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端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雖然他刻意的掩飾,但是張德建看的出來,在他說出道別來的時候,他倒第酒杯酒的手撒出了一滴。
而正是因為這一滴酒,可以看出,四爺是很難說道別的,在西方,在非洲,在加勒比海,那麼危險的地獄,四爺從來都不會說道別二字。
那麼現在,在這個南方的小城市,四爺竟然艱難的說出了道別,這其中的意義自然很深遠,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敵人,連一代梟雄都愁眉不展。
張德建選擇了了沉默,這個時候他必須沉默,沉默的以至於端酒杯的手也有些顫抖。
房間的書顯得有些破舊,書架也不再顯得那麼古色古韻,酒喝多了自然也變的淡了,可是人呢,任何東西都不可能永恆。
我能幫上忙嗎,那怕是一點!張德建嚴肅的時候,臉上的稜角分明,似乎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一樣,他覺得這杯酒實在太苦,苦的難以下嚥,如果,要喝下去,就非得說這句話不可。
可是四爺卻喝了這杯酒,而且似乎非喝不可,四爺非喝不可,自然有非喝不可的理由。
於連必須死,只不過是死在了你手裡!四爺似乎這時才感覺到了酒的濃郁,眉頭似乎也舒展開了。
張德建腦海裡又浮現了黎舒雅那生氣嘟著小嘴的影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這種現象浮現的越來越明顯,也許,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將黎舒雅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一想到這裡,嘴角竟然不知覺的浮現了笑意,繼而又變的冰冷:「是的,他必須死!
人有時候,該從什麼地方來,就從什麼地方去,可是,有時候,人死,也需要死的理由!四爺又給自己斟上了一杯酒,這杯酒斟的七分滿,而且剛剛好。
他死的的確有理由,不過,也許,我和你的理由好像不一樣,可是目的一樣就行了!張德建一口喝下杯中的酒,然後並沒有放下來的意思,輕輕的在手中轉著,琉璃的青花瓷,果然非同凡品。
你不想知道——?四爺輕輕的問,望著張德建突然笑了。
我不知道知道,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跟我道別——張德建輕輕的底下了頭,無論誰被這樣一個半大的老頭望著,總歸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要不是這是老友,早就一巴掌給扇過去了。
我道別的原因就跟於連有關,因為,你無意間的出現,已經打亂了一個大陰謀!四爺在張德建放下酒杯的時候,又給斟上了酒,無意間的,又撒出了一滴。
死在我手上,和死在你手上有區別嗎?
這當然有區別!
你留下了後患,而且手法太張揚—也許瞞過了警察,可是卻瞞不過無所不能的黑道—
呵呵,你不就是代表黑道——張德建突然想起而來那個大智若愚,現在處於半隱退狀態的老岳父。
他笑的有些尷尬,那時候下手的時候,的確沒有考慮過台海黑道的勢力。
現在說這些問題已經晚了,狼頭呀,你真是到了哪裡都不安靜呀,才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你就殺了青田家族的兩個兒子,歐喬松的大公子,殺了於連——你真是太可以了,當然,如果不這樣做,那就不像你了——四爺難得歎了一口氣,卻竟然沒有一點歎息的意思,瞧著更像是讚頌。
我做這些都是逼不得已,殺於連,是因為他威脅了我心中占重要位置的人,殺歐正心,也同樣是,殺青田直樹也更是——好像這都是理由。
張德建說的淡淡地,因為這好像都是很平常的事,現在也好像開總結會一樣。
青田家族來找過我——
我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懂得!張德建斷然的拒絕了四爺再說下去,剛才四爺的一番話,顯然挑起了心中難得的平靜的心靈。
那麼於連呢,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安插在你公司的那股勢力!
這——好像不是我的公司吧!張德建的意思是自己老婆地。
哼——你小子,別逗了,偷偷的結了婚,竟然連我都不知道和通知!
咳咳,這——我本來也沒打算——張德建一想到黎舒雅就尷尬,要是眼前一向瞭解自己性情的老傢伙,知道現在自己老婆還竟然在枕頭底下藏了一把剪刀,隨時對自己的弟弟造成威脅,非得血吐三升不可。
好了,話題別轉移,你跟我說實話,你準備怎樣處置於連手下那群人!四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坐正了身子,端著酒杯,又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摸樣,看的張德建恨不得站起來掐死他,不裝逼你能死呀。
這個,我準備讓他們和平出局!對付裝逼的人,最好的方式,也是裝逼,所以張德建作正了姿勢,端起了酒杯,不過手中還叼著半截煙卷,與仙風道骨自然是插不上邊地。
這不像你的風格!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不留後患,可惜我—現在不是以前,這是在國內,一下消失這麼多人,警察一定會查,何況這些都是白領,在社會上還是有些影響力地!張德建本來想說老,但是在眼前這老頭面前裝老,估計待會酒壺就得上了自己頭上來,並且留下滿頭的佳釀。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算了,今天,我就算和你喝過散伙酒,你走吧!四爺難得的將酒杯在張德建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然後走到書架前。
張德建有些沮喪,這好像不是一件容易擺平的事情,而且,四爺也打算讓自己參合,雖然他不想知道過程,但是,從這老頭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次的事情牽扯到這個為數不多的好友了,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再過以前的日子了。
望著四爺走到書架,很精心的摸著書架上的書,然後嘴上還喃喃的念叨,估計是什麼重要的事物——。
——這莫非要弄什麼武林秘籍——張德建這樣的年頭只是在頭腦中一閃而逝,估摸著這麼久在雲台書屋上看了太多的玄幻異能類的小說,那個叫殘龍的小子不知道弄什麼弄,搞的人跟神仙一樣地,看得自己都有些迷糊了,看來人的思維真是奇思妙想了。
但是,張德建很快又肯定了這種想法,因為四爺的確是從書架上拿過了一本書,看那盒子都知道價值不菲,裡面的東西可想而知,而這死老頭竟然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估摸著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這老頭一向小氣,到現在還時不時的追回自己敲詐的他那一億。
這是什麼?張德建連手都沒伸。
接,打開——這老頭子又開始裝逼。
你不說我不接——張德建點上了煙,萬一和小說網上那叫千里走單騎的傢伙寫的都市小說一樣,這裡面裝的是什麼生死狀之類的東東,自己一接,很順便的按上了指紋,雖然自己不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但是,對於朋友,他是從來都不食言地,當然,張德建是不會上這樣的當地。
你真的不接?
不接——打死也不接——張德建望著四爺期盼的眼神。
好吧,那就算了——這是好容易從明代皇帝墓中挖掘出來的東東,你不要,我還不捨不得給你呢——,這玩意我可是花了大力氣弄來的——四爺歎了一口氣,眼神竟然閃現出了這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