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緣 兩情相悅時 第一百零壹章:白綾
    曄無情倚在龍榻上,以手支額,痛聲道:「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他們怎麼說?」

    玄武虛弱的道:「皇上你剛走一柱香的時間,他們就出現了,為首是一個陰柔妖異的男人,想必就是尹無雙,如果只有他一人,屬下等就是拚死也必能保住皇后周全,可怕的是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屬下居然在他的手裡連十招都沒過去,他的功力足可以和主子相比,只是屬下實在不知他的身份。」

    玄武不說曄無情也知道是誰,上次自己和血魔一戰玄武和朱雀都不在京中,自然不認識血魔。

    曄無情冷冷的道:「他怎麼說?」

    玄武痛聲道:「他約皇上明日黃昏京郊絕命崖。求皇上帶屬下一同前去,玄武必定以死贖罪!」

    北堂逸等人這才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北堂逸一向冷靜,沉穩的分析道:「此事也未必是壞事,尹無雙等人一直潛在暗處,如此一來事情明朗起來,倒是好防備了,如果計劃好了,說不定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

    曄無情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何嘗不知道北堂逸說的有一定道理,可一想到宓兒在他們手上,就心亂如麻。

    曄無情深吸了口氣,將事情在心裡想了一遍,沉思了一會道:「秦氏一黨和朝中事務暫時交給溫豫和殤,你們兩個各司其職,殤只負責朝中事務不可插手秦氏的案子,知道嗎?」

    睿王點了點頭,知道曄無情的意思,自己從小由太皇太后養大,如若自己插手,太皇太后如果求情,自己反而為難,如果皇兄明令禁止自己插手,事情反而好辦了。

    曄無情又想了一會兒,看著北堂逸道:「朕要動用你的第一莊,而且由你親自負責,具體怎麼做,朕會再聯絡你。」

    又對著冷王道:「雲,龍雲門那邊兒你負責,你在明,逸在暗,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冷王點頭表示明白,轉身就想退下去安排,還要通知家裡的玄鈺,這件事得找她幫忙,剛要走又被曄無情叫住。

    曄無情並未看他,而是盯著案几上的某一點道:「你替朕傳話給尹無雙,朕的皇后如果少一根頭髮,朕寧擔千古暴君罵名,也要血洗脈雲島,滅他尹氏全族。」

    殿內幾人皆一愣,誰也沒想到皇帝會如此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衝冠一怒為紅顏,說的一點也不錯。眾人皆沉默不語。

    京郊絕命崖十里處的一座莊園裡,宓兒披著曄無情的雪氅,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妖,一個男女通吃的是人妖,一個則是地地道道的妖魔。

    宓兒早起就被擄了來,並為梳洗,一頭及地的長髮,只是隨意用絲帶繫好,臉上素顏朝天,身上只披了一件墨狐的雪氅,顯得異常柔弱嬌小。

    宓兒開始驚懼,到了這裡反而冷靜下來,如果真的逃不掉,她寧願催動靈力與他們同歸於盡,也不會受制於人,更不想讓曄無情受他們威脅。

    三人無聲的對峙,宓兒冷淡的看著他們,而尹無雙則仇視的看著她,讓宓兒有些不明白的是,尹無雙為什麼會如此討厭她,而血魔都探究的看著宓兒,很是好奇這個看似嬌弱的女人,居然可以如此冷靜。

    血魔走到宓兒面前好奇的問:「你真的不怕我嗎?你為什麼不怕我?」

    他的話讓宓兒有些詫異,皺著眉看著血魔,以前的確覺得他挺可怕的,可如今近距離看,卻發現他的眼神很純淨,問她話的時候就像一個不解世事的孩子。

    這讓宓兒很奇怪,一個姦殺少女,吃人心的魔鬼怎麼會有如此純淨的眼神,不禁多看了幾眼,血魔還是在一臉好奇的看著她,眼神依舊純淨,和上次見到的那一個簡直判若兩人。

    宓兒覺得有些詭異,試探的問:「我為什麼要怕你,你有什麼可讓我害怕的嗎?」

    血魔沒想到宓兒會這樣問他,思索著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每次我睡醒之後,好多人都很怕我,包括他的人。」說著回頭指著尹無雙道。

    宓兒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又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便不再說話。

    血魔卻又對著她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找你嗎?」宓兒注意到他說的是找,而不是抓!

