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逃不了 離山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雲舒之毒
    零微殘憶氣得翻了個白眼,「你胡說什麼?誰輕薄你了?我那是在救你,人工呼吸懂不懂?如果不是我用嘴給你渡氣,你早就去和閻王報到了,還有空在這污蔑我?」

    氣死我了,我為了他,犧牲了自己的吻,可他倒好,沒有感激,還送了我一掌,而且說我輕薄他。雖然他長得也不賴,可我怎麼可能會輕薄他?要輕薄,也是輕薄北冥昊宸。眼前忽而浮現了那日她和北冥昊宸喝了醉情殤後的相吻,心中一陣甜蜜。幸好,這不是我的初吻,不然就虧大了。想著,卻覺眼皮加重,怎麼也抬不起來了,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冰希兒!」巫雲揚一驚,連忙將零微殘憶扶起,發現她還有氣,便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餵她吃下了一顆。擔心藥效不夠好,更是將掌心貼在她的後背,為她輸真氣。

    「咳!」兩刻鐘後,零微殘憶便睜開了雙眼。

    巫雲揚驚喜,連忙收掌,「你醒了!」

    側頭看著巫雲揚,他眼中的欣喜讓零微殘憶有些不自在。「你不是要殺我嗎?為什麼要救我?」看了眼之前就被巫雲揚扔在岸上,到現在還在躁動的雲集。「你分明可以趁我昏倒的時候,用雲集一刀刺入我的心口,完成你爹交給你的任務的。」

    巫雲揚愣了下。是呀,他何必讓她醒來,趁機祭刀,她的死活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關心,還給她餵藥渡真氣?

    「那你剛才又為什麼要救我?我死了,對你們來說,是天大的喜事,不是嗎?」巫雲揚反問。

    「那是因為你是為了救我才會溺水的,如果我不救你,就是恩將仇報。再說了,見死不救,可不是我零微殘憶該做的事。」

    「即便對象是我?」

    「是你又怎樣?難道你不是人嗎?」你不止是人,而且,還算得上是好人呢。

    巫雲揚笑了笑,沉默片刻,對上零微殘憶,又是之前的冷淡語氣。「你落水,我救你;我溺水,你救我;我打你一掌,卻也為你療好了傷,所以,我們各不相欠了。」說完,毫不遲疑地拿起地上的雙刀,便起身走開了。

    看到巫雲揚那麼冷漠地走了,零微殘憶不禁搖了搖頭。「分明就是一個熱心善良的人,何必偽裝成冷漠無情的樣子?」就因為,我是蘇家後人,而你是巫氏繼承人嗎?

    「憶!」

    轉頭看去,竟是北冥昊宸和星魄來了。

    「你怎麼才來?」看到星魄,零微殘憶氣急。見巫雲揚來了也不出來,她還以為他走了呢。既然一直都在,又怎麼會一直看著,連我受傷了也不出來?

    面對零微殘憶的質問,星魄充耳不聞,倒是北冥昊宸看到零微殘憶一身狼狽,嘴角還帶著血,心驚著趕到她身邊,急忙問:「憶,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要不要緊?」

    一臉的擔心和連串的急問,讓零微殘憶心下溫暖。「我沒事,只是剛才在河邊洗腳,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那這個血是怎麼回事?」拉著零微殘憶起來,北冥昊宸心疼地皺著眉為她抹去嘴角的血痕。

    「呃,沒事,就是剛才和巫雲揚有點小誤會,讓他打了一掌。」見北冥昊宸的眼中露出驚慌和寒意,又連忙補充了一句。「不用擔心,他給我吃了療傷藥,又給我渡了真氣,已經沒事了。」

    北冥昊宸卻是皺眉,「他要殺你,怎麼會又救你?」

    「他沒想殺我,剛才真是一點小誤會,他情急之下才出手的。」零微殘憶有些急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不成如實說她為了救巫雲揚,給他做人工呼吸,卻讓他以為他在輕薄他,他才羞憤地出手打我的?那估計,北冥昊宸的臉色只會更難看了。

    「憶,你吃了他的藥?」星魄冷不丁地插了句話,卻是讓人那麼容易誤會。

    「難道他為你療傷是假,給你下毒才是真?」驚慌之下,北冥昊宸連忙拉過零微殘憶的手腕,為她把脈。

    零微殘憶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拜託,你們不要這麼多疑好不好?正想為巫雲揚辯解,可一張口,卻是黑血湧出,意識也漸漸渙散了。

    「憶!」北冥昊宸驚慌大叫。

    「真的是他!」星魄雖滿眼心疼,卻異常平靜地又說了句。

    聽到星魄的聲音,零微殘憶心下一陣狐疑,想起什麼來,頓時明白了。她很想告訴北冥昊宸,下毒的不是巫雲揚,在她出來時,楚兒也給她吃了顆藥丸,可意識卻徹底地讓黑暗吞沒,倒在了北冥昊宸的懷裡。

