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以為,黑社會的聚集地一定是在弄堂或者是在關二哥的關照之下,穆氏集團一向很正規,這種幫會合理經營的法律制度下,在穆氏集團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這麼些年來,穆家一直致力於將自己的事業漂白。
前台的小姐雖然笑容甜美,雖然看起笑容有些僵硬,她根本無法理解,自己公司的大小姐怎麼會如此摸樣,但是,她還是禮貌性的接待了張德建眾人,並且為他們按上了電梯。
從四爺死到現在,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之間的事,這些普通的員工當然不知道,台海的黑道已經翻天覆地了,而且,今天的決定權就在這棟樓上。
走進電梯,這種氣氛又變的壓抑起來,電梯狹小的空間,一下子容進了四個呼出的二氧化碳,令人窒息。
電梯裡的空氣看來似乎有些渾濁,電梯的指示在一格一格的爬著,穆妍香的額頭上冒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可是卻仍舊裹緊了張德建的外套,沒有人能在這種環境下不緊張,她將要面對的是台海的黑道各路的大梟,那些跟著父親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凶神惡煞,人性是殘忍的,他們對於穆氏家族改名字已經迫切再望,的確,沒有人能對當皇帝這種低級趣味是不感興趣的。
可是,他們現在只有四個人,她又疑惑的望了一眼正站在電梯一角的張德建,神情自若,微微的噓了一口氣之間,電梯已經到達了33樓。
此時,已經不是在想的時候了。
走出電梯,很快就被過道理的黑壓壓人群迷了眼睛,就如在漫天中看見了黑壓壓的蒼蠅一樣,人群美的,醜的,英俊的、難看的、摸頭髮耍帥的、扣鼻屎的形態不一,他們望見張德建一群人,以及看到穆妍香,好像失去了往常的問候,但是卻頗為識趣的讓開了一條道。
這條路通往最裡層的高級辦公室,這個辦公室,只有股東開會的時候才會用。
在張德建等人走過的時候,人群突然安靜下來,他們越走越遠,道路越走越小。
現在他們還算客氣,不知道待會出來的時候,會怎麼樣,這只有天知道了。
穆妍香站在了會議室的門口,將手端在門把上,手有些輕微的顫抖,進去的命運將會如何,她不能讓父親的基業毀於一旦——
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了手心的溫暖,這是一直粗糙而有力地大手,這就好像給了她力量一樣,一轉眼,就看見了張德建的笑臉,穆妍香頭一次覺得眼前這個曾經看起來猥瑣無比的男人,今天如此笑的可愛,這種笑是一種信心,她鼓足了勇氣,推開了大門。
公孫策和萱萱留在門外,公孫策和萱萱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然後悠然的點上了支煙,慢慢的吐著煙圈——。
他知道時間不會太長——。
香香啊——你沒事啦——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裂開了滿口黃牙,衝著穆妍香笑道,聲音裡盡量充滿了同情、和憐惜,可是張德建望著他兩隻眼睛不斷的在穆妍香的胸口裡瞟,很容易讓人想起那些變態的淫邪豬肉佬。
沒事就好——現在四爺不在了,這麼大的幫會需要有人來維持,我們談談正事吧——,一個西裝革履的瘦高個,約莫四十多歲,一手握著蝴蝶刀,輕輕的散開又合上,他的虎口還紋著一隻蠍子,說話的時候,也是緩緩的看著手中的刀,全然沒有將進來的兩人放在眼裡的意思。
老張,你丫的——這就不對了,好歹現在是四爺的遺孀,怎麼著也安慰幾句呀——豬肉佬咧著黃牙斥責著拿蝴蝶刀的老張,然後轉身走向主席位置上,拉開了座位,可能是心裡使然,他一屁股坐了下去,但是望著穆妍香冷冷的望著自己,有些不情願的站了起來,噴著滿口的濁氣說道:「呵呵——你休息下,香香——。
對於這些江湖大佬,張德建早就心裡有數,今兒,要是不彈清楚,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會議室上有一把精緻的長劍,一看就知道有些年月,火龍的柄吐出了劍身,劍身沒有鞘,但是看起來是經常維護保養的,從表面上看,是青銅做的,看起來相當鋒利——
張德建用手指輕輕的彈了下手指,立刻發出了叮的一聲龍吟——既然不想出去,那就別出去好了——他的眼角也不自覺的瞟上了一支未說話的另一個人,這個人一直坐在牆角,身著普通的長衫,眼皮低垂,放佛剛才豬肉佬和蝴蝶張德話都漠不關心,似乎現在看起來已經睡著了——。
老張——你說吧,你在上環掌握著的集貿口,一直以來都是公司主抓的,剛才你說,現在你要單獨立戶,現在還派了那麼多人去什麼意思,現在四爺屍骨未寒,話事人還沒選出來,你擺明是反水——。豬肉佬見穆妍香一進來,立即就擺明了立場。
話事人——哼——蝴蝶張將刀鋒在桌子上輕輕一劃,原本高級的會議桌立即裂開了一道口子。
張德建心裡暗歎,可惜了這麼好的桌子。
