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解上回,劉廷芳與連春曉二人被家丁們從牢房裡直接押到了寧王的銀安殿,一路上二人都忐忑不安,心在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她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後聽到王妃哈白如雪等人已經自由了,難道自己被認為是下藥的兇手不成?二人心中雖都恨梧桐,可卻還沒有到了下毒的那一步。
此時寧王正端坐在銀安殿的正殿之上,他在椅子上端然穩坐,面沉似水,眉宇之間散著那麼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那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嚴讓人難以親近,太監安德順與貼身女官小紅就在一旁伺候著,正在此時有人來報;「啟稟千歲,二位夫人帶到了。」寧王聞言寒眉一挑,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把她們押進來。」話音落下,不大一會兒功夫劉廷芳與連春曉就被押到了寧王面前。
劉廷芳與連春曉二人乃風華正茂的年歲,二人都是姿容絕代,然此刻面對坐在上面威嚴冷峻的寧王,還有大殿內壓抑窒息的氣氛二人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國色天香早已被驚恐與蒼白取代。二人在王府生活了這麼久自然知曉這兒的規矩了,這大殿乃寧王接見大臣之處,同時若有重大事也會在大殿,而今日她們二人被押到了大殿,相比事情沒那麼單純了,興許危險隨時隨地會來。
「跪下。」押著二人的家丁呵斥道,二人早已嚇得渾身發抖,雙腿一軟,結結實實的跪倒在地,「妾身參見王爺。」兩個女人異口同聲道,她們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嘴唇也在微微發顫。
寧王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跪在自己腳下昔日她曾恩寵過的兩個女人,往昔的纏綿早已化為烏有,此時剩下的只有刺骨的恨,「平身吧。」簡單的三個字透著殺氣,寒冷,威嚴飛,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在裡面。二人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都低著頭,不敢抬頭害怕撞見寧王那冷氣逼人的臉與那殺氣騰騰的眉眼。
「你們這兩個賤人,枉費本王昔日對你們恩寵有加,沒有想到你們既然妒忌成性,居然要害本王的孩子和女人,真是豈有此理,可惡至極,本王恨不得將爾等碎屍萬段。」寧王一項是一個理智的人,可此時此刻面對有可能是兇手的兩個女人他徹底的失去了理智,不由分說厲聲斥道,雙拳緊握,恨不得把她們二人給碎屍萬段不可。
劉廷芳和連春曉聞聽此言,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喊王爺,妾身冤枉,妾身冤枉。
她們不喊冤還好,這一喊更使得寧王怒髮衝冠,怒氣難消,他狠狠的拍了面前的桌案一下,大聲斥道;「你們這兩個賤人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喊冤,看你二人外表美麗,可沒想到美麗的外表之下卻埋藏了蛇蠍心腸,你們不是說冤枉嘛那好啊,連春曉你可認得此物?」寧王說罷一轉身看向身邊的安德順,安德順回憶忙把稻草人放在了連春曉的面前。
連春曉看到自己親手做的那個稻草人,還有上面自己親手扎上去的針,頓時大驚失色,嚇得面色蒼白,渾身顫抖,「連春曉你還有何話說?」看到連春曉的驚恐萬狀,寧王一拍桌案大聲質問道。
連春曉低著頭,哆裡哆嗦道;「回,回王爺,妾身,妾身知罪,妾身的確妒忌梧桐姑娘能夠得到王爺全部的寵愛,所以才詛咒與她,可這一切都是因為妾身愛王爺啊,妾身希望王爺能夠回到身邊,妾身承認自己詛咒梧桐姑娘,可妾身絕對沒有在她的藥裡下毒啊,絕對沒有,希望千歲明鑒。」說罷連春曉連連給寧王叩頭,然早已是梨花一枝春帶雨了。
寧王聞言連春曉居然拿著愛來做擋箭牌更是憤怒不已,「大膽連春曉你少在這兒替自己找理由辯解,你明明知道本王最恨妒婦,最恨巫蠱,而你明知不可謂卻偏要為之那你就別怪本王無情了。」寧王雖憤怒,可他的頭腦還是清醒的,知連春曉絕不是那個下毒之人,可她的所作所為也是自己不能夠寬恕的,面對淚濕花容的連春曉他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王爺曉曉知罪了,曉曉知罪了,希望您看在妾身曾伺候您一場的份兒上饒了曉曉吧,曉曉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了,希望千歲饒命,饒命。」連春曉一邊哭著一邊一個勁兒的給寧王磕頭求情,而此時她的額頭已磕出血來。
寧王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後冷冷道;「連春曉本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饒了你這條賤命,以後沒沒有本王的准許你不得踏出王府半步,最好下毒之事與你無關,若發現你在發現你在搞歪門邪術,本王決不輕饒,到時候臉神仙都救不了你,那就休怪本王翻臉無情了,快滾回梨香院去,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
連春曉聞言彷彿重生了一般,狠狠的給寧王磕了三個響頭,「妾身多謝王爺,多謝王爺不殺之恩。妾身一定好好做人,絕不在做蠢事了。」連春曉幾乎連滾帶爬的出了大殿。
連春曉走了之後寧王把目光落在了跪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劉廷芳身上,「劉廷芳你給本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安德順已經把從劉廷芳那兒發現的紙包還有銅盆放在了她的面前。
劉廷芳面對面前出現的證據還有寧王的質問一臉詫異,她的眼神裡寫滿了無辜,「千歲這些妾身不知道是什麼,希望千歲明鑒。」劉廷芳的確不知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與自己有什麼關係,既然連春曉不是下毒之人,難不成那個人就是自己嗎?
