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南宮夢低壓著嗓音嘶聲說著:「我不是什麼皇上,我只是你張小玉的丈夫,從你走後,我誰也沒碰過,我的心、我的人、我的身子,包括我用生命換來的整個大榮,都只是你張小玉一人所有。娘子,相信我,我愛你,我只愛你,從來沒有變過……」
「別說了!」張小玉努力控制著自己內心的牴觸,表情極為厭惡的打住對方的表達。
「你還是不信?」南宮夢帶了乞討的語氣看著眼前心愛的女子,這一刻注定為愛失掉自己的尊嚴,哪怕只能苛求到半分的垂憐。
「爺,到了!」喜樂打開簾子,機靈的打斷了車廂內的尷尬,張小玉快速起身,自顧自的下了車,南宮夢一臉不悅的委身跟著。
春末夏初,下午的光格外溫暖,帶了絲絲涼意的微風席面,好不愜意。
眼前,一條直直的長街胡同,楊柳依依。
一座座整齊的小家庭院,安靜恬淡。
張小玉正值不解,抬頭環顧左右,南宮夢緊跟下了馬車,表情淡淡的沖喜樂說道:「敲門!」
喜樂含笑俯身,小跑前去叩門。
南宮夢和張小玉二人,一前一後,各懷心思的看著眼前那扇角門,不一會兒,內裡一個熟悉的少年男子聲音襲來,張小玉心頭一驚,目不斜視的等著門的打開。「嘎」的一聲,一身月青色長衫,相貌清秀、氣質飄逸的俊俏公子走進張小玉的視線,少年含笑看向喜樂,正要俯身,餘光一掃,好不詫異,慌忙轉身喊著:「爹,娘!快出來啊……」
說著,表情激動地走了出來,停在同樣一臉驚訝的張小玉面前,頓了下來,一雙清秀的雙眼蒙上一層水霧,聲音淒楚的滴滴念著:「姐——姐!」說著,情不自禁的將小玉裹入結實的胸膛。
「弟弟!」小玉泣不成聲的失聲應著,酸楚的在張遠舟懷中嗚咽。不多久,張氏夫婦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禁不住停了下腳步,張夫人忍不住潸然垂淚,忙不迭的擁向一雙緊抱著的兒女,張相國隱忍著內心的澎湃,老淚眾橫的念著:「兒啊,我的兒啊……」
良久,嗚咽聲不已,南宮夢終究按耐不住一個人的寂寞,故意輕咳著嗓音道:「好容易一家人重逢,還是高興些才是!」
四個人依然自顧自的沉醉其中,還是張相國起先有了反應,忙擦拭了眼淚,恭敬的向南宮夢行叩拜大禮,南宮夢慌忙俯下身子接過,誠懇的說著:「相國還是饒過小婿吧,小玉現今還沒給我個好臉色,您在行如此大禮,她要不跟我回去了怎麼可好!」
張相國聽後,臉色一轉,不知是該喜還是該哭,那邊三個也聽到南宮夢的說辭,忍不住也擦乾了淚水看向一臉詼諧的南宮夢,一張絕美的容顏,一雙攝人心魄的鳳目,表情裡全是溫暖,看不出半分的冷峻和殺氣,儼然一柔情公子,哪還有先前的帝王之風。
「究竟怎麼一回事?」張小玉擦乾臉色的水花,不明就裡的看向南宮夢。
「……」南宮夢故作沉默,只靜靜地看著張小玉不做回應。
「姐姐!」張遠舟打破二人的沉默,低聲解釋道:「是皇上救了我們一家。」
「那我們的幾個姨娘,還有張遠生、小蝶和小梅呢?」張小玉還是不解的追問著。
一提到他們,張相國頓時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莫要再提他們,他們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
「老爺?」張夫人慌忙撫慰著,軟語勸道:「都是為妻的錯,是我太過自作主張,不該招欒玉鳳和金枝過門!」
「不關你的事,都是為父沒照顧好你!」說著,張相國一張嚴肅的國字臉微微有些抽搐,轉過身去,不忍讓眾人再看。
「爺!」喜樂一個飛身又冒了出來,剛剛不知去了何處,表情嚴肅的附於南宮夢身旁耳語一番,只見南宮夢一張俊臉恢復了以往的冷峻之色,輕輕點了下頭,便又走了過來,一把拉起張小玉一隻纖手,語氣不容反駁的說道:「娘子,快,我們回去!」
「我不!」張小玉看向身前的幾個好容易相逢的親人,極力反駁著,「我要和爹爹母親在一起!」
「娘子!」南宮夢似有難色。
「玉兒?」張夫人嗔怪著,拉過張小玉的另一隻手放於兩手之間,動情說著:「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玉兒乖,以前是為娘眼拙,現在娘親總算看明白了,這個世上除了爹爹和娘親愛你,還有一個人比我們更懂你。」說著,一臉感激的看向眼前的俊美男子,拉過他的一隻結實的手掌來,將小玉的小手放於他的手心,繼續低語道:「孩子,我把我的玉兒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嗯!」南宮夢會意點著頭,不敢多做回應。
「娘親?」張小玉一臉不情願的抽出手去,「不行,我還有好多事沒問明白!」
「玉兒!」張相國一臉憐愛的看向愛女,低聲勸慰著:「跟皇上走,國家大事為重,兒女情長的瑣事,以後慢慢的便解開了,快,跟皇上回去!」
南宮夢一聽,像得了特赦令,快步拉了張小玉上了馬車,臨行還不忘探出頭來跟張家三口道別。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張小玉依舊沒好臉的喝令著。
「嗯。」南宮夢坐定,信手斟上兩杯茶,一杯遞於小玉,一杯自飲兩口道:「相國大人那件通敵叛國的罪名,完全是相府的內應和前朝魏右相操控的。」
「怎麼講?」張小玉故作鎮靜的問著,裝作小酌一口清茶。
「二姨娘欒玉鳳不用說了,本就要藉著張小蝶與魏有良的婚姻攀附魏相,自是唯命是從,三姨娘一直在你們府上不受待見,張遠生自是不受相國大人的器重,他們母子二人早就存了歹心,只要魏相那邊一挑唆,定會鬧出點動靜來。至於四姨娘,你可知她們母女二人當初是怎麼進的張相府?」南宮夢刻意的反問,挑釁著看向聽的正起興的張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