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花水月夢一場 玉飄搖 水若寒1
    不多時,張太醫跟著環兒急急地走了進來,先看了看張小玉一張嚇得蠟黃的小臉,道:「姑娘莫驚,先讓老夫觀看下脈象如何?」張小玉慌忙伸出一隻纖手出去,道:「前幾日還好好的,今天一早用了早膳就開始不舒服,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張太醫坐定,請了會子脈象,長吁了口氣問道:「最近可有吃什麼藥膳?」

    張小玉一聽,心中開始疑惑重重,莫非自己的吃食裡出了問題?眉頭緊鎖的答道:「沒有,從太醫上次請完脈象,我只是吃些燕窩,其它什麼也沒吃?」

    「那就怪了!」張太醫起身,看向身後的清兒道:「可還有姑娘吃剩下的殘羹?」

    「有!」清兒慌忙轉身去了廚房。

    張太醫用銀針一一驗畢,發現銀針沒有絲毫變化,一切正常,一時間更是弄不明白。張小玉腦袋裡也開始搜尋者蛛絲馬跡,將身邊的貼身之人一一掠過,如今知道自己有孕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沒了蹤影的福伯,一個是自稱水若寒的男人,可是,他們兩個,一個是南宮夢的人,一個是素不相識的外人,他們沒理由害自己。還有誰?腦子裡突然閃過那天自己嘔吐的場景,王妃和吟兒怕是早看出了端倪,可是王妃在恨我,不會對自己的孫子動手,可吟兒呢?她沒有理由不害我,對,就是她,只能是她!

    可是,誰又會是她的幫兇,能在我的吃食裡做手腳?天啊,我一直逃避著的鬥爭,竟早已巧妙將我丟進其中,可到今天我還煥然不知,笨啊,我真是笨到家了!

    「太醫,這孩子還能保得住嗎?」張小玉鼓足勇氣的看向一臉苦悶的張太醫。餘光卻掃視著清兒和環兒兩個丫頭的表情,清兒眼神微怔,似受了驚嚇般的轉身看向自己;環兒雙手扶住胸口,一雙靈動的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帶了期盼的看向張太醫。

    張太醫微歎,捋著鬍鬚輕聲說道:「保不保得住,要看姑娘自己了!」

    「此話怎講?」張小玉急急地追問著。

    「現在雖有滑胎跡象,老夫要給你施針後,靜臥床榻至少七日,或許會有轉機!」張太醫意猶未盡的低聲說著,「我開些藥膳給姑娘,不過一定要安排體己之人煎熬,萬不能再出了差錯了!」

    「好!」張小玉懇切的答著。

    張太醫走後,張小玉簡單安排下酒樓的事務,便遣散了兩個丫頭出去,自己靜心臥在床榻上養著。如今之際,若要寶寶安心出生,自己必須層層設防、步步為營,不能再讓那群心術不正之人有可乘之機。

    天色漸晚,環兒端著藥膳輕步走近,看了看熟睡的張小玉,慌忙將藥膳放於案幾之上,自己躡手躡腳的走近,幫其掖了掖被角,半跪於床沿腳踏上,輕喘著氣息。張小玉本就假寐,看環兒跪了半晌,沒有叫醒自己的意思,自己也懶得再裝下去。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看向跪在身邊的環兒道:「怎麼了?跪著幹嘛,快起來!」

    環兒臉色一沉,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良久,滴滴的說著:「姐姐,環兒是來請罪的!」請罪,莫非這滑胎的藥物是她搞得鬼,可是看今天她的表現,不像啊?

    「請什麼罪,說來聽聽?」張小玉帶了淺笑的看向一臉自責的環兒。

    「環兒未經姐姐同意,直接去了王府找了王妃,將您身體不好的消息直接稟報了去,可是奴婢不知道姐姐您是有孕之身。環兒只知道這是叔叔以前交代過的,如果世子妃有什麼身體不適,一定先去告訴王妃。」環兒淚水連連的哭訴著。

    「福伯?」張小玉意味深長的念著,這個曾經陪自己走過一遭的老頭,對身邊的事情總是明瞭的很,他也知道南宮夢走了,如今能保住這個孩子的只有王妃。今天,若不是環兒將張太醫叫來,恐怕找個道行一般的大夫,定會給這個孩子判了死刑。

    「起來吧!」張小玉帶了感激的看向環兒,柔聲說著:「今天若不是你去找王妃,估計我和我的孩子早就陰陽相隔了!」環兒受寵若驚的看向小玉,推辭道:「姐姐不要這樣說,小主子一定會平平安安降生的。」小玉心頭一暖,淺笑道:「起來吧,把藥膳端過來!」

    環兒走後,小玉前前後後想了一通,起先一直是南宮夢的四個丫頭負責自己的飲食起居,後來王府的人走後,就有清兒一人照料,可是這之間好像沒出現過什麼岔子,整個酒樓的小斯丫頭加起來也有五十多號人口,保不齊就有被人收買利用的,哎,人心啊!

    忽的一聲,門應聲而開。張小玉撇過臉去看,門口空空,這種出場的方式好像成了這廝標誌性的動作。

    「南宮月?」張小玉朗聲叫著。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張小玉有恃無恐的怔怔看著,瞬間,一個身形修長,面色慘白的冷峻面孔,一身潔白色錦緞長衫,清散開的烏黑青絲,鬆散的披於腦後,一股淡淡的藥香撲來,直入心脾,這股奇怪的味道總是似曾相識。

    「你為何總是深夜才來,不知道這孤男寡女的很容易讓人懷疑嗎?」張小玉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之上,嘴裡憤憤的說著。

    「蠢女人!」南宮月一張冰冷的俊臉掠過一絲疼惜,「你這樣為一個捨棄你的男人值得嗎?」

    「呵呵——」張小玉臉上蕩起一層笑意,靜靜的說著:「你沒有做過母親,不會懂的?我做這些不是為了南宮夢,是為了肚子裡的他!」說著,張小玉下意識的撫摸起自己微漲的小腹,臉上襲上一絲溫暖。

    南宮月背過身去,低聲說著:「你想沒想過,張相國和張夫人一個還深鎖牢籠,一個還在宮裡受著奴役?你若生下這個孩子,就只能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母親,不可能在兼顧其它?」

    張小玉表情微怔,轉過臉去看向南宮月修長的背影,一頭飄逸的長髮,如瀑般傾瀉垂下,這清冷而又孤獨的背影,總有些讓人心疼。「是的,我想過,可是我不能丟了自己的孩子,他也是一條人命。至於爹爹和母親,等他出生以後,我還會另求他法,一定把他們救出來,我們要一家團圓,快快樂樂的離開這裡!」張小玉胸有成竹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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