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尉信手從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夏宇飛軒。夏宇飛軒眉頭一展,顯然他早有準備,怕自己不相信。
只見信封上書寫著「夕顏親啟」四個大字,彷彿還飄著淡淡的墨香。信封已經被拆開了,顯然長公主已經看過了,夏宇飛軒看了司馬尉一眼,毫不猶豫地打開來看。
「皇妹,南下一役已經告捷,尤國皇宮,氣派非常……」夏宇飛軒看到第一行字,接著往下看時,眼前的場景就浮現了:
成國的大軍輕而易舉地進入了皇宮,宮內侍婢官人逃的逃,躲的躲,已經亂成一片。大軍入內,羈押了所有的人。皇上夜夜買醉,在被俘虜的時候,還醉得不省人事。身邊躺在一位絕色佳人,好像已經死去兩三天了。每一處宮殿,都被掀得底朝天,皇后在最後的掙扎中跳井自殺,而太后卻不知蹤影……
「現一切安好,告諸眾人,勿念,事成之後,即刻回朝。」夏宇飛軒一口氣將這封信讀完,之後便是眉頭深鎖,久久不再說話。
司馬尉輕輕地接過那封信,重新裝了回去。這是最近的一封信,想比也是夏宇飛軒最想看到的,於是便和樓夕顏商量之後,帶了過來。現在看他的樣子,還是不帶來的好。
「哎呦,王爺,你幹什麼呢,堂堂男子漢,還這樣神情!」司馬尉的言語,極是嫵媚。
「我已經不是什麼王爺了!」夏宇飛軒看著窗外絨絨的大雪,回答說。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這是早該料到的結果,不是嗎?」司馬尉換了種語氣說道。
「我明白!只是,想到那大軍壓境的時候,皇上竟然還可以如此放縱,讓尤國的百姓心寒啊!」
「到底是兄弟,不過……」
「夏宇氏就這樣沒了,沒了!」說夏宇飛軒不痛惜那是假的,不過為天下子民著想,少了一個夏宇氏,換得百姓的安康,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能做的,只能請求皇上保留他一個全屍!」司馬尉終是把那句話說出來了,他知道樓清語不可能把人留著。
「皇上該怎麼處理,他有分寸的。我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只希望和辛荷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他和辛荷已經商量好了,等孩子生下來以後,他們就一起離開,尋一處好山水,建一座小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打擾。
「是啊,要這樣想!剛剛那樣的表情,可真是嚇到我了!」司馬尉想著,看著桌上的茶冒著熱騰騰的煙霧,婢女又重新換了一杯,又說道,「這麼好的日子,喝這茶不夠味道,我們是不是該喝些酒啊?大雪天的,也可以暖暖身子!」
「嗯,好主意!來人啊!」夏宇飛軒便吩咐著,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也差不多是吃飯的時間了,問了一句,「留在府上吃飯吧!」
「這個!」司馬尉倒是猶豫了起來,「問一下夕顏吧,如果她留著,我便留著!」
「你這人啊!」夏宇飛軒笑著,想著當初他們兩個是多麼不合拍,現在看來,感情是越來越好了。
「來人,去問長公主想要吃些什麼,讓下人們做!」
夏宇飛軒不等吃飯時間,便和司馬尉開始喝酒,想著聶辛荷和樓夕顏也聊得正好,不想去打擾。
樓夕顏正說到孩子的名字問題,那孩子大名未定,小名倒是有了,就叫寅兒,是因為在寅時出生的,所以便這樣喚了。至於大名,就等著他那皇帝舅舅的好名字了。
聶辛荷聽著她說著閨房裡的趣事,時不時發出了笑聲,突然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
門被推開了,又是夾風夾雪,如同落了一地的白色小花。一個婢女走了進來,低著頭。
「什麼事?」
「王爺要我來問長公主今個想吃什麼?」
「對!」聶辛荷恍然大悟,原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你看看我,都把吃飯的事情給忘了!你想吃什麼,讓他們去做!」
「不了,倩兮幫我照顧著寅兒,這會寅兒該醒了,我該回去了!」樓夕顏卻推辭著,對著那婢女說,「駙馬還在那裡嗎?請他過來,說我要回去了!」
「哎!」聶辛荷攔著,「你好不容易才來一趟,怎麼連吃個飯都不肯,我還希望你陪陪我呢!」
「我改日再來看你吧,寅兒找不到我,就會哭個不停,本是早該回去的,卻一聊,忘記了時間。」
見著她思歸心切,想著兒子的心情可以理解,聶辛荷也不再攔著,「那你可得說真的,改日一定來看我!」聶辛荷在這裡,除了樓夕顏,就再也沒有人可以照應了。
「一定!」樓夕顏握著聶辛荷的手,「要好好照顧自己,注意身子!」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司馬尉和夏宇飛軒就趕了過來,一進門,夏宇飛軒便說,「長公主,就留下來吃個飯,我們剛剛正喝在興頭上呢!」
「不行,這酒啊,改日再喝!」樓夕顏道。
「不然把司馬尉留下,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了,我還是隨夕顏回去吧!」沒等樓夕顏開口,司馬尉便搶著說。
聶辛荷和夏宇飛軒對視了一眼,笑著說,「人家夫妻恩愛,你偏要拆散他們!」這一句,說得樓夕顏臉都紅了。
「你再拿我說笑,我可不饒你!走了!」
「我送你!」
「你的身子,我自己走,誰都不用送,你們就留在這兒!」說話間,琉璃已經幫樓夕顏穿上了厚厚的絨衣。
夏宇飛軒出去送了他們,聶辛荷吩咐廚房擺了飯。等著夏宇飛軒,卻遲遲不見人影。
「琉璃,你去瞧瞧,王爺去送人,怎麼反倒自己不見了!」
琉璃下去了,不多時,便匆匆跑了過來。
「王妃,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大喘粗氣,一直噴著煙霧。
「不速之客?」
「我也是從下人那邊打聽到的,說蓉妃過來了,王爺在上房裡和蓉妃說話,一時回不來了!」
「蓉妃?」聶辛荷心中一緊,突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