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好,真好……」
看著她,陸天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難辨的笑容,頻頻的後退著,像是突然不認識他了一樣,那樣的眼神讓關曉月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天揚,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啊。」
關曉月慢慢走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手還沒碰到他的身體,他就像如避蛇蠍一般的閃開了。
「不用碰我,離我遠一點,不要碰我,聽見了沒有?」
陸天揚大聲的吼道,往日的瀟灑,往日的淡定,往日的玩世不恭,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雙眸子裡深沉的憤怒、悲哀,還有疼痛。
烈說,讓他不要對任何人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為人都是會變的,或許那個人早已不再是當初他認識的人,所以讓他不要失望,可是,這一刻,他的心從天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像是還不夠似的,又被人狠狠地碾了幾腳。
如果說孩子沒了給了他致命的一擊,那麼霍歡的忘卻和離開就是在他帶血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而曉月則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天揚,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你好好和我說,好不好?我是曉月啊,我不會傷害你的。」
關曉月柔聲的說著,臉上有著他所常見的溫柔的笑。
曾經,他以為那樣的笑容會是他一輩子的溫暖,可是現在……
「想知道嗎?好。」
話音剛落,陸天揚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告訴我,霍歡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你非要置她於死地,你知不知道,她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他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心彷彿痙攣了一樣一抽一抽的。
心頭一驚,關曉月猛地推開了他,「你說什麼呢?我怎麼置她於死地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心腸歹毒的女人是嗎?」
「到現在了你還在裝,關曉月,算我瞎眼了看錯了人。」
陸天揚頻頻的點著頭,「你不是想知道那枚耳環怎麼會在我這裡呢?那好,我告訴你,那是在綁架霍歡的現場找到的。」
「不可能?怎麼可能?霍歡出事的時候我還在醫院裡昏迷著呢,我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裡。」
關曉月不停的後退著,陸天揚那樣逼人的目光竟然讓她有了一種想要逃開的衝動,可是臉上她仍然強自鎮定著。
因為她知道,如果這一次她承認了,那麼她和陸天揚或許就再也沒可能在一起了。
「你怎麼會出現?」
一邊說著,陸天揚又一次逼近了她,「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問你自己更合適嗎?曉月,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是一個心機如此之深的女人,還是說過去的那幾年你演的戲太過逼真了。」
他一臉嘲諷的說道,原來他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女子竟是這樣一個心機重城府深的女人嗎?
「我沒有,我對你始終都是真心的,不管我做什麼,前提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愛是沒有錯的。」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關曉月一迭聲的說道。
他不會知道這幾年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是她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愛他,就算不惜一切她也要回到他身邊。
「愛是沒有錯,那霍歡就有錯嗎?她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讓你如此費盡心機的對付她?還有我的孩子,他甚至連這個世界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你就把他殺死了,關曉月,你的心腸是何其的歹毒。」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陸天揚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那張臉,他竟然連多看一眼都覺得讓人噁心。
她不是那個他愛的曉月,她只是和曉月長的一模一樣罷了。
「她沒有錯,我告訴你她錯在哪裡?」
雙手死死的攥住他的衣袖,關曉月冷冷的說道,「她錯就錯在她不該覬覦你的人,更不該懷上你的孩子,你是我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是我一個人的,天揚,還記得嗎?你曾經發誓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難道這些誓言你都忘了嗎?」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天揚無法遏制的發出了一陣陣的大笑聲,看了她半晌,然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那一臉蒼涼的笑意讓關曉月登時心如刀割,就好像有人在拿著鈍刀割她的肉似的,很疼,卻只能生生的受著。
就在這時,包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她隨手將手機重重的摔到了牆上。
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身體軟綿綿的順著牆壁滑坐到了地上。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嗎?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天揚心中的地位,還是她低估了霍歡的能力。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撒滿一室,那兩行清淚在她的臉上蜿蜒成兩條清澈的小溪,就那麼坐在那裡,眼睛呆呆的看著前方,卻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在乎你感受的男人如此糟踐自己,你覺得值得嗎?」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是溫暖吧,因為她的身上早已沒有了一點熱度。
「子航,我好累。」
靠在他的懷裡,她喃喃的說著,只覺得頭很沉,眼皮也越來越重。
「走,我帶你回家。」
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穆子航彎腰將她抱起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