
劍眉微挑,白衣男子似乎頗為奇怪的看了糖糖半晌,忽而一笑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一抬下巴,糖糖不服氣的道。
「不對!」搖搖頭,白衣男子粲然一笑,鳳目清亮,風采逼人:「六界之中最為尊者應為天眾!而我……」
笑而住口,男子負手抿唇,悠然而立,任風輕輕撩動著肩頭的墨發,掀起衣角翩躚,如同仙人般欲乘風而去。
「你——」藉著微暈的燭光,糖糖發現男子身周居然浮著一圈淡淡的金暈,像有日光籠罩著一般絢爛奪目。
「你是天眾!」幡然醒悟,糖糖指著白衣男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