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紅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何來和她過不去之談。拓跋皇妃，拓跋娘娘……水紅顏驀地想起昨夜似乎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好像是胡公公？
「我沒有和娘娘過不去。」她淡淡說道。
拓跋皇妃的眸光越發犀利，臉上也多了幾分薄慍，不過她總算是沒有發作，仍然保持著端莊：「我不想和你拐彎抹角，皇上賜予我的一匹冰絲綃，你憑什麼要了去，並且還要去做綃帳？你可是想羞辱我？」
都是百里玄囂惹來的麻煩。
水紅顏暗裡歎了口氣，解釋道：「並非是我要和娘娘過不去，我自知身份，怎會去向皇上討要冰絲綃這樣貴重的東西。而且就算我心裡想要，又怎敢和太后作對，把她的那一份也要了過來。」
見拓跋皇妃面色稍有緩和，她又說道：「其中實在是有隱情，娘娘大概也聽說了昨夜殿中發生的事吧。」
拓跋皇妃狐疑地瞥了她幾眼，臉色忽地一沉：「你是來向我示威的？」
「娘娘何來此言？」
「哼，你不就想告訴我，你是皇上的人了嗎？」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裡想的都是些什麼，水紅顏仔細地打量著她，她年紀最多不過十六七歲，長得很是美麗，臉上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水紅顏的厭惡。水紅顏微微一笑，她還是太年輕了，像她這樣把情緒都擺在臉上的妃子，是怎樣在後宮中生存的呢！
「娘娘誤會了，像我這種姿色的女子，怎麼入得了皇上的眼。」
這句話似乎打動了拓跋皇妃，她挑起唇角，有了一絲笑意：「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那麼，你告訴我，皇上為什麼把冰絲綃賜給你？」
水紅顏很是無語，冰絲綃有什麼了不起，值得一個皇妃跑過來興師問罪嗎，這樣也顯得她太淺薄了吧！
「可能皇上是為了激勵我更忠心地做事才這樣做的。皇上和娘娘是一家人，而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侍衛，還請娘娘不要因此和皇上生了嫌隙。」
拓跋皇妃聽完之後，臉上的不悅之色已經一掃而光，不無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皇上一向疼我，怎會為了你而欺負我呢，定是想要收買你……你和皇上有做過那檔子事嗎？」
水紅顏微窘，心道這位皇妃說話也太不注意，當著眾人的面，連床笫之事都好意思直接問出來，真不知說她什麼才好。
「皇上和我之間清清白白，不曾有任何糾葛。」
拓跋皇妃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顏如玉。」
她眉頭一皺：「顏如玉，名字不錯，可是和你的人不大相稱，你應該改個名字。」
「為何？」儘管名字是水紅顏隨口起的，但拓跋皇妃這樣說話實在很無禮。
「我叫拓跋玉，你一個奴才怎能犯了我的名諱，再說『玉』這個字用在你身上很是糟蹋，所以要改。」拓跋玉嬌蠻地說道：「依我看就叫素顏好了，你不施脂粉，長相也平凡，最適合『素』這個字。」
水紅顏冷冷回道：「名字是父母所賜，不敢勞煩娘娘操心。至於犯諱這件事，我是臣子，並非奴才，況且我也不伺候娘娘，何須改名。」
「你……」拓跋玉一臉不爽地瞪著水紅顏，忿忿跺了跺腳，斥道：「我才剛給了你一點顏色，你就開始目中無人！你怎麼不是奴才？天下是皇上的，所有人都是皇上的奴才。我是皇上的人，就是你的主子，你就是我的奴才，你犯了我的名諱，我好心給你賜名，你還敢和我頂嘴！」
那個一開始就曾訓斥水紅顏的宮女在旁邊煽風點火道：「娘娘，這樣的人該掌嘴！」
拓跋玉贊同地點頭，對左右說道：「來人，掌嘴！」
水紅顏怎會任由她們去打，不等她們近身便施展輕功飛走了。
「在想什麼？」
「啊？」水紅顏嚇了一跳，不知何時百里玄囂已經放下了奏折看著她。
「皇上在和我說話？」
他挑了挑眉：「你說呢？」
她尷尬地笑了笑：「沒想什麼。」
百里玄囂蹙眉：「沒想什麼？那為何朕叫了你幾遍你都不應？」
「我……」水紅顏無法辯駁，於是實話實說道：「我今天遇到了拓跋皇妃。」
「哦？」他好像來了興趣，索性舒展雙臂，斜靠在身後的軟榻上。
水紅顏悄悄翻了個白眼，這事還不都是他惹出來的，他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真是恨得她牙癢癢。「她問我為什麼和她搶冰絲綃。」
「嗯哼。」他不痛不癢地哼了一聲，並不表態。
「我和她解釋了一下。」
「哦。」
他還在等她說下去，她卻不說話了。
百里玄囂踢掉鞋子，舒服地躺下：「就這樣？」
瞧見他那副慵懶而舒服的樣子，水紅顏就莫名一肚子火：「還能怎樣。」
「這麼點事情就能讓你想得那麼入神？」他撐起一隻手臂，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信。」
水紅顏斜了他一眼：「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他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怎麼不告她一狀，讓朕為你出氣？」
「出氣？」水紅顏一副見鬼的表情：「皇上你沒有開玩笑吧，她是你的妃子，她不告我一狀，讓你為她出氣就不錯了，我算什麼人，還輪得著我告她的狀？」
「哦呵呵……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笑出聲來。
「不愧是夫妻，連說話都一樣，今天我已經是第二次被『誇』有自知之明了。」
「你有怨氣。」他說。
她當然有怨氣，莫名其妙地被人找麻煩，可是她並不想和他說這些，而且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她不是他的妃子，後宮爭鬥與她無關，拓跋玉也早晚會明白。
她不說話，他卻並不死心，勾起唇角笑道：「聽說有人要給你改名字，素顏，呵呵……」
她早就知道皇宮裡什麼事都瞞不住，不過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傳到百里玄囂的耳朵裡，畢竟不是什麼大事。讓她覺得意外的是，他好像很八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