    宓兒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血魔神神秘秘的道:「因為你每次都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在夢裡我就很喜歡你,今天見到你就更喜歡了。」

    宓兒更覺得詭異異常,為了不掉入他們的陷阱,決定不再開口說話,也不再理血魔,可血魔卻不甘心被冷落,居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宓兒的旁邊兒,宓兒不理他,他也不惱,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宓兒。

    尹無雙看兩人不再說話,妖異邪惡的一笑,剛要說話,一個忍者附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尹無雙籐的站了起來,妖異的臉上滿是猙獰的冷笑。

    走到宓兒面前對著宓兒道:「看來曄無情很瞭解我,知道我不會善待他的皇后,居然拿整個尹氏一族的存亡來要挾我,既如此,我又怎麼會讓他失望呢?他只說不准我傷害你,卻沒說不准別的,不是嗎?」

    尹無雙指著宓兒道:「來人,將這個女人關進密室。」

    接著又陰險的道:「記住,把所有的窗戶都堵上,一點兒光都不要透。」

    宓兒心裡一驚,尹無雙居然知道自己的弱點,那是宓兒童年的陰影,被幾個姐妹設計關在一個黑屋子裡幾天幾夜,那是宓兒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幾日幾夜,她在哪裡拼名的喊,父親、母親,卻沒有人理自己,黑暗像一個魔鬼,吞噬著她,恐嚇著她,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父親提前回來了,救了她一命,之後的事她就不知到了,她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是空白的,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單獨給她安排了住處。

    宓兒永遠也忘不了那黑暗的可怕和冰冷,雖然現已經過去了好些年,自己的心智已經逐漸強大,也在有意的克服這個心理障礙,但它還是時不時的在夢中出現。

    尹脈曾在無意中知曉自己的這個弱點,沒有想到他會和尹無雙說,宓兒平靜的看著尹無雙,怕也不代表自己會示弱。

    鎮定的隨著忍者向外走去,宓兒知道尹無雙絕對不會放過她,再者,自己寧願面對黑暗,也不願面對因無雙,宓兒剛要走出門口,血魔馬上追上來道:「你要去哪兒呀。」

    又回頭對著尹無雙道:「你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尹無雙對著血魔道:「我要把她藏起來,不然有人來會把她搶走的,等你明日將那個人除掉之後,我就讓你見她。

    宓兒聽著尹無雙只能哄騙孩子的話,有些詫異,但更叫她詫異的是血魔居然相信了,只是遠遠的有些留戀的看著她。

    宓兒知道,血魔身上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有機會要想辦法弄清楚,也許對收服他會有幫助,宓兒一路思索一路隨忍者進了密室,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宓兒強壓心裡的恐懼,坐在石床上。

    忍者轉身退去,隨著忍者的退去,唯一的門也被關上,室內徹底陷入黑暗,冬日本就寒冷,密室是石質的,更是透著透骨的寒涼,宓兒心內暗歎,還真和十幾年前的遭遇有些相似,一樣的黑一樣的冷,一樣的無所依靠。

    宓兒靜靜的坐著,心裡一遍一遍的為自己做著自我建設,這是白綾教她的幾種克服黑暗方法的一種,有的時候真的很有效,但願今日也能住自己度過這一關。

    宓兒對黑暗暫時還有辦法,宓兒最擔心的是自己怕冷,一旦自己挨不住寒冷,自己的意志就會變弱,心理防線就會崩潰,到時自己就輸了。

    宓兒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挺住,蕊兒還沒找到,父親和母親如果失去自己也會很傷心吧,還有曄無情,自己真的有些捨不得他了。

