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你拚命想躲掉的東西往往躲不掉——
就比如現在,張德建在少量的運動下,渾身緊繃的肌肉染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這裡有星有月,照耀在身上,流光溢彩。
而後面的美人,更是追的香汗淋漓,汗水浸透了絲綢睡袍,身材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玲瓏,更加突出,文胸也變的凹凸起來。
兩人已經不知道圍著這本來不是很大的花園跑上了多少圈。
有時候一個人決心要做某件事情的時候,那麼其他的事情就不在重要,比如穆妍香現在一心一意追逐張德建。
你見過一個穿紅內褲的裸奔狂麼,如果你說在四爺的府邸裡見過,那麼明天也許你就會莫名奇妙的在台海這座快速發展的都市裡失蹤。
所以,你一定要說沒見過,即使你見過。
今晚注定也許是一個不眠夜,因為這裡不但有暴露狂,有追逐的瘋子,還有漂浮的幽靈,比如說唐福。
唐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花園裡,但是他並不著急去叫兩人,作為一個年近遲暮的老人家來說,夜還很長,也許他覺得時日無多,但是對於一個老人來說,夜總是很漫長的。
穆妍香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任憑自己戰鬥意志強烈,但是越追越是心虛,這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弱,而且,這四周全是保鏢,自己穿著睡衣去追一個暴露狂,這實在有點——
天吶,穆大小姐竟然會臉紅——
噓——小聲點,你丫怕人家聽不見哈——
喔——是是——看別處,看別處—
福伯,你怎麼出來了——
穆妍香輕輕的結果唐福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額角的香汗。
小姐—你似乎忘記了,老爺要請張先生進去—
啊—我,是,穆妍香有些氣短,其實,她真的好像忘記了是自己父親要自己去請張德建到家裡來的,但是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到眼前這傢伙就生氣,而且這傢伙還真不當自己是外人,很樂意的脫掉了衣服。
我先進去了—福伯交給你了——穆妍香一想到這裡,狠狠瞪了在一旁穿紅短褲,做鬼臉的張德建,氣沖沖的走到屋子裡去了。
張先生要不要先洗個澡——唐福拿起早已經在地上撿起的衣服遞了過去給張德建,眼神永遠都是空洞的,而且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接過了衣服,小眼睛頓時瞇了起來,想不到穆老頭身邊還有這號人物,雖然在黑暗中,但是張德建可以看出,唐福虎口生繭,絕對是個練家子,不知道是那種武術。
這個合適嗎?張德建雖然心裡想到,但是臉上卻是很憨厚的一笑。
合適—張先生請跟我來——唐福說話,似乎永遠都是那麼簡潔和謙卑,一個永遠都是下人的姿態。
張德建瞧見唐福說完之後,立即轉身,腳步游離輕浮,走路的時候,竟然沒有一次是腳尖著地。
這又足夠引起了張德建的好奇心,有意無意的隨著他用腳尖走路,丫,這還真不是人做的事情。
難道,這傢伙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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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是很少喝酒的,甚至晚上練茶都不喝,一個人老了,總是有許多年輕的日子做的到的,而現在又不能做,這是人的悲哀。
四爺坐在方木茶几前,常常這樣想,手中卻是捧著一杯剛剛好溫的酒。
感情你老找我來時喝酒的呀——張德建用力的聞了聞身上確實沒有汗味後,坐在而來四爺對面。
是的—四爺一見到張德建就要開始裝逼!
唐福很適當的給兩人擺好酒之後,輕輕的將門帶上,又「飄」了出去。
我記得,你晚上是從來不喝酒的呀,有時候喝茶都是很例外了——
是的—四爺依然轉著晶瑩的玉龍杯,望著杯中的液體轉動,卻始終沒有喝下去。
操—你能不能說三個字——張德建一口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可以的—四爺依舊轉著杯子的液體,另一隻手輕點,拿著酒壺,給張德建倒上了一杯,不多不少,剛剛七分滿。
靠—老東西—
你是王八蛋—
哈哈——老東西對王八蛋,這不就是王八對綠豆看上了眼了麼!張德建又將酒飲了下去,然後趁著四爺給自己倒酒的時候對著四爺說:「說吧,老傢伙,你找我來幹什麼,我對當你這麼么子社團的老大沒興趣,喝酒是可以的!
四爺將杯中的酒放了放——推了推眼鏡。
張德建明顯看到那眼鏡後面眼神的落寞,無論從什麼時候,什麼處境,和他打交道幾年來,這老傢伙,總是沒有這麼落寞過的,通常也是只有孤獨,倔強和不屈服,而此時,他才真的發現,眼前這個曾經和自己一樣叱吒風雲的人物老了,而且已經老態龍鍾。
四爺倒好酒後,又端起了酒杯,望著酒杯說道:「有的人,到了一定的位置之後,就必須得身不由己,有的人不知不覺間,就將自己和很多人捆綁在一起,就比如說喝酒,你不想喝,但是你不得不喝,當有一天,你發現,你已經離不開酒的時候,那麼你也就到了無可救藥的時候。
靠——今天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張德建點上了枝煙,卻沒有再碰酒,顯然,他是對四爺今天說的話產生了興趣,其實,他一直以來都很感興趣,比如解決掉公司的副總裁於連,其實他早就查到是四爺安插在深茂的眼線,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自己想想就有些坦然,如果四爺沒有這麼些手段,那麼簡直就無法在這個世道上立足,混黑社會,就如寄生蟲,必須依附在一定的軀幹上,既然事情解決掉了,而且四爺又不追求—那麼何樂而不為呢,為了一件小事而得罪老朋友,總不是一件明智之舉,朋友之間也是要容忍地,也許,每個人處於的位置不一樣,那麼容忍的程度也就不一樣。
也許,再過些時候,連說廢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四爺終於將杯中的酒緩緩的喝下,然後不顧張德建反對的,奪過了張德建手中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並且連連咳嗽了兩聲之後,才算平靜下來。
張德建瞪大了眼睛,這在自己看來,一向不抽煙只喝少量酒的四爺,今天看來是有些反常了。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在問於連的事情,為什麼我不追究呢!
是啊—你為什麼不追究,他是你的洗錢工具,而我卻殺了他——
張德建有些疑惑,又給自己點上了支煙,一個人熏和兩個人熏的效果當然不一樣,房間內頓時變的煙霧寥寥起來。
是啊—你殺了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四爺又給兩人一人斟上了一杯酒。
其實你不必為了感情而不發作的——張德建說的很實在,有時候利益與感情,在同樣的生存環境下,當然顯得尤為不一樣。
呵呵——四爺詭異一笑:「我為什麼不發作,是因為,你幫我除去了心腹大患呀,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不過,如果是別人做的,也許這件事就沒有這麼好解決了,但是是你做的,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好說的,可是我看你今天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對我說呀——不過你可千萬別引我上當—我不吃你那一套——張德建一嘴叼著煙,一邊說著一邊還手舞足蹈,一副小流氓樣。
是的,我卻是有很多事情要說,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麼說,一個晚上的時間,怕是不夠了,其實,叫你今天來,是想和你道別的——
四爺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本來已經白了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彷彿杯中的佳釀無比的難以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