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狂傲的言語,不是詢問,而是告知,秦燁沒有留給雪狼任何反駁的餘地,就這麼在眾人面前,堂而皇之、甚至是理所當然的宣佈。
她,他要定了!
那月色下黑衣森然的少女,長髮間緋紅的髮帶飄揚如嗜血的蝴蝶,在她眼底擴散的冷漠和無畏, 使得月下的她輕盈的就像幾欲乘風飛去一般,這種該死的虛無縹緲!
但是更多的,卻是讓秦燁恨不得立刻伸手抓住她,牢牢的束縛,霸佔住她,壓在身下,捆在身旁,永遠也不放她離開,要她永永遠遠是他的人。
花開堪擇只需擇,莫待花謝空擇枝。
楚良隱晦而直白的良勸突然響起在耳際,打散了他心底最後的迷霧,潛藏在心中的欲*望和渴望,再無阻礙的爆發出來
管她是誰——東方芙蓉也好,雪狼也罷。
管她的身份是什麼——夏國的太子妃的也好,無名小卒也罷。
管她心底有什麼人——容成鈺也好,一片空無也罷。
從今天、從現在開始,她只是一個嶄新的雪狼,一個心裡眼裡只有他秦燁的雪狼!
——辦不到?
在他秦燁的世界裡,從來只有想做和不想做,沒有辦得到和辦不到!
沒有猶豫,沒有徘徊,秦燁從來不懂這兩個詞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看中了就要去征服,強者霸佔一切,弱者臣服一切,他決定了,這雪狼他要定了!
雪狼自是不明白那一瞬間裡秦燁心中的情緒轉變,只覺得他的宣告來的突然,以至於愣了一下,語氣倏然冷漠下來,彎起了嘴角輕巧的一笑。
她在笑的時候,眼睛卻是不笑的,那裡面積了千尺的寒冰,清冽而冷漠。
「好狂的一句話,翼王爺,你憑什麼要我?」
秦燁眉目坦蕩,一股天成的傲氣蘊藏在眼底,沒有絲毫的尷尬和退卻,「就憑我秦燁這個名字,你,就該是我的!」
雪狼不怒反笑,側頭撩了撩濕漉漉的發,姿勢嫻雅而散漫,宛如月下的水中仙子,該死的撩人心脾。
秦燁瞳孔微縮,一動不動的盯著她,聽到雪狼好奇的疑問聲。「這麼說,你是喜歡我了?」
秦燁愣了一下,皺了皺眉毛,看著雪狼臉上似有還無的譏誚,眉頭便越發緊了些。「什麼是喜歡?」
他不懂男女之情,平日裡也過慣了女人倒貼的日子,沙場上、江湖上、行事上從來只講究強取豪奪,喜歡?那是什麼東西?秦燁根本不懂。
雪狼噗嗤一笑,從來沒見過這種人,連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居然還敢誇口要她。
「那你為什麼要我?」
「那來那麼多廢話?」秦燁不悅的擰緊了眉頭,朝雪狼游過去,「要你就是要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是我秦燁的人。只能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能離開,你的名字前,只能冠上我的姓氏!」
雪狼在原地沒動,眼睜睜的看著秦燁游過來,伸手在水下一把擁住她的腰身,牢牢抱住。
她尚且濕潤的睫毛輕輕眨動了兩下,形如天真一般,微微仰著小臉道。
「若我不願意呢?」
秦燁瞇眸低頭看著她,怒道:「你有什麼不願意的?跟著我委屈了嗎?」
雪狼反問,「那差點掐死我、把我吊在地牢裡、揮鞭子動刀子,這樣我就不委屈了?」
一聽她翻起舊賬,秦燁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又很快消失,不悅的道:「可是你對我做的,不比這留情多少,你差點殺了我!」
想起雪狼幾次下手毫不留情的樣子,秦燁心裡就有氣,手中的力道也隨即加大,勒的雪狼肋骨微微發疼。
「所以,我們扯平了。」雪狼回答的很是輕描淡寫,「既然扯平了,你這麼關著我又算什麼意思?」
秦燁剛想開口,雪狼卻很快截斷了他的話,聲音清靈的不帶半點情緒。「連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麼資格要我?」
秦燁氣的想抓狂,咬著牙怒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珠寶?翡翠?金銀首飾?還是那些東珠南珠奇珍異寶,只要你開口,我都能給你!」
「我要自由。」雪狼挑眉。「你能給嗎?」
秦燁頓時氣結,該死的女人,她就不能庸俗一點嗎?要什麼不好,偏偏要自由,而這自由,恰恰是秦燁無論如何也不想給她的!
眼見秦燁不說話,雪狼漠然笑了,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微微後游了一些,「秦燁,你想我留下來嗎?」
秦燁瞪著眼睛看她,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雪狼微微側過頭,面容在寡淡的月輝下顯得有些迷濛,白皙精緻的讓人心動。「那麼,來做個交易吧。」
「我可以留下來,但是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三件事?秦燁挑了挑眉毛。「哪三件?」
「我暫時還沒有想到,沒法告訴你。」雪狼古怪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叫你去死,也不會讓你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更不會危害到你哥哥的秦國大業,只叫你私人為我辦三件事,我就留下來,如何?」
「好!」秦燁聽完她的話,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但是相應的,在沒有我的允許下,你不能離開紫煌城,就算想要出府,也得到我的允許。」
「你這是要軟禁我嗎?」
雪狼無所謂的笑了一笑,她知道秦燁的條件已經放到最大了,不能離開紫煌城,出府也要得到他的允許,這樣條件比起之前連飲綠軒都不能出的日子,已是不錯了。
「成交。」
秦燁豎起手。「我們擊掌盟約。」
「堂堂王爺居然學這種江湖路子。」雪狼如此說,卻還是伸手和他擊了三下掌,清脆的巴掌聲後,契約正式成立。
「上岸吧。」秦燁沒有把手收回來,卻是遞到她的面前。
雪狼看也不看他,逕直朝岸邊游去,一邊游一邊道:「答應的這麼爽快,你就不怕我假意和你交易,卻乘機外逃嗎?」
「有什麼好怕的?」
秦燁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翻身上了岸,立刻有侍女捧著衣服披在他身上,看著愣在河岸邊的雪狼,再次伸手給她,「我相信你既然開口就不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