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挺身一越,藉著樹枝的支撐力火瑩終於識得了它的乳山真面目,「思夢園」三個字觸動了火瑩的內心世界,「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思念我的祖奶奶嗎?可為什麼如此深刻地思念都不能讓你停下腳步呢?」
輕輕地推開園門,感受到花香鳥語還有潺潺的流水聲,火瑩以月為燈,循著窄窄的石子路看到了典雅的古代建築,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那流動的文字上——思夢苑,這次火瑩已經無暇想其它的了,唯一想到的就是要盡快知道一直走下去究竟有什麼樣的真相浮出水面。
思夢居——在最後出現了,火瑩傻傻的看著思夢二字,心裡百感交集,閉上眼睛後竟可以想像到祖奶奶在這裡度過的快樂時光,即便是她的想像,她依然已經萬分欣喜。
在她全身心地感受周圍的一切時,她感受到了冰冷地氣息,那是她所熟悉的金屬的味道,與此同時她也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終於要出現了嗎?還是說要殺人滅口?」
火瑩在這樣緊迫的時刻語氣還是淡淡的,讓人聽不到她的喜怒哀樂,好像現在處於危險當中的不是她一般,而她只是個旁觀者,看著別人的生死或者是個局中人掌握著別人的生死。
在暗處襲來的劍將要刺向火瑩的那刻,艷陽劍不得不承擔保護主人的重任了,艷陽劍出鞘,在幽幽的月光之下泛著紅光,相對於襲擊者的來勢洶洶,火瑩倒是不急著給人致命一擊,待看清來人時有些不可思議了,拿劍刺她的竟是個差不多有六十多歲的老奶奶,這可讓火瑩犯糊了,她一直秉承著尊老的原則,何時何地都沒有改變過,今日這個老人怎麼見我就殺。
火瑩跳開來,不料老人步步緊逼,「前輩,不知晚輩何處得罪了你,要你欲殺之而後快。」
老人的眼中出現了殺機,「風吟堂禁地,擅闖者死。」她說得不留餘地,好像今日火瑩非死不可似地。
「前輩,得罪了。」火瑩清楚地知道今日一戰必不可少,如果——還是要殺人的話——她依然如初,不會手軟,艷陽劍一直阻擋著老人的攻勢,本來老人是處於優勢的,只因從一開始火瑩就沒打算要傷害她,更何況1是她先偷襲的,應對這一切火瑩都需要一個緩解的過程,奈何老人體力不支,火瑩也發覺有人正往這趕來,那麼——不客氣了,艷陽劍還是對準了老人的頸脖,「前輩,還要繼續嗎?今日晚輩前來並無惡意,純屬好奇,望前輩體諒。」
老人笑了,笑的發狂,她怒視著火瑩,「哼,要殺便殺,休得多言;三十年前,你一定不會是我的對手的。」
「那又如何?現如今只是三十年後。」她輕言,不過有了些許感歎的味道,被拿劍駕著的老人竟破天荒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他來了,你還是走不掉了。」
火瑩不知道那個「他」到底是誰,不過卻好像知道他是誰,她想弄清楚那個「他」是不是傳說中的舒孤憶,所以她本來要收回劍的手依然緊緊的握著,等待那個人。
「你終於來了。」說這話的是那個淪為魚肉的老人,「來的真是時候。」
火瑩側臉望過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她輕笑,「真沒想到會是你,原來你從來不曾信過我,跟蹤嗎?」
那一襲黑衣不發一言,一成不變的臉上神情如初。
火瑩很是洩氣,畢竟出現的不是她一直想找的舒孤憶,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他的兒子——舒清揚,看樣子真的是老天要我在他的身上討個公道了。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舒清揚像是做了很大掙扎般才問出這句話,我很想信你,不過那封信還有你的舉動讓我不得不懷疑。
火瑩將艷陽劍從老人身上拿開,定定的看著舒清揚,「我會離開。」這句話穿過了幾個光年到達清揚的耳朵裡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默認了,默認要對風吟堂不利。
舒清揚自此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可是老人卻趁著這個機會以劍劃向了火瑩,清揚的「危險」二字還是非常及時的出來了,火瑩身形一閃還是被劍刺傷了肩部,紅衣裂出了口子,皮膚只稍微擦傷了點,可是火瑩的反應遲鈍了,她一直在想舒清揚在最後時刻對她的關心,老人才不會給火瑩一絲一毫的機會呢,她還是繼續使出劍法,清揚眉頭微微皺了下,如疾風般出現在老人的劍下,在劍收不回的時候,老人和火瑩都異常擔憂,唯有他以手抑劍,「姨娘,算了。」他很是平淡,不像哀求到像是命令。
老人看著漸漸遠去的紅色身影,「她——傾國傾城嗎?」
清揚沒有說話,老人自言自語,「應該是傾國傾城吧,當初你爹就是因為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才不要我的,呵,如今你你要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不要我的女兒了嗎?」她的言語悲慼,好像她是世界上最苦的女人,也是世上最無奈的被拋棄的人。
舒清揚以內力摧毀了老人的劍,劍尖化成了白沫,佔著清揚的血緩緩落地,「不用演戲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勾當;姨娘,管好你的兒子,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他。」
話一說完,他就轉瞬消失了,老人的眼裡滿是怨恨,仔細看時就可以發現那張已經發皺的臉,她蹲坐在地上,摸著散落了的白沫,那種動作既生疏又熟練,眼神空洞,而火瑩並未發現她只是個雙目失明的老人,「憶,你又一次的背棄了我;清兒喜歡上了別人,我的女兒怎麼辦啊?飛鳶,飛鳶,我的女兒呀,娘對不起你。」她哭了,哭出怨哭出苦,哭出多年來的恩怨。
舒清揚追著火瑩到了禁區的路口,他問道,「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