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意閒摸著下巴,只覺得寧夢纖的所做所為,還有她說的話,似乎前後矛盾,又滿是諸多無法解釋的疑問。
他喃喃自語道:「……就算公司破產了,不是還有房產麼?她幹嘛要大老遠的跑來北方?真是怎麼想都想不通。」
吳庭威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只道:「有關房產的事,一會兒到我家,我會詳細跟你說的。至於你創立的公司,也有一些東西沒有來得及處理。」
莫意閒不由奇道:「公司不是在卓青的管理下破產了麼?」
吳庭威點頭道:「確實是破產了,但是幾個大股東還是有一筆補償金可以拿的。」
莫意閒眉頭一跳,問道:「那該有多少錢?」
吳庭威道:「因為你已經被驅逐出董事會了,大部分股份也都給了夢纖,所以能分到的錢也不多,只有十萬而已。」
十萬也不少了,至少對現在的莫意閒來說,那絕不是什麼小數目。現在想想,他不由慶幸,還好當初沒有自殺成功,不然那筆錢豈不是留給了那對狗男女?
二人吃喝不提,酒足飯飽之後,便坐車去到了吳庭威的新居。
據說是因為學校調配,吳庭威也被派到了北方這裡的分校,而他老婆顏彩妮也在北方這裡開了分店,因而兩夫妻現在也暫居北方。
莫意閒不由感慨命運之神奇,不知不覺間,老朋友似乎都又回到了身便,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可以操縱著,簡直就像是身處於小說當中。
吳庭威到家後第一時間便把補償金交給了莫意閒,後者雖未清點,但粗一眼看去便已感覺不對頭,這錢豈止十萬?少說也有二十來萬。
莫意閒茫然的望著吳庭威,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他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
吳庭威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這裡一共有三十萬,十萬是你的股份補償金,還有二十萬,是夢纖給你的。現在,你總能明白她對你的情意了吧?」
莫意閒倒還真有點意外,接著問道:「她為什麼要給我錢?」
吳庭威想了想,說道:「我刺……應該是她絕對對不起你,良心上有所虧欠吧。」
「哼,總算她還有點良心……不過……」莫意閒頓了頓,看著吳庭威,又問道:「這錢是她什麼時候要你交給我的?」
吳庭威如實道:「大概就前些天吧,應該是從夢遙那兒聽到了你的消息之後。」
莫意閒冷笑兩聲,心說:「原來是這樣呀。」
他還當寧夢纖是一片真心,原來也只是處於利益角度考慮。
如果在寧夢纖與卓青鬧翻前打算給莫意閒這筆錢,應是說明她確實良心上有所虧欠,但在聽說莫意閒還活著之後再作出如此舉動,只能說明她另有所圖。
寧夢纖知道,這三十萬在自己手裡,只能坐吃山空,然落到莫意閒手裡,卻能以錢滾錢,越賺越多,所以才刻意討好,若莫意閒日後東山再起,她也可以以第一股東的身份分一杯羹。
只可惜她不曾想到的是,莫意閒與她夫妻一場,早就看穿了她的品性。因此寧夢纖此舉非但不能讓莫意閒心懷感激,反使莫意閒越發對她心機提升警惕。
莫意閒淡然一笑,抬頭望向一臉正經的吳庭威,忽地發問道:「庭威……你有沒有覺得這錢來得蹊蹺?」
吳庭威眼睛眨眨,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我不覺得有什麼蹊蹺,夢纖為了找你,把房產也給賣了,還舉家搬到北方來,現在又給你送來這麼多錢,這正說明她還對你大有情意。」
他說到這兒,莫意閒心中的疑惑又解去一項。
他之前就一直奇怪,怎麼寧夢纖也好,吳庭威也罷,都這麼巧搬來了北方?
現在一想,他能夠把問題想通了。
寧夢纖搬到北方,究竟是什麼目的莫意閒還不是很清楚,但吳庭威的目的莫意閒卻能猜到一些。
吳庭威之前或許以為莫意閒死了,所以對寧夢纖展開了攻勢,見她搬來了北方,所以也像蒼蠅似的跟著來,絕非他借口的那樣。
當然,莫意閒也無意拆穿吳庭威,因為他畢竟還要靠著吳庭威提供的貨源東山再起呢。
直視著他,莫意閒反問道:「你的說法有個問題,那就是——夢纖之前為什麼不良心發現?反倒等我被證實還活著之後才良心發現?」
吳庭威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在這之前她心煩意亂,所以把這事兒給忘了吧。」
莫意閒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庭威,我明白你不願意否定夢纖在你心目中那聖女般的形象,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想像跟現實永遠是存在著一段不可逾越之距離的。其他的我不敢說,單就錢這一項,夢纖要比誰都頭腦清醒,哪怕她全家死光、死絕,也不含糊半分。她今天多給我二十萬,絕對是有她的用意在,沒你揣測的那樣簡單就是了。」
吳庭威力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忽地站了起來,大聲道:「阿閒,我不准你這樣詆毀夢纖,她沒有你說的那麼壞。」
相比起他來,莫意閒顯得相當平靜,不知道的還以為吳庭威才是寧夢纖的前夫呢。
他淡淡的說道:「路遙知馬裡,日久見人心……夢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有發言權多了。你剛才那番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讓彩妮聽到,不跟你離婚才怪。」
一提這茬兒,吳庭威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他尷尬的笑了笑,這才緩緩坐下。
似乎他也不想在寧夢虔的問題上與莫意閒繼續糾纏,只怕再說下去,搞不好會因為這個女人而影響他們兄弟之間交情。
他也明白,莫意閒對於寧夢纖的看法,也絕非一時半會兒所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