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穿白色的男人,看起來面容永遠用些疲倦,但是卻時刻浮現出平靜淡定的微笑,現在他又擠出了絲絲的微笑,張德建望著他的眼神,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的眼神,他的可以的避免自己手中的刀鋒,這一閃而逝的眼神出賣了他淡定從容的境界,的確,除非是一個充分體會到臨死滋味的人,沒有人能達到無慾則剛的境界。
他輕輕的走到穆妍香身邊,抖抖索索的一邊似乎想從懷裡掏出什麼,一邊說到:「香香,我今天來就是打算辭職的,我準備去新西蘭養老——。
季叔——看來這個男人對待穆妍香平時不錯,她似乎還想保留這個元老。
這是我準備的文件——我名下所有的股份全部給你——那個被穆妍香叫做季叔的男人,依舊溫文爾雅,將從懷裡掏東西的手抽了出來。
好吧,我先送你去新西蘭——張德建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讓人聽起來數不盡的陰冷,放佛從地獄而來的悲鏘,讓人心有餘悸。
穆妍香瞪大了迷人的眼睛,她摀住了小嘴,身上裹著的外套滑落在了地上,那隱隱約約的乳線不甘示弱的深邃了起來。
季叔突然感覺到脖子一涼,他的喉結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繼而抓住自己肩膀的手用力的一拉,刀鋒和肩膀的力道突然消失,他就感覺到了脖子一股炙熱的力量噴薄而出。
為什麼!穆妍香努力的控制這自己喉嚨發出來音量,由於喉結的抖動,發出了諄諄的顫音,無論如何,在這樣的時間內,一下子殺掉了三個人,是自己從不曾想過的,雖然身處這個萬惡的社會,但是她今天畢竟是想讓自己的集團努力的整合力量,最大化的實現團結,現在,這個男人,這個看起來平凡的男人,用他那雙粗壯的手,一下子就解決掉了公司的三大勢力,毫無徵兆的解決,彷彿從地獄滾爬上來的使者!
張德建並未說話,而是迅速的蹲下了身子,鋒利的蝴蝶刀鋒用力插向了被割喉的男人的胸口左邊,然後又在他的喉結處抹上了一倒,直到他抽搐的完全斷氣為止,然後才站起身後,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銀色的雙發手槍。
沒有人會放棄這麼大的資產,從他死亡的效果來看,他是人,不是神,所以人都是會死的——張德建丟掉了手中的蝴蝶刀,彷彿不是對著穆妍香說話,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的呢喃。
穆妍香短暫的癱倒在自己的位置上,望著張德建以及手中的銀色雙發手槍發呆,人性真的就這麼醜陋?
張德建又輕輕的敲擊了桌面,節奏時而疏密時而急緩——然後就從側門進來一個高瘦的男人,他的雙手戴著白色的橡膠手套,戴著白色的口罩,雙眼空洞而無神,甚至連身上都是穿著白色的大褂,看起來更像醫生一些。
他先走了過來,拿過了一個袋子,看起來裡面是絲綢之類的東西,然後如奴僕一樣的將張德建粘上些血跡的衣服脫了下來,從袋子裡掏出了衣服。
他沒有說一句話,張德建也沒有說一句,只是機械性的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張德建望著穆妍香,穆妍香也望著張德建,從今天開始,她心裡要給這個男人從新打分,做事毫不留情,不留後患,出手快狠,准——幸好他不是自己的對手,不然,今天躺在地上的一定是自己。
在穆妍香還在遐想的時候,張德建沒有停留的脫下了衣服,露出了結實而迷人的古銅色肌肉,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他並沒有絲毫的羞澀可言,何況自己是男人,在生死關頭之下,這原本就沒有什麼羞澀可言。
只是穆妍香有些不好意思,她畢竟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臉上抹上了一絲紅暈,眼睛也微微的閉著。
聽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台海的地下皇帝了,穆世家族的掌門人!張德建淡定卻有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對著穆妍香說道。
穆妍香點了點頭,望著張德建的眼神也從滿了感激,若非這個男人,她真的不知道憑著自己單薄的力量,怎麼與這三個虎踞在台海多年的惡勢力抗衡,現在心情輕鬆多了,但是當望向那個高瘦男人的動作時,卻又忍不住開始嘔吐,從現在開始,他感覺張德建這張臉和剛才殺戮的方式實在是可愛多了。
這個叫三毛的男人手法如此利落,沒有任何輔助的力量,他從箱子裡掏出一把類似於刀,類似於鋸的傢伙,往這些屍體上麻利的宰割,彷彿是在宰割一頭豬和一頭羊或者是一頭別的什麼畜生,也許,這的確是畜生,可是,這種方式的確有些令人作嘔。