    宓兒靜靜的坐了很久,預想的寒冷卻沒有到來,也不是沒有到來,而是沒有想像中那麼強烈,只是臉上有些涼,動了動手,自己的手居然還是暖的,這讓宓兒有些奇怪,自己本就是至陰之體,又一向畏冷,今日這是怎麼了。

    宓兒靜心仔細的感受,感覺到一股暖氣自自己的胸口源源不斷的擴散,伸手摸去,發現是一塊兒溫熱的玉石,觸手溫熱源源不斷,黑暗中無法看見是什麼形狀,用手也分辨不出。

    宓兒猛然想起,這是昨夜自己偎在曄無情懷裡昏昏欲睡時,曄無情親手為自己帶上的,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他說,是天機老人給他的上古神物,可以護體升溫,曄無情知道自己怕冷,,所以送給自己,實在想不道他會是如此用心的人。

    想到這裡,宓兒溫柔的一笑,心裡更暖,輕嗅著墨狐雪氅上,他特有的龍延香,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那麼可怕了。

    宓兒這裡一片安靜,宮裡乾元殿卻愁雲慘霧陰雲密佈,乾元殿從上到下都緊鎖眉頭,自從曄無情將所有的人和事都安排好了後,就把自己關在寢殿,一天滴水未進。

    蘇霖急的團團亂轉,卻也無計可施,知道此事誰勸也沒用,只能乾著急。

    天一點一點黑了下來,還沒有人回來,也無消息傳來,乾元殿裡的宮人都知道皇上心情很不好,都安安靜靜的做事,一點兒聲響都不出,安靜的讓人心悸。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的過去,每一時每一刻對寢殿內的人都是煎熬,就在快子時的時候,派出去的人陸續回來,第一個回來的是北堂逸。

    他知道曄無情心情不好,自己的事雖辦好了,卻沒有什麼別的消息,便沒有進去打擾,在外殿等候其他人,看有無可用的消息。

    等了一會兒,冷王與玄鈺和朱雀等人相繼而回,青鸞和溫豫得到消息也都趕了過來,北堂逸看著冷王問道:「可有消息?」

    冷王點了點頭,眾人有些鬆了一口氣,只為裡面那一位,今夜如果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不知會怎樣?

    眾人思索間,曄無情從內室走了出來,週身氣息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幾分,臉色有些蒼白,雙目微紅,藏著滿是駭人的森冷殺氣。

    曄無情走到暖榻上坐好,看著冷王,眾人此時已經顧不得虛禮,冷王剛要開口,朱雀匆匆而入,對著曄無情一禮道:「皇上,咱們的人將藍衣等人領回來了,她們才回來,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曄無情聲音低沉的道:「告訴她們,讓她們進來。」

    朱雀躬身領命道:「是。」轉身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朱雀領著五個姿色各異的女子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白衣女子,氣息清冷,如一朵靜靜開放的雪蘭花,正是白綾,北堂逸只覺得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動了一樣,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真的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如果不是現在情況實在太特殊,恐怕他早已控制不住衝上去了,北堂逸緊緊地盯著白綾,另幾名女子一籃、一紫、一青、一紅,正是藍衣、紫月、青雲和紅裳。

    白綾四年前就和曄無情和冷王見過面,怎麼也未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面,而且他也在,白綾忽略心裡的那一點異樣,有環顧了一下四周,白綾本就沉穩內斂,此時情況有如此特殊,更是面色冷靜。

    恭恭敬敬的給曄無情行了個禮後,直奔主題,對著曄無情道:「敢問皇上,不知現在可有什麼新的情況?」

    冷王怎麼也沒想到逸的妻子還活著,而且還是皇后的人,正想著,看著眾人都看向自己,沉吟了一會兒冷聲道:「他們落腳的地方在京郊絕命崖不遠處的一個莊園裡,他們的人不多,看來也並為刻意隱藏,我已將那裡團團包圍,如果單憑打鬥,咱們有必勝的把握,但現在皇后在他們手裡,事情就棘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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