面對劉廷芳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無辜寧王冷冷一笑,「劉廷芳你就別在這兒跟本王裝糊塗了,這些東西是剛剛從你的房間裡搜出來的,怎麼難不成這兩日在牢房把你給關傻了連自己的東西都不記得了還是你想以此來矇混過關?樓梯房你如果不想讓自己死的那麼痛苦就給本王老實交代,說為何要給梧桐下毒?解藥在哪兒?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面對寧王一連串的問話劉廷芳只覺得雲裡霧裡的,「千歲明鑒,妾身根本就不曾給梧桐姑娘下毒,而且妾身聽說姑娘所中中之毒乃江湖失傳多年的毒藥,而妾身乃一商戶之女,怎可有如粗本事弄到這種毒?妾身孤身一人,現如今唯一的依靠就是王爺您,妾身怎可受什麼人指使,妾身承認自己的確妒忌梧桐受寵愛,可是妾身從來沒有想過要對她如何下毒手啊,千歲難道謹憑這幾樣東西來治妾身的罪嗎?未免也太牽強了吧。」劉廷芳不像連春曉那樣的胸無城府,她知道越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候自己的頭腦必須越是冷靜,她想此時自己若不辯解的話興許就再也沒有辯解的機會了,所以她硬著頭皮來替自己辯解,替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
寧王聽完了劉廷芳一番慷慨陳詞之後,他的雙眉微微一挑,凌厲如刀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劉廷芳,發現她是如此的冷靜,不像是在說謊,可轉念又一想若她沒有一番城府怎麼可能潛伏在自己身邊這麼久,自己不能夠被她的表象所蒙蔽了,想到這兒寧王又一拍桌案,「劉廷芳你不要跟本王在這兒強詞奪理,證據就在你面前你還不承認,而且本王剛剛看過你入府的時間和那個啞巴入附的時間,你們倆人前後就相差一個多月,難道這是巧合嗎?而且平日裡你對那個啞巴也格外關照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你和那個啞巴串通一氣,趁紫鵑不在就把藥理下了毒,然後你怕事情敗露,所以逼啞巴自殺,如果本王沒有猜錯這藥包裡的藥粉應該就是給梧桐下毒的毒藥吧,你是還沒有來得及銷毀就被抓了,你低估了本王對梧桐還有孩子的重視程度,以為本王會講此時不了了之,可是你錯了,而這銅盆裡的灰燼是不是你和什麼人來往書信燒成的?你埋藏的可真夠深的,本王與你同床共枕都未發現你有半點破綻,證據都在你的面前你還有何花說?」寧王的分析在他看來也算是滴水不漏,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義正詞嚴,擲地有聲。
劉廷芳徹底的愣了,因為寧王剛才的這一番指控都與自己毫無關係。
「千歲,妾身根本不明白您到底在說什麼,因為妾身什麼都沒有做過。」劉廷芳大聲的替自己辯解著,臉上寫滿了堅定,面對這些不符合事實的指控她沒有表現出半點東窗事發的驚恐,因為一切都與她無關。
寧王面對劉廷芳的死不認賬他徹底的怒了,再也沒有耐性與她繼續糾纏下去了,桌子一拍,大聲喝道;「你不承認是嗎,那好本王就看看我的板子硬還是你的骨頭硬,來人啊大刑伺候。」
一聲令下若山到,幾個人把劉廷芳按倒在地,另有一人舉起了水火無情棍,眼看就要落在樓梯房的身上,此時寧王走下了寶座,居高臨下的問;「劉廷芳你到底招不招?」
劉廷芳堅定道;「妾身無罪有何可招。」
「那好,給我打。」打字剛剛落下家丁的棍子就落在了劉廷芳的身上,劉廷芳痛的大聲慘叫,可她依然咬緊牙關,不肯招認。
此時梧桐正在殿外裡面的一切她都聽的一清二楚,當聽到劉廷芳一聲聲的慘叫,梧桐知道自己必須出面了,所以她快步走入了大殿,「梧桐你怎麼來了?」一旁的晴雯驚訝的看著來到切近的梧桐。
寧王一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梧桐臉色馬上就恢復了溫和,「愛妃你快回去,我審問完了這個賤人就過去陪你。」
梧桐風輕雲淡的掃了一眼正在受刑的劉廷芳,她做了一個住手的手勢,然後拉了寧王的衣袖一下,寧王不知梧桐何意,故只好命人暫且住手。
梧桐拉著寧王走出了大殿,來到梧桐樹下,她緩緩的蹲下身子,手指土地上肆意游離,很快上面就出現了一行文字,「事情經過我已知曉,若單憑此證據認定兇手是劉廷芳太過牽強,應讓獨孤太妃來後確認一下藥包裡面的藥在定奪,徹底調查劉廷芳底細,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她怎會流出這麼多的破綻,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你是明白人怎麼這會子糊塗了。」
寧王看完了梧桐的就此事的意見之後結合剛才對劉廷芳的一番審問,以及這整件事情,的確不能夠馬上就認定兇手就是她。
「愛妃你分析的有道理,興許是我太心急了吧,就目前來看這件事真沒有那麼簡單,不過也不能認定劉廷芳真的就喝此事無關,看來還得仔細的調查啊,多虧有你為我想的如此周全啊。」寧王細心的幫梧桐把手指上的泥土擦去,
梧桐見寧王把自己的意見聽進去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雙眸裡閃爍著一抹智慧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