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繭 飛蛾撲火 心疼
    回到陸家小院,秦姨見我著急匆匆地收拾著行李,便問,「不是和好了嗎?怎麼又要走,小楓欺負你了?」我搖頭,見她焦急起來,便安慰道,「沒事,只是我不知道現在該不該相信他,需要時間考慮。」「是為了你父親和江源母親的事嗎?」秦姨擔心的看著我。我說不是,是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對待我和江楓的婚姻。自從陸漢康去世後,最近我常常在想羅飛的話,如果當初江楓娶我是為了報復我,那麼他對我的好究竟是另有企圖,還是出自真心真意。他有一雙讓人看不透,冰冷沉靜的雙眸,每次想及此,我便心中不自禁打寒顫。

    離開清城,我未曾告知任何人,直到到了楊家門口。楊母親切地接我進門,殷切道,「陸菲,幾次你來京衛,我們都沒時間招待你,這次來京衛定要好好住幾天。」我說一定一定,本就是來打擾楊毅的,所以說什麼她都得收留我。楊母高興地為我收拾房間,準備食餐。只是「苦」了一個人。

    楊毅進門見到我,除了驚奇便是意外。「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楊毅責問著我。楊母聽了,立刻不高興起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陸菲可是來看你的?」我急忙說,「無妨,無妨,我和她說話向來是這樣子。」楊毅拉我坐在一邊,便對楊母說,「媽,我們單獨聊聊。」言畢,楊母便笑呵呵的離開了。

    她一走,我便問楊毅,「你怎可這麼對她?」楊毅臉拉下,牽起我的手說,「你可知她為何對你這麼好,還衝你直笑嗎?」我凝眉搖頭。她低哼道,「那是因為你每月寄來的錢,她知江楓是個有錢的主,自然要對笑臉恭迎了。」「人老了,自然會留心一些物質的東西,你怎可怪她?」 我解釋。

    看到楊母,我便想到秦姨。歲月留在他們身上的痕跡已開始漸漸走進他們的沒落的心中。「從前我以為他們世上最好的父母,自小便不愁吃穿,我要什麼他們給什麼,不曾駁回我任何事,只要是我要求的。所以我想他們做什麼都是為了我。為了這份恩情,我接受了他們安排的婚姻,接受了他們給予我的幸福。可婚後我才知道,他們是與幸翔談過條件的,而我便是那籌碼。一百萬,想不到我這個女兒這麼值錢?」說著,她偷偷轉過身體,抹掉眼角的淚痕。

    我心中震動,想到那日幸翔對楊毅的不滿,必是緣於此。一個誤以為是為了利益才結婚,一個誤以為他人心中已有別人。我轉過她的身體,讓她看著我,「你對幸翔還是有感情的,是嗎?」她推開我的手,「你也看到了,如今楊家已沒落,走到這個地步,而他卻見死不救,反而雪上加霜。你說我還會對他有感情嗎?」「你沒有,也許幸翔有,我雖對他不瞭解,但我看得出他並非對你無情無義,這其中定有誤會,楊毅——」我還未說完,便見她捂著胸口跑去衛生間。

    「是胃不舒服嗎?」我擔心著。她搖頭,垂著臉走了出去。我腦子一個念頭閃過,「你懷孕了?」我牽住她的手臂問。「沒有!」她矢口否認。我算著日子,心中七上八下,「是誰的?」她和幸翔已離婚快半年,會是他的嗎?「我自己會解決的。」她淡然的說。「你要打掉他?」我問。「他是個意外。」她冷冷的說。我從她的反常中看的出,這件事與幸翔無關。「楊毅?」我希望她正視這件事,不會重蹈我的覆轍。但她堅決的告訴我不願再提這件事。

    待在楊家數日,我從未想到我和楊毅的多年友誼會變得如此侷促。楊母對我依舊熱情,但楊毅卻是躲閃著我。我們心知肚明,我只會勸她留下孩子,而她倔強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聽從我的。無奈之下,我自作主張的試探了下幸翔的意思,卻被一句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關我什麼事給駁了回來。因為這事,楊毅與我吵了一架。當然,我們沒有弄到面紅耳赤的地步,只是幾日下來,她躲閃著不肯見我。我明白她不願讓我插手此事。無計可施下,我只好告別。

    離開京衛那天,我約了林西在火車站見面。林西一到便問我為什麼臨走了才告訴他。我說我只是趁著學校沒課偷個閒。他看著我說,「你又瘦了?」我摸著自己的臉笑道,「現在流行骨感美,我不過是跟著潮流走。」他又看了我許久才說,「倒是更加有女人味。」「那是,我都為人妻了。」我笑說。「他對你好嗎?」他問,我說好。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這句話似乎每次見他時,他必關心的話題。「可我看你眼中又多了幾絲愁緒?」他說。「因為我很擔心楊毅。」我把話題轉移到楊毅身上。我囑咐他多照顧些楊毅,畢竟在這個城市,在楊毅心中,莫如知己的也只有他了。林西說一定會的。

    進入檢票口,林西深邃的眼眸看進我眼中。本以早已平復的心此刻居然又被他觸動,我絕然的走進入口,甩煩亂的心事在身後。

    下了回清城的火車,站口便是江楓的身影。預料中,我沒有意外。事實上,從我離開清城那天開始,他便一直派吳定跟著我。我沒有識破,因為我知他是故意讓吳定明目張膽跟隨我的。既然逃不開,我又何必執著。當初,為求自保,我可以用謊言換得他的信任。如今為何我不能故技重施。我安慰著自己,緩步走向他。

    回到家,他便把一碗藥放在我面前。我無聲的盯著湯藥,他坐在我身邊,「喝吧,真兒,你的身子太虛,需要進補。」我撇開頭。他轉過我的臉,深情款款道,「看著你這樣,我會心疼。」「我怎樣?」我甩開他的手,口氣極不好。我以為他會發火,然後說聲滾字!沒想他站起身,在我頭頂上方歎了口氣,旋即上了二樓。我聽著樓上傳來的關門聲,便默然地走向自己的房間。樓梯口處,他突地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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