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面,四處亂竄的老鼠,讓這本來光線就不是很強、不是很大的地方簡直糟糕透了,現在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微弱的光線從外面直射進來,立刻變成了縷縷微弱的燈光,不過,等這些光線照射進來的時候,四周的腐臭味似乎減弱了許多,當然這是心理上的。
兩個人背靠背的坐在一起,手腕處還綁著手指粗細的麻繩,綁匪顯然很專業,這種麻繩都粘著水,韌勁十足,看起來,他們還是半大的孩子,現在,他們應該在教室裡上課,聽著老師的教誨,或者談一場青澀的戀愛——
趙懷遠是率先醒過來的,頭腦有些暈暈的,他並沒有恐慌,他先碰了碰背後同病相憐的女孩,這個赤色紅髮的女孩,在昏暗的環境下,頭髮顯現出了黑色,其實這樣看來,也是比較溫和一點,也端莊一點,少了一點叛逆多了一份文靜。
嗚嗚——女孩顯然被摀住了嘴,說不出話來,這種粗澀的喘息聲,很容易讓人產生遐想,人的慾望是無處不在的。
趙懷遠用綁著的手指輕輕的觸碰著背後孫雪昭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可是,現在,一切都是徒勞,兩個人被綁住了手腳,現在就想一直待宰的牛犢一樣。
孫雪昭並沒有趙懷遠想像中的那麼鎮定,而是繼續的扭動身體,她不知道,這樣大幅度的扭動,起不到任何效果,而且扭的本來就堅韌的麻繩擰的更緊而已。
趙懷遠只能默默的忍受著劇痛,藉著微弱的燈光,打量四周的情況,此時,他的雙眼和鷹一樣掃射,一張四方桌椅,上面有玩剩了的牌和喝剩下的啤酒瓶和吃剩下的花生,僅此而已,和電影電視劇的印象畫面沒有什麼區別,不知道,這群綁匪是受了電視劇的影響,還是電視劇受了他們的影響,竟然如此戲劇化。
孫雪昭似乎動累了,身體不在扭動,而是靜靜的喘著粗氣,繼而嚶嚶的哭了起來,一個女孩是沒法一下子承受這樣的痛苦的,這樣的經驗似乎也不會在她的生命裡出現。
趙懷遠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身後的孫雪昭,讓她感受到他給她帶來的一點溫暖,希望,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的確,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即將畢業的高中生,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屬不易,至少能讓彼此感受對方的存在,在心理上何嘗不是一種慰藉。
果然,孫雪昭除了急促的呼吸,和身體的微微發抖意外,沒有在作出大幅度的動作,眨巴著大眼,身體貼的趙懷遠更近了,此時,沒有什麼被依靠的背彎更加重要,不要說她還小,這應該就是女人的天性。
趙懷遠努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昨天的一幕幕,將昨天的信息迅速的過了一遍,但是,從酒吧街追孫雪昭開始,後面幾乎是一片空白的——。
他索性不再去想,現在,逃跑,無疑就是去送死,而自己和孫雪昭的家庭和背景在台海又太過敏感,綁匪顯然不是勒索錢財,因為自己的父輩掌握的資源,似乎比錢財值錢的多。
如此想來,自己和孫雪昭被撕票的可能性不大!
那麼,不逃跑,這也不是辦法,難道任人宰割,與人魚肉——
趙懷元奮力的搖了搖頭——努力的讓自己心中的雜念濾掉,逃跑是比較實際的——心中主意一打定,意志就堅定了許多,他又張望四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這應該是一個不到十平方米的小空間,除了左邊牆上密密麻麻的排氣空,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而且,這些密密麻麻排氣的小孔,顯然是人口後加上去的,地上還有打篆過的灰塵,運用的應該是沖天錘之類的東西,通過直徑來看,牆體應該不是很厚。
裡面的空氣相當污濁,看守的人顯然受不了裡面污濁的空氣,而到外面去看守,顯然,他們對兩個孩子的看守,簡直好像是侮辱了他們的勞動力——這麼看來,外面還有更大的空間。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砸碎那個桌子上的酒瓶,利用木頭的桌子向那秘空打上一個洞,然後帶著孫雪昭逃出去,趙懷遠如是想,可是,他很快又否定了這種想法,這無疑是找死,砸碎玻璃瓶的聲音必定會招來外面的人,而自己怎麼又有時間,砸牆來逃出去,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看來電影電視劇的情節也不完全可信——