    北冥昊宸和星魄帶著零微殘憶迅速地回到水榭,零微殘憶中毒一事傳開,所有人都齊聚在了水榭,連楚銘和安南也不例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洛臻看向北冥昊宸和星魄,「憶為什麼會中毒?星魄,你不是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憶嗎?怎麼會讓她出事?」見星魄低頭不語,更是火了,「你啞巴了,還是聾了?」

    若換了以往,洛臻如此說話,星魄早就橫眉冷對了,可如今卻只是低頭沉默,似也知道自己有錯而在自責。

    北冥昊宸則出言道:「洛臻,你別怪星魄了,他比你們誰都不希望憶會出事,當時他只是奉憶的命來攔住我去見她,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巫雲揚出現了,傷了憶不算,還給她下毒。」楚兒將衣服還了他,讓他去找零微殘憶,哪知她不想見他,還特地讓星魄在路口攔他。

    楚銘一驚,「你說是雲揚下的毒?這怎麼可能?」

    「巫公子是不可能這麼做的,你們不要又污蔑他。」安南也道。

    「又?」風芷冷笑,「是呀,我怎麼忘了?上回希白中毒,巫雲揚也有嫌疑,這回看你們怎麼說。」

    「上次不是我們所為,這次,」看了眼那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任由甘露和靈蔓診治的零微殘憶,楚銘心下一痛,「更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時珂叫囂著,「上回我不管,可這次,下毒害憶的,就只可能是他巫雲揚。憶是你們琉球二十年前被滅門的大祭司蘇靖的外孫女,是他巫雲揚的世族宿敵,他恨不能將憶除之而後快。你說,不是他,難道是你為了除去後患所為嗎?」

    「我……」楚銘被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錯!」想到上離山的那晚,洛臻也道,「八月十四那晚,巫雲揚就想殺了憶,如果不是我和司徒清遠及時趕到,憶早就成了他的刀下鬼了。」

    沉默一會兒,楚銘正言道:「正因為如此,所以下毒的,必定不是雲揚。」見大家不解,「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就攤開了。沒錯,零微殘憶身為蘇家後人,雲揚奉父親之命前來取她性命,可巫大祭司給他的任務是用蘇家後人的血來祭雲集之刀,以求讓巫家至寶雲集的靈力大增。所以,就算雲揚按耐不住,急著想要零微殘憶的命,他也只會用雲集一刀穿心,而非下毒。毒死了她,對雲揚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所以,是有人在污蔑他。」說著便盯著北冥昊宸看。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污蔑他嗎?」北冥昊宸面上一冷,與楚銘對視,「我根本就沒這必要。再者,是憶她自己親口說的,巫雲揚打傷了她,可事後又給她吃了顆所謂的療傷藥,但就是那顆藥,讓她毒發昏倒。」

    「這,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證明?」楚銘反問。

    「那你又怎麼證明不是他呢?」看著楚銘,冷箏淡淡地道,「也許,他正是知道你會這麼為他辯解,才棄刀不用,改用毒的。」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毒死了零微殘憶,雲揚什麼都也得不到,他何必呢?」

    「憶死了,還有楚兒呀,」冷箏面色不改,「蘇家後人,並不止一個。至於,他為什麼要急著殺憶,我想,也許是為了你。」

    「為了我?」

    「因為你的多情!」冷箏毫不顧忌道,「他不想你為情所困,因情所苦。只有憶死了,你才能夠解脫。」

    楚銘一震,雲揚,是這麼想的嗎?他是為了不讓我再為情蠱而痛苦,才痛下殺手的?不,這不可能!怎麼會呢?

    而其他人也因冷箏的話震驚。

    「小箏,你的意思是,他喜歡零微姑娘?」沈希白小心地問,「你怎麼知道?」

    冷箏一愣,「這個,並不重要!」

    北冥昊宸看向楚銘,卻見楚銘有些閃躲他的目光,眉心一皺。會嗎?楚銘會喜歡憶嗎?他們並沒有認識幾天,而且也沒什麼交往,更是敵對的呀。可楚銘之前因零微殘憶而昏倒,又是千真萬確。他,是真的喜歡憶嗎?那他們,是否之前就認識了?可為什麼,我聽憶說過尹桓、星魄、無憂,卻沒聽她說起過楚銘呢?心底莫名地煩躁。

    「你們說完了沒有?」靈蔓沉著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管是誰下的毒?」

    眾人一驚,北冥昊宸連忙問:「她到底怎麼樣?你們能不能解毒?」不會,又是琉球秘藥吧?

    「是什麼毒?」楚銘也急了。

    冷眼掃了大家一遍,甘露低啞著道:「是,雲舒散!」

    「雲舒散?」楚銘震驚,不禁踉蹌了幾步。

    「主子!」安南連忙扶住他。

    「怎麼了?」見楚銘如此失態,甘露和靈蔓又一臉凝重,北冥昊宸有種不祥的預感,心也莫名地恐慌了起來。

    「雲舒散,」楚銘雙目無神,顫抖著道,「巫家獨門毒藥,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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