你老朱就是想當老大,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大家都心知杜明瞭,我沒這麼大的野心,為了四爺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我累了,現在就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過清閒的日子——說完,蝴蝶張收起蝴蝶刀往了別著三角眼望向悶聲不說話的穆妍香:「以後我會每年拿出百分之——二的利潤贍養香香的。
你——好黑心呀——四爺待你不薄,豬肉佬指著蝴蝶張說完,又望向了穆妍香:「香香,你別聽著混蛋亂說,四爺是明令禁止做毒品生意的,這傢伙就是想利用集貿路線做毒品生意,你放心,有我老豬在一天,絕對不容許穆——呃集團有這種行為發生,四爺死的時候,交代了我來管理幫會,我當上話事人之後,這傢伙要是反水,我帶幫會全體打他——
大家都靜一靜——穆妍香皺了皺秀眉,心中也有些小小的悲哀,平時怎麼沒見這群在父親面前唯唯諾諾的小人這般囂張。
別靜了——香香,以後我每年都給你兩百萬,你好好移民到國外,過舒坦日子吧,你豬叔叔不會虧待你的——豬肉佬憋這黃牙努力的伸出了兩根油嘟嘟的手指,似乎穆妍香沒有說話的權利,也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老朱——你這混蛋,今兒我不跟你計較,管誰當這個話事人,方正我已經決定了,要來,儘管來,這個集團已經不信穆了——蝴蝶張站了起來,整了整西服望著穆妍香和張德建藐視的說道:「現在就是要講實力——老張,你願意將這個集團該姓張也好,姓李也成,現在與我無關——
操,你是想開戰咯——好,現在我就帶全幫會的人打你——搶你的集貿市場——豬肉佬伸出的兩隻手指還未收回來,直接指向了蝴蝶張氣急敗壞的說道:「香香,你別怕,現在我是話事人,沒人敢動穆——呃—集團一分一毫。
穆妍香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這兩個人簡直就沒將自己放在眼裡,一個要自立門戶,一個搶著當公司的主事人,自己今天就算是白來了——黑道,她實在太瞭解了,斬草除根,今天的事情不在會議室解決,她可不指望活著出這個大樓。
一望向張德建,這傢伙竟然毫無關聯一般的叼著煙,站在那裡,滿臉輕鬆,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好啊,隨時歡迎,到時候我正好全部接手集團——蝴蝶張拿著刀絢麗的滑動了一番,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A4紙來,丟在了穆妍香面前,神態輕蔑之極:「這是我辭職報告,算我打過招呼了,待會我會從公司支出三千萬,現在不是都在講法律程序,好歹你現在還是公司的繼承人,趕快簽字吧——
操——豬肉佬顯然也清楚蝴蝶張德實力,此時不是輕舉妄動之時,於是也從懷中掏出一疊A4紙來,神色卻比蝴蝶張要軟的多,也猥瑣的多:「香香,別聽他的,這是公司委託管理書,你簽了,朱叔叔我給三千萬給你——
穆妍香連看都不看擺在面前的紙,依舊沉默,此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二位大叔,都快一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了,加起來也有百來歲了,還在玩欺負小女孩的玩意呢——。
操——你算哪根蔥——豬肉佬依舊指出油嘟嘟的一根指頭,掰著黃牙望著張德建開口說話,完全凶相畢露,可是話還未說完,突然寒光一閃,然後手指一涼,直接連著肉,分度剛剛好的岔開了兩半,看來相接那是不可能了。
張德建此時和獵豹一樣,腳步游離,伸出了手,扣住了豬肉佬的喉嚨管子,輕輕一擰,這傢伙就昏了過去,雖然自信這裡面的傢伙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他可不敢保證,這傢伙喊一嗓子,外面的幾百人就會將裡面的人砍成肉片。
混蛋——蝴蝶張握著手中的蝴蝶刀,卻沒有向前攻擊拿著長劍的張德建,而是轉身,想衝出去,但是,當伸手即將握著門把的時候,胸口一點鐵物就冒了出來,然後是冰涼鑽心的疼痛,他瞪大了眼睛,轉過頭,但是隨即脖子又是一涼,現在他不知道,應該是握著脖子,還是捂著胸口,血孜孜的流了一地。原本就不大的會議室,頓時充滿了血腥味。
而張德建卻渾然不覺,用手甩著蝴蝶刀,發出了詭異的刀光。
這蝴蝶刀,看來是裝飾用的,還有,別問我是誰,我是你大爺—張德建麻利的甩動著手中的蝴蝶刀,刀上的血跡立即甩了一牆,然後很認真的說道。
穆妍香完全懵了,這就是問題解決的方式,太直接了,不過——心中也一陣舒爽,的確很過癮,這也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此時,坐在一角身穿白色長衫的站了起來,似乎此時,張德建才看清楚他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