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瑜如絮 第2卷 八十七
    一路上,楚子鳴細心的照顧,讓楊如絮祖孫倆絲毫沒有感到疲倦和無聊,相反的享受到旅途的愉快。

    終於離家越來越近了,祖孫倆的心情也更加激動。特別是爺爺,從踏上回莊園的路的那一刻,就叫司機搖下車窗,不顧太陽當頭,探出頭來張望。

    當年的塵土已不見飛揚,因為當年的泥路現在已換上柏油的新裝。路兩邊至遠處的山丘,映入眼簾的都是草場碧綠,三三兩兩的牛羊儒動著嘴巴在樹下庸懶地憩息,一派悠然自得、草茂羊肥的景象。

    意外地是幾乎不見一個人影,可能正是午休吧。

    太陽火辣辣地照射著整個大地,蟬兒不知疲倦地啼叫著。雖然是炎熱的中午,但絲毫沒有給人一種沒精打采的感覺,可能是那濃墨的綠色給人以涼爽的錯感吧。

    「爺爺,這就是我們當初規劃的蓄牧業。這幾年人們的養生觀念有很大的改變,認為吃綠色食品才是最重要,而我們的蓄牧剛好是靠綠色放養。所以近幾年發展得還不錯,可以說在市場上供不應求。我們又已打造了屬於我們自己的品牌,從目前形勢來看,擴大規模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楚子鳴滔滔不絕地向爺爺介紹道:「不過,這兩年我稍改了當初的一點策略:就是把股份分到每個工人手裡,養殖業的虧盈關係到了他們的生活。這樣不僅刺激了他們的積極性,還能挖掘出了一些工人的創新點子。現在不只能保證他們的生活,我公司的員工還可以分到分紅呢。我還有個規劃,打算在這附近建個老年休閒娛樂中心。因為這裡風景優美,空氣新鮮,又是綠色養殖基地,很適合老年人來休養娛樂。當然這個規劃只是我自己個人的想法。莊園是爺爺您的,最終還是由您來作決策人,若您不贊成,莊園也不缺這方面的支持的!」

    頭頭是道,語氣謙虛,不愧是傳說中的楚子鳴,說得爺爺滿意地頻頻點頭,蠢蠢欲動,聯想嚮往。

    趁爺爺觀望濃意入迷時,楚子鳴不忘俯到楊如絮的耳根邊輕聲說道:「如果你酷愛管理橘子,我們也不訪考慮種上幾棵讓你來管。但我想還是免了這個想法,你這手天生不是做那些活的,還是讓它專心地製作陶藝算了。」抓著楊如絮略粗糙的手,眼底裡呈現心疼。

    楊如絮回瞪他,想抽回手,但楚子鳴沒有放開。動作太大又怕心動到坐在前面的爺爺,只好放棄,任由他揉摸著,就當一次免費的按摩了。

    老房子就要出現在眼前了,幾年來沒人居住,想必就是到處塵土,蜘蛛網到處懸掛,有些朽木可能脫落的慘狀吧?

    越來越近,拐個小彎,老房子就鶴然出現在眼前。巍然而立,樣子雖然老而舊,但並不顯得孤單。炊煙裊裊,呈現出一派溫馨、詳和的氣氛。

    原來的老保姆、老管家竟也還在,此刻他們正站在家門前,看樣子翹首仰望已久。見楚子鳴他們的車馳進院內,馬上走下台階來等候。車一停下,馬上疾步走到車前幫打開車門。

    「老爺、小姐!」見爺爺和楊如絮下車,老保姆、老管家激動得幾乎異口同聲地叫道,隨即老淚縱橫。

    「老王!」爺爺上前抓住老管家的手,兩位老人顫微微的手緊緊地握著的那一際,爺爺的眼淚也崩然掉下,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五年多的不見面,一下子不知從何說起,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如絮則撲到老保姆的懷裡,一聲「王媽!」,任由淚水淌流著。老保姆咽嗚著,撫摸著她的頭,宛如一對久別重逢的母女。

    其實她們間的情感與母女間的感情又會差到哪裡去?楊如絮從出生開始都是由老保姆呵護著長大的。

    這兩天太多的激動場面,讓楊如絮祖孫倆感慨萬分!

    一陣感動和寒暄之後,留下爺爺在客廳裡繼續和老管家閒聊這幾年的鎖事,老保姆進廚房吩咐廚子為他們做好吃的飯菜去了,楊如絮提著行旅上樓,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怎麼感覺不對勁?房間好像有人住過?是不是王媽孫女來住的?因為小時候放假時,王媽的孫女經常來這裡度假,楊如絮小時候唯一較好的玩伴就是她了。而長大了,她就少來了,逐漸的兩人才疏遠。不過,倒是經常聽老保姆提起!

    是不是楊如絮不在的這幾年裡,她曾經來過?不過,嗅覺靈敏的楊如絮好像聞出的不是柔和的女人味,而是男人的煙草味。她深深地再聞了聞,對,她的房間到處瀰漫著煙草味!雖然佈局與原來的沒有什麼改變,床品也是剛換過的。她確定有人進來過了,她搖搖頭,怪自己想得太多了,有時候是老王進來幫王媽打掃房間呢?

    「我忘了一些東西在這裡,進來要一下!」楚子鳴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你來過我的房間?」楊如絮蹙起眉頭問。

    「嗯,整年閒著,不經常打掃,我怕會發霉!」楚子鳴多想告訴她,數不清的夜晚,他就抿著香煙,坐在這裡,毫無目標地期待她的出現。

    「不會是你親手打掃吧?王媽不來打掃嗎」楊如絮不相信地問。

    那個偉岸的身影靠上來,雙手輕輕地環抱著她,頭俯到她耳邊低:「如絮,我好想你!你的東西我不想給別人碰,除了我,連王媽都不給。」

    楊如絮一陣輕顫:「你不該睡在我的床上吧?」

    「我也曾這樣想呀,但沒有你的同意,我哪敢呀。」楚子鳴輕笑起來,氣息撩人:「不過我已把這房子當作我的家,客房是我專屬的房間!」

    「你不會一直住在這裡,不回家吧?」楊如絮沉下聲來問,她希望他否定的回答。

    「是的,從你們走後,我就搬過來了。」楚子鳴這回不滿地皺起眉峰:這小妮什麼時候才能體會到他對她的銘心思念?「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

    楊如絮雙眉鎖得更深了,頓了一下,她掙開那雙環著她的手,果斷地說:「我現在已回來了,你可以搬回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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