孫雪昭又在急躁的扭動,每扭動一下,勒在手腕處的繩子似乎又緊了幾分,趙懷遠努力扭轉身子,盡量的讓孫雪昭的身子靠牆,原來,是一隻老鼠從她的鞋子邊揣了過去,嚇的她直抖身子,趙懷遠連忙用腳踢開了那隻老鼠,動作入閃電,老鼠受到了強大的衝擊力,向牆的另外一邊飛去,重重的發出了悶響,然後掉在地上——老鼠的生命力是驚人的,它抖了抖灰色的身子,立即翻爬起來,向另外一邊跑去。
但是這個動作,看的孫雪昭一愣——她不敢相信,一向溫文爾雅的趙懷遠竟然有如此速度,她自己也曾經因為好玩兒去練個抬拳道什麼,雖然是玩玩,但是對於身手這玩意,她是有些初步的瞭解的。
當然,這僅僅是讓她有了絲絲的安全感而已,她將身子貼的趙懷遠更緊了。
趙懷遠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濕熱,混著孫雪昭的香味,摻雜著房間裡的霉味和著桌上的酒味花生味,這種感覺真不是太好。
望著地面上竄來竄去的老鼠,趙懷遠突然靈機一閃,他反綁的雙手握緊了孫雪昭,示意她不要亂動,雖然,他知道在這樣恐懼的環境下,一切都是徒勞,但是至少能讓孫雪昭保持三分清醒,這也好的——
四方桌子就在在幾十公分處,趙懷遠輕輕的將身體挪了挪,伸出了腿,就能勾著桌腿——
孫雪昭感覺到了趙懷遠的異常,但是背對著什麼也看不到,瞪大了眼睛,望著黑漆漆的牆,然後望著排氣孔射進來的微弱光線,她發誓,以後再也不過夜生活,要做五講四美的好學生——
砰咚——孫雪昭被嚇了一跳,緊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後外面的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是是迅速哧溜翻床的聲音——
靠——他媽的,大清早的,弄什麼弄——匡當——外面的門被打開—光線依舊黑暗,看來這是最後一道房間,不然房間後面不可能射進管線來——
操——老大,這兩小傢伙醒了——嘿嘿,望著進來大漢黑魆魆的眼睛,孫雪昭有些害怕,那是一種女性異樣的不妙預感。
趕快給收拾收拾——肯定是老鼠碰了酒瓶,你媽的——別給老子出什麼岔子,不然歐——呃——老闆一定不會翻過咱們——。裡面的老大顯然對那個什麼老闆忌憚頗深。
是是,老大,等這票幹完了,我能不能——那個聲音粗粗的男人,說話的時候望著孫雪昭,看起來、聽起來邪邪的讓很不舒服。
去你媽的,老子都沒幹,要是能幹,老子早就干了,還等你,這可是高官的女兒,要是有什麼閃失,你不想活了——操,趕快給老子收拾——外面的人說完就沒了聲音。
媽的,跟著你們這兩個小混蛋倒霉——
藉著幽暗的燈光,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光頭,頭上還有一條黑色的刀疤線,長達十多公分,上面還緊緊密密的縫著針,早就擦不下來,看起來整體像條長長的岵公——看起來很可怖。
岵公疤痕的男人拿起掃帚迅速的將地上的玻璃收拾乾淨,然後望著趙懷遠,用力的踢了一腳,趙懷遠很用力的喘了一聲,岵公疤痕男人很滿意,然後又伸出狠狠的蹂躪了一把孫雪昭本來就發育良好的山峰,直弄的孫雪昭捂著的嘴嗚嗚直叫,這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拍著手拉著掃帚和撮箕走了出去。
光當——門又關了上來,房間又恢復了平靜,縷縷的光線從細小的排氣孔裡孜孜不倦的射進來,充滿了誘惑——。
孫雪昭用背輕輕的推了推趙懷遠,示意說:「你沒事吧!
趙懷遠用背左右動了動,示意說:「沒事!
然後,趙懷遠又輕輕的碰了碰孫雪昭,示意她配合,通過短短幾分鐘的接觸,趙懷遠似乎已經成了孫雪昭的全部精神支柱,無形當中也形成了一股強烈的默契,她雖然不知道趙懷遠要做什麼,但是一股無形的信任悠然而生,她和趙懷遠自從小從大院長大,就覺得這個男孩子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勢,心中就暗暗的傾心,可是自從這個男孩從讀初中開始就隨著父母轉去了外地的學校,幾乎沒有見過面,也沒有音信,雙方的父母又是在不同的地方任職,見面的機會自然微乎其微,今年他父親從外地調過來和自己父親搭伙工作,再次見到這個男孩,心中泛起的酸甜的感情頓時爆發,都怪那個苑嬌媚,孫雪昭心裡憤憤的想——。
而此時孫雪昭的想法,趙懷遠都是不知道的,接著他用力的一登腳,屁股就抬了起來,一塊不大的玻璃碎片就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