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圍坐在一起,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幕雨橙看著莫軒,回想著一切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是有因的。
想到莫軒為什麼會突然離開華騰,為什麼拋棄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無謂的傷感,為什麼會知道肖蒙生病,為什麼會為肖蒙的死那麼痛苦,好像一切都串聯了起來,一切都有了頭緒,可惜失去的再也無法挽回。
小軒看著大家悲傷面孔上的傷感,好像察覺到自己不屬於這個時刻,所以輕輕的起身離開,把悲傷後的時刻留給這些充滿疑惑的人。
人類總是這麼矛盾,失去了之後才能勇敢的拾起心底的那份依賴和感情,肖騰如此,莫軒依是如此,他們現在恨不得重新回到過去,那怕只是默默的呆在肖蒙身邊,感受著他的氣息,感受著他的存在,那樣的心也比現在來的有靈魂。
祥叔看了看身邊的年輕人,深深的歎了口氣說:「我也老了,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我們這些上輩子的事情該結束了,留下來的就是你們這輩子的幸福」。
「祥叔,你也要走嗎,難道到最後剩下的還是孤零零的我一個人」肖騰想到兒時孤零零的自己,面對大千世界的那份恐懼的失落,不由的感到傷感。
「小騰,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愛你父親,其實你父親也深深的愛著你,他從來就沒有拋棄過你,你在國外的這幾年,他幾乎知道你每天都在幹什麼,只要你遇到困哪他都會用你察覺不到的方式幫助你」祥叔意味深長的看著肖騰,看著那雙失落的眼神。
「愛我,可是我要的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父親」。
「是,他是沒有盡到一個父親該有的職責,可是他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看到你他就想到你母親,想到他那個是否還活著世上的孩子」
祥叔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莫軒,「他是害怕那種無邊無際的折磨,他害怕你在他身邊反倒讓你過的更不幸,只從你母親離開之後,老爺他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每天就用工作來麻痺自己,就在兩年前查出了胃癌,他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無力,所以這次忍受著壓力讓你回來,他不想自己生命的最後旅肖中沒有一個親人的陪伴」祥叔眼神中閃爍著淚花,他在為肖蒙這輩子的痛苦而感到痛苦。
大家一起沉默無語,靜靜的沉默著,腦海中想像著那個活在心中的肖蒙。
肖騰和莫軒不由自主的都看了看幕雨橙,眼神中帶著相同的憐香惜玉的愛戀。
「莫軒,老爺也從未拋棄過你母親,更不曾想要拋棄你,從你母親不辭而別之後,老爺囑咐我一直在尋找你們的消息,可是世界雖然不大,可是想要找到一個不想露面的人的確是一件難事」
祥叔看著莫軒,竭力的想要為肖蒙挽回他在這個兒子心目中的地位,「現在好了,你們終於團聚了,老爺能在生命的最後看見自己這麼優秀的兩個兒子,一定也含笑九泉了」。
但事情的真相,他卻怎樣也無法開口,或許老爺說的對,還不是揭開的時候,等他找到那個女孩,他會義無反顧說出真相。
莫軒好像理解了肖蒙,想到了兒時母親為什麼無休止的搬家,想到了母親再苦再累都毫無怨言的那雙眼神,原諒母親從來就沒有怨恨過自己的父親,而是在幸福回憶中過著坦然的日子。
祥叔的話驗證了幕雨橙的猜測,其實她早就應該猜到的,兩個這麼熟悉的男人,有著很多相同的特點,所以自己才會如此的深陷其中。
「上輩子的恩怨不應該延續到下輩子,老爺最希望的就是你們兄弟倆能和睦相處」祥叔看著肖騰和莫軒,等待著他們對自己的回答。
可是兩個人都只是沉默,不是他們還心存恨意,而是覺得這一切來的都太過突然,一時間無法接受。
「祥叔,您放心吧,他們一定會好好相處的,你別忘了莫軒的身體裡有著肖騰的血」幕雨橙感覺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心意,所以替他們倆說出了心底的話。
莫軒聽見幕雨橙說自己的身體裡流著肖騰的血,有些不解的看著幕雨橙,眼神中渴望著答案。
「出車禍的那天,是騰幫你輸的血」幕雨橙對莫軒說。
莫軒看了看肖騰,兩個兄弟的眼神注視了片刻,沒有以往的那些挑釁和仇恨,多了份兄弟之間的理解和深情。
一身黑色的裝束,悲傷的面孔,大家都靜靜的站在肖蒙的墓碑面前,行使著注目禮,獨自默默的陳述著自己內心的那份不捨和懺悔。
「老爺,你終於和她們團聚了,我相信這也是你們最期盼的事情」祥叔默默的注視這個自己這個早自己而去的主人,那麼的不捨,眼神中略帶著孤獨的傷感。
莫軒托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下車後向這個背負著家名義的地方走去,很多事情多太過傷感,肖蒙的婚姻讓他想到了現在的妻子高莎,心中滿是愧疚,他這才記起,自己好像好久好久沒和這個妻子真正的相處過,那怕只是簡單的一頓飯。
推開門,寬敞無比的別墅沒有一點生息,莫軒望了望四處,沒有尋到一個身影。莫軒脫下自己黑色的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順手扯開白色襯衫上打的起到好處的領結,一步步向樓上的臥室走去。
依然是熟悉的臥室,每一樣擺設都依然還是自己當初和高莎親自挑選的,溫馨的圍繞出一個幸福的環境,可是唯獨躺在床上的人不同了。
莫軒剛才還是滿身的疲憊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目瞪口呆看著床上的兩個赤身相樓的一對男女,眼神中帶著不解的憤怒,這是每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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