穆妍香一看到這裡,在胃液不斷倒流的同時,也明白了張德建話中的含義,在這個物慾橫流的都市裡,到處充滿了殺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要——穆妍香又開始失聲叫道,她發現,往日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在今天消失殆盡,在眼前這兩個男人面前,自己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溫順。
三毛已經收起了箱子,將已經被肢解的七零八落的屍體放在了一張蛇皮袋子裡,走過那個豬肉佬軀體的時候,穆妍香發出了叫聲,人性本善,何況他只是昏了過去而已。
可是三毛並沒有理會穆妍香的叫聲,向張德建點了點頭,就從側門走了出去,留下了會議室的三個活人,這乾乾淨淨的會議室,彷彿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有少掉的兩個人。
他必須活著,不然我們就事倍功半,這個比較好控制,比起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相對而言,而且,他已經廢了——張德建點上而來煙,望著穆妍香吐著煙霧說道。
穆妍香點了點頭,努力的讓自己翻騰的胃液不從口腔噴勃而出,剛剛三毛無疑是給她上了一堂完整的生理課。
好吧,現在你是穆氏的掌門人了——張德建望著有些驚慌失措的穆妍香,臉上又浮現出了迷人的笑意,他一向很自信自己的這種笑意:「好好幹!
說完,張德建將剛剛穿上合適的襯衣整了整,這種乾燥的舒適感簡直是精神上的愉悅,他一向很自信三毛的工作,細膩,永遠那麼井井有條。
等等——外面的人怎麼辦——穆妍香還是有些擔心,但是很快鎮定下來——在張德建轉身回過頭的那一刻,又很快鎮定下來,望著這個男人的眼神,自己的心理那種思緒又回了過來,腦海中的脈絡也開始清晰,她索性又補上了一句:「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這裡的事情我知道處理!
還是進來時的那種想法,能輕鬆的走出這個門口,自然就是台海的王者,而她,穆家現在的唯一繼承人,就是這個王者,望著必須得拿出一絲王者之氣來。
你大哥昨天你已經聯繫好了吧,相信他會回來幫你,不過你得小心,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張德建滿意的點了點頭,的確,這個女孩已經開始成熟,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哎,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兒。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一張帶著煙草味混合著女人處子特有香味的西服朝張德建飛了過來!
呃——張德建接過了西服,甩掉了手中的煙蒂,拍了拍衣服:「希望你能整理的井井有條,繼續做你父親未完成的心願!
會的,謝謝你,穆妍香貝齒輕啟,櫻桃的小嘴裡蹦躂出了這幾個字,轉過了身,打開了會議室內的酒櫃,望著那把已經被處理的很好,依舊停放在櫃檯上的利劍,已經看不出任何殺戮的痕跡。
她輕輕的打開了紅酒蓋,端出了高腳杯,喝了一口之後,眼神也開始犀利起來,轉身,又坐在了主席台的位置上,在聽到砰咚一聲開門後,喃喃自語道:「還有謝謝你為我上了這一課——。
門並沒有關上——公孫策像是早就預料到接過一般,對著萱萱拍了拍肩膀,萱萱猶豫的向裡面張望了一眼,然後走了進去,然後那些小頭目也走了進去——
張德建和公孫策站在走廊上,抽著煙——,這是勝利的結束還是厄運的開始,他們心裡根本就無法弄明白,因為在他們眼裡,要想完全的在一個環境中存活下來,就必須倘然的接受這一切。
那些人進去之後,又走了出來,可以看出,他們神情的沮喪,走出來之後,對著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該幹嘛幹嗎去!
原本黑壓壓的人群,頃刻之間走了個一乾二淨——。
黑道,無非就是拿命去混口飯吃,竟然有飯吃,那麼誰願意動手流血拚命,這和誰當家好像並未太大的關係,道義失去了利益早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哥——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找唐福——面對空曠的走廊,公孫策望著張德建說道。
他是一個關鍵——張德建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望著至高的樓宇,這座透明玻璃下的天空,讓人感覺到很舒心,又很壓抑,人豈非活在天堂和地獄之間。
不過,現在我們掌握了主動權,現在我們就應該被動了——張德建望著公孫策:「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