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北想殺人的心都有,這件事發生在前一天,事情的導火線是一盤川菜。她不過是吃了辣,多喝了幾杯水,多上了幾趟廁所。
跑了幾趟廁所,和她搭檔的同事便不滿了,總以為她是躲懶。於是,她大怒,她袁城北怎麼說也是顧家的接班人,會躲懶?
遂怒吼:「老子前列腺炎,總行了吧。」
說完再次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廁所,於是,這個消息就傳開了,很明顯,現在卓然也知道了。以卓然的毒舌功夫,不調侃她是不可能的,只是聽到他那句『我的未婚妻』的時候,她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就在北北呲牙咧嘴找不到話回他的時候,他卻嗤笑一聲,說:「不過,不要緊,其實我,也有月-經不調的毛病,不知道陰陽調和能不能治這些毛病,嗯?」
「你月-經不調,你全家不調!」北北說完便把電話掛了,氣呼呼的瞪著自己的手機。
而小落和顧城西已經從大樓裡走了出來,袁城北很自覺的坐到駕駛座去。三哥那個人,若有其他人在,絕不自己當司機,自己自覺點,省得被他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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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看著天漸漸黑了,和端子約的時間也差不多,他穿了件外套,戴上帽子出了賓館。經過大廳的鏡子之時,他下意識的側過頭照了照,隨即便抬手壓低帽沿。看到鏡子裡的自己,臉完全隱藏在帽子下,他才放心走出大門。
出來後,他便得到消息說,葉一之的女兒離家出走,一個人在B市。這是一個好機會,他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找人調查。終於在方才晚飯之時,原來的小弟端子傳來消息,告訴他葉小落的行蹤。
到了說定的那條巷子,他有些詫異,環境太偏僻了些。他機警的停下腳步,葉副省長的千金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不好,一定是端子反水了,他趕緊轉過身打算離開。
可是,對方哪裡會給他退路,一束很刺眼的燈光打了過來,他趕緊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呵……」
一聲輕笑,語氣凜冽,猶如地獄裡發出的聲音,使人渾身冰冷。他緩緩的放下手,睜開眼睛,燈光已經變得柔和。對面十米開外站著三個人,除了端子外,還有一男一女。端子被那女的擰著,畏縮著,好像很害怕,又是一臉羞愧的看著他。
而那女的,臉上掛著一絲譏諷,輕輕扔開端子,踹上一腳。那男子生得很美,美得有些妖魅,有些眼熟。他在腦海中快速搜素一遍,沒有找到這個男子的身影,但是確實很面熟。
「三哥,你想怎麼玩?」袁城北笑著看著顧城西。
顧城西挑起眉尖,攤開手,袁城北會意,從腰間拔出自己的配槍,交給他。顧城西把玩著手裡的手槍,熟練的上膛,瞄準陳正。所有的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陳正嚇得雙腿發軟,他下意識想退一步,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顧城西笑著收回槍,仔細打量了一下,讚賞的看著北北。北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配槍比別人的好一些,是她自己偷偷配置的。這種行為在部隊上是違紀的,不過她確實看不上部隊上配的槍,太老舊了些。
「你,你是誰?」陳正看著顧城西收回了槍,壯了壯了膽子才敢問。
他再也不是十幾年前的陳老大,那個年少輕狂,桀驁不馴豹子一樣的男人。十幾年的監獄生活,每天承受非人的折磨,他的戾氣早就被洗去。看著對面那個男子狹長的鳳眸,他突然靈光一閃。
陳正似乎已經忽略了此時此刻的情景,他嘴邊掛起一絲猥瑣的笑容,說:「原來是你,當年不過十三四歲便生得那樣絕美,現下倒是更美了,不過那雙勾人的眼眸倒是……」
一股凜然的氣息飄蕩在小巷子裡,他只看見那個絕美的男人重新舉起槍,對著他的腦袋。他不由愣住,話也說不下去了,只覺渾身冒冷汗。也許有句話說得對,越美麗的人越危險,眼前這位正是這個寫照。
「呵……」袁城北帶了幾絲譏諷,笑著瞄了一眼顧城西,他臉色黑得難看,她便揮揮手說:「放心,哪裡就那樣恐怖了,我三哥是個斯文的,沒有爆頭的習慣。」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陳正覺得腿軟。
儘管那孩子小時候身上就有股很駭人的氣息,只是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他便也不那麼害怕。而如今,孩子已經長大,他面容姣好,卻如修羅一般舉著武器,好似要懲罰他這個罪犯。
「老、老大——」一直被北北踩著的端子終於忍不住要開口了,他的聲音有幾分顫抖,猶豫的看了看身邊的兩人,似乎沒有反對,他才戰戰兢兢地說:「他們,是顧司令家孫輩。」
陳正猶如被雷劈中,難怪自己會在獄中受多年煎熬,竟是如此。他如斷線風箏,腳下一軟,差點就直直的摔倒。還是做了幾年老大,有些膽識,很快便回神,用手扶著牆。
「呵呵——」他苦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他便沒有任何掙扎的意義了,他閉眼,說:「我陳正時運不濟,偌大的C市,竟會遇上三少爺也不知,那便開槍吧。」
他做好了死的準備,沒有退路,他比誰都清楚。做黑道的,怕的不是警察,最怕就是遇到軍部的。當初他還是黑道大哥之時,這方面便是小心翼翼,因為顧天問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
顧家大少和二少他是知道的,偏巧沒見過這位三少爺,竟就招惹到了。顧城東和顧城南小時候愛玩一些,也算是熟臉。本來顧家人的相貌也有一定的特點,只可惜這位三少長相隨了母親,便沒幾分相似。
想到這裡,陳正只能認栽,別無他法。如果說十幾年前沒有搞懂自己的境遇為何會如此,現在他便只能求一死。也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死便是更好的解脫,他,再不願回到監獄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