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定在想,少爺為什麼自己不來告訴你?」眼前的醫生笑得幾分睿智,金框眼鏡下深藍色的眼睛猶如湛藍的海…
安淺淺抬起頭,卻見馬克臉上掠過一絲猶豫。
「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說到這裡,馬克深深的歎了口。
「少爺之所以瞞著夫人,是因為即將發生的狀況可能會十分危急…」
安淺淺的眉毛擰了起來。
「其實半個月後的訂婚宴,不僅僅只是訂婚宴而已,在這場訂婚宴上,少爺的死對頭也將到來,並且將在訂婚宴上對少爺動手,那個人之所以選中這天,是因為他窺伺夫人的美貌,想要在這一天擊垮冷氏,並且奪走夫人。少爺深知這次訂婚宴十分危險,這才讓我用藥物壓制夫人的視覺神經…」
安淺淺努力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和她的眼睛看不看得到關係不大。
馬克似是看出安淺淺心中所想,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
「夫人有所不知,少爺不希望你攝入任何危險,那人既然想要得到夫人就勢必不會對夫人動手,少爺擔心的是,一旦夫人知道他有危險,會以身犯險…」說到這裡,馬克適可而止的停了,剩下的,他要留給安淺淺自己去想。
安淺淺突然有些明白過來,如果她猜得不錯,他是擔心她為了救他發生危險…
這個人也真是的,有什麼也不和她說…
見安淺淺臉色好了許多,馬克又清了清嗓子,柔聲說:「其實,少爺早就為夫人準備好了退路,一旦少爺發生什麼意外,夫人的藥就會馬上停掉,眼睛自然就會恢復,不過那時候,夫人應該已經在安全的地方了…
安淺淺抿了抿唇,抬起頭。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馬克搖了搖頭。
「我只是看少爺最近悶悶不樂,覺得你們二人之間應該解除誤會,不然…」
「不然什麼?」
「不然真教那人佔了便宜,就太可惜了…」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安淺淺厲聲開口,臉上的表情再無平日裡柔弱模樣。
馬克似是猶豫了一下,輕聲吐出兩個字來。
「蕭念…」
安淺淺心中一愣,眉毛微微皺起,是他?
「我能不能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安淺淺抬頭,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祈求。
馬克嘴角輕輕揚起一抹笑意,這麼快,魚兒就上鉤了…
「夫人請說…」
安淺淺眼睛直直盯著馬克,輕聲道:「我可以相信你麼?」
馬克一愣,點了點頭。
「幫我弄兩把槍,再有,不要告訴少爺…」
「不行,少爺若是知道…」
安淺淺卻是擺了擺手。
「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
馬克眼中掠過一絲擔憂。
「夫人這是要?」
「你不用問了,我自有用處,誰若想害他,必須要先過我這關…」留下一句話,安淺淺又定定的看向馬克。
馬克似是十分為難,最後終於點了點頭。
「好!我幫夫人便是!」
得了應允,安淺淺轉身離去。
待安全淺淺離開片刻,馬克倏然收了之前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輕聲道:「冷少,我就說了,她對你的感情遠遠比你想像中要深刻…」
昏暗中,切出冷言欣長的身體,他的視線落在安淺淺離開的方向,悠悠道:「她這般待我,我卻誘她殺害最心愛的人,馬克,你說我是不是很無恥…」
馬克輕笑兩聲。
「冷少何須苦悶,等事情已過,她便是你唯一的女人了…」
冷言歎了口氣,從前,他為了冷家放棄她,若她有一天得知,他用盡手段騙她親手殺死蕭念,怕是再也不會原諒他了吧!
一旁的馬克似是看出冷言的躊躇,面色一沉,冷聲道:「冷少,縱是她日後恨你,也好過從前的不鹹不淡吧!」
冷言身體一僵,是啊,縱是恨,至少也好過之前的不鹹不淡呢…
回到房間,安淺淺毫無睡意,手指撫在胸前,感受著胸腔裡一下一下的跳動,她突然覺得,人生,其實很會愚弄人…
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特別,即便是只有在醫院裡那一晚的交流,她卻清晰的感覺得到,他對她,遠遠不止是窺伺那麼簡單。
沒有誰,會僅僅因為窺伺便徹夜不眠守在誰身邊半個月,她自詡沒有這等魅力,就像她卻來卻看不清冷言的心思。
再或者,她對他,從來都是一無所知的…
門被緩緩推開。
「夫人,怎麼還沒有睡啊!」
回過頭,門口站著睡眼惺忪的顧夕,一身睡衣穿得頗為寬鬆,卻難掩她妙曼的身姿。
「哦!我還不睏,有些睡不著…」安淺淺低下頭,睫毛垂在微微泛黃的燈光下,有種難耐的落寞。
顧夕眸中掠過一絲冷意。
你也有睡不著覺的時候,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吧!
「夫人身體本就不好,還是早些睡吧!」軟糯的聲音,猶如春風吹過耳畔。
安淺淺輕輕笑了笑。
「小夕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可以…」
自作多情,誰要管你,我巴不得你趕緊熬枯了這具身體才好。
「我還是留下來陪夫人吧,這夜裡天氣怪涼,不多穿一件衣服怎麼行呢?」
眼睛看得見有什麼用,心卻還是瞎的!
安淺淺感激一笑。
「不用了,我馬上就睡,你穿得這麼早,還是快些回房間去吧!」
「嗯,那夫人就先好好休息吧!再有半個月可是少爺和夫人的大好日子呢…」
安淺淺微微一愣。
再有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