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有些可恨的人是因為有可憐的記憶,安木青心裡也很清楚在這樣一個時代,若不是被逼無奈怎麼會走上這樣一條路,所以就算那些女人看她不順眼,她也不會太過苛刻的對待他們,頂多不搭理就是了。
「狀態不好?」安木青碰了一下鸞歌。
鸞歌看到是安木青就微微的遠離了一下:「是與不是有誰關心?」
「問一下嗎,不要那麼充滿敵意。」安木青很不在意的說,現在天還沒黑,綺繡閣還很清淡。
「像你這種要什麼有什麼的人自然不會明白。」鸞歌本來對安木青就沒有什麼意見,自從她竄紅之後,住了單獨的房間也就更少往來了。
「這話聽著怎麼彆扭啊?女人想要什麼就要自己努力的去爭取,靠自己的能力去。」
鸞歌冷笑了一下:「這裡的女人所謂的能力就是怎麼討好男人。」
「那要看你怎麼認為了。」安木青看了一下來的早的客人,正和幾個姑娘打情罵俏「如果你認為這種生活很痛苦為什麼還要這麼生活。」
「不這樣能怎麼樣?進了這綺繡閣,除非你徹底不能用了,要不就別想離開。」鸞歌淡淡的說。
「既然一定要這麼生活,為什麼不讓自己活的好一點呢?」安木青不在意的說。
「你以為這裡所有的女子都像你,出身官宦,就是一朝落魄了也有琴棋之類才學,就是最糟糕到了青樓,也不會像我們這樣除了身體什麼都沒有。」
「這就對了。」安木青看著鸞歌「那天來鬧的是我姐姐,她在家裡飛揚跋扈,可是現在不還是如此落魄?一個人出身對他有影響,但是不是全部。」
老鴇扭著老腰諂媚的走了過來:「木青啊,湖心築派人來請你過去。」
湖心築安木青自然知道,那是綺繡閣最奢華的地方,不想為什麼會突然叫她過去。既來之則安之,不去能怎麼樣。
「你好好想想吧!」安木青拍了拍鸞歌的肩膀走到老鴇身邊「我一個人嗎?」
「是,來接你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到湖心築需要坐船,而湖面上往來的船隻並不多,所以能到湖心築的人也不會很多。安木青看著燈火倒影在水中,這種美好的景色竟是因為糜爛的生活,不自覺的又笑了一下。
船停在棧橋那裡,安木青小心的走了上去,她微微的有點怕水,第一因為自己不會游泳,第二總是感覺水裡有未知的怪物。
一個丫鬟已經在那裡等著她了,她愣了一下這個丫鬟妝容精緻,穿著竟然和她差不多,長的也是十分秀麗,像這樣的人都只能當丫鬟,那麼這湖心築裡該是多麼的臥虎藏龍。
「不知是何人邀請我過來。」安木青試探著說。
「姑娘到了便知。」丫鬟溫文有禮,但是客氣之極,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多說。
經過幾個房門,安木青只聞到各種香味,像她這種什麼味道都不想沾的人對這些香味卻極是敏感,很清淡卻悠遠,一定是極品。
「姑娘到了。」丫鬟說著恭敬的站在門口。
「我?一個人進去?」安木青試探著說。
丫鬟點頭:「請!」
安木青小心的推開門,她不是那種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可是這種神秘的感覺還是讓她小心起來。
進去之後安木青自己驚訝了一下,天下後宮還真不是蓋的,這裡竟然坐著七個美女,簡直就是七仙女嗎。中間的那個帶著面紗,不過眉目清秀,體態婀娜,絕對是一個美女,兩邊的六個,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卻也是無法挑剔。
而那些女人看到安木青都是幾分不屑,微微的輕笑了一下。其中有一個卻是衝她點了點頭,安木青仔細一看,竟然是那日找她的倪螺,於是心裡踏實了一點,有個認識的人就好說話了。
「聽聞你琴如天籟,歌聲更是奇特。」冰瑩看著安木青。
「一般一般了,只是那些男人們沒有聽過那種感覺的歌而已。」安木青很隨意的說。
「哦,那就是說,其實技藝不是重要的。」冰瑩淡笑了一下。
「這個是實力派和偶像派的差別,我呢就屬曇花一現的偶像派,而你們呢,長的無可挑剔,又有技藝傍身絕對是實力派的。」安木青才不管他們會不會聽懂,這種陣勢絕對是來者不善。
果真幾個女子對望起來,最後都紛紛的看著坐在中間的冰瑩。
縱使冰瑩博學多才,琴棋書畫,歌舞絃樂無所不精,可是這些話她還是不能理解,於是也有幾分的尷尬。
「那你就為我們演奏一曲,也好讓我們見識一下。」冰瑩只好岔開原來的話。
安木青思想了一下:「班門弄斧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做了,以後豈不成了笑談。」
冰瑩看著安木青,她除了琴歌獨特之外伶牙俐齒也被人所知,今天看來果真如此。她已經查過這個安木青了,只是這個安木青和她查到的安木青好像有些不一樣,一個人經歷一些事情會有所改變,但是安木青的這種改變完全無跡可尋。
「那你的意思是不屑於彈奏給我們了?」冰瑩一種威嚴的氣勢看著安木青。
看著那種獨掌一切的眼神,安木青心中竟然有些怯懦,那種感覺就是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殺了你。如果這種眼神是一個男人的,安木青倒不覺得奇怪,可是是一個女人的,那麼就說明這個女人有多麼的強勢。這種年紀若不是有強大的後台就是此人深不可測,比如像從小圈養起來的殺手。
安木青思想的天馬行空,而冰瑩心中泛起嘀咕來了,這個安木青盡然看著她的眼睛不卑不亢,看來這個女子不簡單。
任憑誰都沒有想到來到這青樓之中除了要應付一堆男人之外女人也會來找麻煩,男人就算了,可是這女人要是折騰起來絕對像人體的癌細胞,自身不能分泌抗體,只能讓它蔓延。
「怎麼?」冰瑩看著發呆的安木青。
「哦,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粗俗之音難登大雅之堂。」安木青可不想再惹了這群女人。
那日倪螺去北苑,老鴇對她已經是禮讓之極,現在看看坐在中間的那個女人,說不定就是這綺繡閣的老大,自己要是惹了她就算是一隻九命貓估計也要死翹翹了。
冰瑩見她一退再退,沒有一點跋扈的姿態,卻是八面玲瓏無懈可擊:「難道還請不動你了麼?」
「我已經在這裡了,怎麼叫請不動呢?」安木青玩笑著說「可是我沒有帶琴來,又怕污了在座各位的耳朵,所以才不敢獻醜。」
「你倒說的在理。這六位分別在琴、棋、書、畫、歌、舞上各有造詣,何不趁著這個機會讓別人指點一下。」冰瑩淡笑了一下。
「不用了——」安木青笑著說「我那都是小打小鬧,混口飯吃……」
「是不用了還是不屑於?」冰瑩打斷了她的話。
安木青有些生氣,自己也不想油滑玲瓏了,只是不想惹事而已,但是這些人好像不會讓她輕易消停,那麼好吧!
「幫我拿一下我的琴。」安木青冷淡的說。
「這裡有上好的琴。」
「不用,我那琴雖破但是用這順手。」安木青懶得給她們好臉色看了。
冰瑩也不生氣:「去把她的琴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