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總。」安平欲言又止,在雷笙凌厲的眼神下,他說出了心中的猜測:「會不會是沈小姐?」
他的猜測與雷笙不約而同,幾乎不加考慮,他拿起手機快速撥打了沈思瑤的號碼。
「老公?」他極少主動給她打電話,這是數月來的第一次,只是她的驚喜很快就被他後面的話澆熄的殘滅冰冷。
「你對蕭暮優說了什麼?」
沈思瑤站在落地窗前,身後有傭人正在打掃,她摘下竹藝花瓶裡的一朵玫瑰,用力在手心裡捏碎,上面的小細刺堅硬的扎進她的手掌,頓時有鮮血流淌了出來。
她笑得如這玫瑰花瓣,美麗而妖冶。
「我只是把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她,比如說,你的錢包。」
「沈思瑤。」雷笙狠狠的叫出她的名字:「多事。」
「我多事?我只不過在捍衛我的婚姻,你是我的老公,你的錢包裡卻放著另一個女人的照片,你讓我怎樣裝作視而不見,雷笙,你真的好殘忍啊,三年了,我默默的守了你三年,別人都以為我是風風光光的雷氏少夫人,可是有誰知道,我見自己老公的時間甚至都沒有門口的那個保安多,三年來,你不碰我,不跟我交流,你把我當成了一個擺設,一個木偶,雷笙,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要娶我?」
雷笙冷漠的說道:「你知道的,一切不過為了當初雷沈兩家的利益,沈思瑤,何必要擺出一副癡情的樣子來,我給了你自由,我不介意你給我帶綠帽子,我只要求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連這最起碼的一點都做不到,那麼,我們只好離婚。」
「不……」沈思瑤用力的哭喊,「我不會跟你離婚的,雷笙,想要跟我離婚,除非分一半雷氏的財產給我,你,捨得嗎?」
「只要你保證不在蕭暮優面前胡說八道,可以。」他回答的乾淨利落。
「你瘋了,你為了那個女人,你瘋了。」沈思瑤掛掉電話,泣不成聲。
三年了,三年的感情換不來他的一句安慰與關切,他把他所有的愛都給了別人,而那個人,不是她。
什麼S大的校花,狗P都是狗P。
揮手打落了眼前的花瓶,一大束玫瑰掉落下來,散落了一地的腥紅,映著她的眸子紅似血,她用力踩上那些玫瑰,「蕭暮優,你有種。」
蕭暮優一進辦公室,所有人都圍過來為她慶祝,她對大家笑笑:「各位,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主編了,從今天開始,我要……」
「她要升任壹咫總報社攝影部主編,恭喜。」大門呼的被推開,雷笙一身筆挺的西服,臉上辯不出喜怒,但他帶頭鼓掌,眾人就算再雲裡霧裡也都跟著一起鼓起掌來。
他看了一眼微微皺眉的蕭暮優,七分命令的口吻:「蕭主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本來想避開他的,最後,依然逃不過。
大門在身後關合,風吹得她的頭髮飛舞又落下,服帖的柔順了臉龐。
雷笙忽然轉過身,眼中閃動著小簇的火苗,將手中一件物什當著她的面撕成碎片。
那是,她的辭呈。
「我不管你是聽到了什麼,但是我絕對不批准你辭職。」
「那只好走法律程序了。」她說得堅決,去意已定。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留下來?」雷笙伸出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神中有著受傷:「為壹咫留下來,可以嗎?」
「只要壹咫還是你的,我就不可能留下。」
「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他只想留下她,偶爾在這裡看到她,哪怕幾天才有一次也好,他會去員工食堂,會裝做無意的視察工作,知道她每天午飯後都要在後面的廣場上散步,他就會矗立在窗邊,靜靜的陪著她。
她是葉湛的女人,他無比的清楚這一點,可是,只是看著都不行了嗎?
握著她肩膀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眼中的黑色像是凝固不了的樹脂,似乎要化開,她在他的眼中看到類似於傷感的東西,他還是那個會跟她為一張照片爭得面紅耳赤的雷笙嗎?
「我辭職跟是否討厭你無關,就算我不在壹咫了,我依然會把你當成朋友,只要你需要,我會竭盡全力。」
「那好,我現在就有需要,我需要你留下來。」
她閉上眼睛歎氣:「除了這一條。」
沈思瑤給她看的那些東西,無一不讓她震憾,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無心,卻讓他陷得這樣深,他人的幸福,她從未想過踏足,不能因為自己的無心之過,毀了別人的婚姻。
雷笙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失敗過,坐擁萬金,權傾天下,卻連一個女人的去留都無法左右。
蕭暮優忍著心中那絲疼痛,拿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對不起,我要去交接工作了,我推薦齊心,我的工作可以先暫時交給她,至於以後的人選,你自己定。」
她轉身,如此決絕。
「蕭暮優。」他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往懷裡一帶,她的額頭撞上他堅硬的胸膛,長指一伸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在她瞪大的眼睛裡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那樣用力,像是飢渴的吸血鬼,此時她就是最上等的血液,他的獸性,不可遏制。
蕭暮優完全被嚇到了,一向言語溫柔,紳士有禮的雷笙怎麼會變成這樣,驚訝過後才想到掙扎,他反剪了她的手臂將她推向牆壁。
他的吻鋪天蓋地,鼻端儘是陌生的男性氣息。
雙手被束,雙腿也被他靈巧的用膝蓋頂住,被困在一席方寸之間,承受著他唇上冰冷的輾轉,心裡怕極了,一遍遍的呼喚,葉湛,葉湛。
身體被鉗制住,不能動彈,他的吻又是如此狂暴,不想哭,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順著面頰流淌,濕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心……猛然一驚。
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後,雷笙有片刻的驚慌,他竟然會失控,而且是在這種時候。
將面前的女人摟進懷裡,哄慰著:「對不起,對不起。」
「雷笙,我真是看錯你了。」蕭暮優用盡全力推開他,倉皇的奪門而逃,她臉上的淚水未乾,零亂的髮絲未攏,她看他的最後一眼,全是恨意。
雷笙一拳捶在牆上,手心劇痛:該死,他究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