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她怎麼樣?」
楚傲天冷著臉,聲音低沉的問道徐富枝,剛被楚傲天升為太醫院之首的太醫。
「陛下,請借一步說話!」
楚傲天神情冷然,上前一步,在聽完徐富枝的話後,眸中寒芒一閃,無比陰沉的問道:「不會有錯!」
「絕不會有錯,已經有五個月了!」
五個月了?楚傲天的雙拳緊握,指關節微微泛白,衝著徐富枝說道:「此事,絕不許聲張,否則,小心你的腦袋不保!」
此事,事關皇家臉面,徐富貴當然甚至其中凶險,就是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輕易洩露出去。
當晚,楚傲天下了一道聖旨,誅殺了一切與叛亂有關之人,至此,這場皇室叛亂以楚傲天的全勝而告終,坤寧宮被禁,往日裡,熱鬧非凡,奢華無度的坤寧宮儼然成了一座囚禁吳媚悅的牢籠……
「陛下,天,都快亮了,你還不休息一下嗎?」
連夜整頓,整個皇宮之內的餘孽已經悉數剷除,可是,為什麼,楚傲天的心,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呢?
如果她在身邊,能和自己一起分享這勝利的果實,會不會讓他感到更加的快樂一點呢?
是誰,將明月掛在天上,裝點了寂寞之人的寂寞之心?
「長風,你說,這次,她又會跑到哪裡去呢?」
「陛下,她走了,豈不是更好,若是當她知道……?」
「長風,此事已經結束,以後對誰,都休要在提!」
楚傲天收起剛才的落寞,瞬間有恢復了一代帝王該有的冷漠和孤傲。站在他身後的長風沉默不語,那個聰慧的女子,若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了,她又會掀起怎樣的一番狂風暴雨呢?這皇宮的寧靜,到底又能維持幾日呢?
……
一雙紅燭照亮了整個房間,暖暖的橙色之光淡淡的落在夜纖辰的一身紅色長袍之上,從來沒有覺得一個男人,竟然可以把紅色駕馭的如此完美,如此妖嬈,唐影輕輕的伸出一根手指,繞起他銀色的髮絲,如同銀色的指環,在她的手上環了一圈。
如果,你問我,這輩子,最想要的是什麼,那麼,我便告訴你,就是此刻的寧靜,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你醒了?」
溫和從容的身影在唐影的身側響起,她莞爾一笑,抬眸,對上夜纖辰如月一般美好的雙眸,他眉底那淺淺的笑意,如同那一縷清泉,輕輕雅雅的,流入她的心田,靠著他,聞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她相信,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花的精魂。
「你,這不是要害苦了我,若是讓皇上知道你藏在我這裡,還指不定會端了我這丞相府不可!」
夜纖辰笑著,帶著寵溺的笑意,唐影知道,他不會告訴楚傲天她在這裡,而楚傲天,也萬萬不會想到,她根本沒有連夜逃之夭夭,而是,藏身在這與他僅僅一牆之隔的丞相府。
這段日子,她早已經厭倦了顛沛流離,早已經厭倦了搏命誅殺,如果,有一個男子可以給她一個如此安穩的現世,她何樂而不為呢?
「夜纖辰,你不會的!」
夜纖細淡淡的看著這個眉眼笑起來如同新月一般的女子,嘴角,盪開暖暖笑意,在這個朝陽初升的早晨,一縷金色的晨曦之光透過窗欞之間的縫隙,柔柔的灑在兩個人的身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夜安穩覺的唐影在夜纖辰的懷裡,再次沉沉的睡去,無夢,無魘,可以睡到自然醒,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一個月後,酷熱的炎夏已經悄然過去,秋風,已經送來陣陣涼爽,一身白衣的唐影坐在滿枝開滿金桂的桂花樹下,正在專心致志的畫著一副畫像,上面的男子紅衣耀眼,在一片皚皚白雪之中,騎著一頭棗紅大馬,一頭銀髮飛舞成雪,英姿勃發……
「影,在忙什麼?」
聽得身後溫潤的男聲傳出,唐影趕緊收起畫稿,扭頭,看著夜纖辰嫣然一笑:「纖辰,不是說今天下朝之後要陪楚傲天下棋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時間,如同沙漏裡的細沙,在悄無聲息之中,唐影在這丞相府之中已經度過了月餘,每日,當夜纖辰告訴她楚傲天如何四國找尋她的蹤跡,如何遍佈眼線卻不得她消息,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心情總是沒來由的愉悅不已,當初,她的抉擇是對的,楚傲天即使找遍四國,也,絕對不會找到這裡的……
「丞相,府外,有一位宮人求見!」
「宮人?」
「哪宮的人?」
「先前,曾經在太后的宮裡服侍過!」
太后?吳媚悅?
一提及此人,唐影覺得自己渾身的熱血又沸騰了起來,冷酷無情的楚傲天,到底還是對吳媚悅手下留情了,竟然,留下了她一條性命!
「你告知他,我無空見他,叫他以後無需再來!」
也想溫和如玉的夜纖辰夜學會拒絕了?唐影笑瞇著眼睛,對付那種女人,怎麼能有些許的憐憫之心呢?
「他說,太后讓他務必傳話給丞相,若是今日見不到丞相,就一死了之,反正是一屍兩……」
「李伯,你先退下!」
自知失言的李伯退走,但是,他未說完的話卻引起了唐影的深深疑惑,一屍兩什麼?一屍兩命?
當著四個字劃過她腦海的時候,她無比驚恐的望著夜纖辰,難道,難道……?
「影,此事你休要插手!」
夜纖辰就知道依著唐影的性格,她定然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可是?
「纖辰,她真的懷孕了是嗎?是楚無情的孩子?」
「影,這件事情,是傲天的忌諱,你我都不應該插手,這,是他的家事!」
「可是?」
唐影還想說些什麼,梗咽在夜纖辰那突然投來的眸光之中,吳媚悅懷孕了,一個孩子?唐影的記憶,再次回到了她父母被殘忍殺害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