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神 第1卷 第十七章  素玉
    房內的擺設齊全看上去空間一點都不空蕩也不狹小每個物件都擺放得恰到好處,前方的畫壁上是一幅一群白鶴飛舞高傲的昂首之畫,莫野看了看旁邊是一個劍架上面擺放的正是古三通鑄造的妖劍,此劍看上去和普通的防身利劍沒什麼特別之處,前方正堂下是一張精緻的桌子,古三通就站在桌子前雙手背負,古三通鬚髮灰白灰白色的衣袍是用上等蠶絲所製,古三通緩緩轉過身子,莫野和那名宗門弟子行禮「拜見大長老。」古三通手微微一揮示意收禮並讓那名宗門弟子退下,那名宗門弟子恭謹退出房門把門從外關上,屋內只剩下古三通和莫野兩人。

    古三通道:「聽說你昨夜被妖魔襲擊了,可有此事?」

    望了一眼大長老古三通,莫野道:「確有此事。」

    「這是個機會。」古三通在屋中緩步走了兩步,停下來對莫野說道:「看你的狀況也沒受什麼大傷,說說昨夜的情況吧。」

    這是個機會,這句話說得莫野不得其解心中猜測幾番,莫野道:「昨夜我在屋中修煉突然發覺有陌生的氣息潛入院內並在弟子的房頂發出踩瓦的聲響於是我便躍上房頂發現一位修煉妖魔者這才發生打鬥。」

    古三通目光疑慮了一下,道:「妖魔怎會在盤雲宗放肆,這事看來也不能小視。」看著莫野,古三通道:「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

    「機會?」莫野問了一句,古三通再次提到機會,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個機會嗎?

    古三通道:「沒錯,借刀殺人的機會。」莫野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古三通走到牆壁前那幅雲鶴飛舞的畫壁前停了下來,手下是一個青花瓷瓶,古三通左手抓住瓶頸向右方向緩緩轉動了一下大約有一圈停了下來,旋即之間畫壁發生了變化,細微而沉穩的聲音響起同一時間畫壁的邊側的牆壁緩緩分開出現一道門,竟是密道,莫野微微驚了一下,古三通道:「跟我來。」說著率先走進密道,莫野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當莫野進入密道的同時那道密道之門又緩緩關閉,密道高寬能有兩米是白玉牆面所制所以秘道內明亮如晴日白天就是有幾分曲折,在第四個轉彎處莫野忽覺得密道內的溫度下降變的冰冷起來,越往裡走這種感覺越強烈好像從夏日走到了嚴寒,不過見古三通似沒有知覺定步前行,莫野也沒說一句話用靈力包裹全身跟在古三通身後。

    終於到了密道的盡頭此時莫野和古三通的眉頭都結了曾寒霜變成了白眉,周圍全是透明的冰塊確切的說是冰牆一間用冰建造的房間,難怪密道的氣溫會如此寒冷,咬了咬牙關莫野運轉靈力抵禦寒冷之氣,冰色透明看似堅不可摧應該是傳言中的千年不化玄冰,這個房間是普通標準房的兩個大,雕鑄細膩光滑許多地方凝放著冰亮的光點如無數星辰的閃耀但這是透明的空間而不是漆黑的夜空,進入冰凍如川的房間莫野首先看見了中央的一塊冰床冰床上面躺著一位容顏絕貌艷冠芳華的女子,她面色紅潤好似在熟睡一身大紅的衣服穿戴整齊雙手輕放在小腹上一種安詳甜美定格在女子的臉上,女子看上去約莫二十八九歲有種迷人的女性成熟感和特有的女子韻味,莫野看的有幾分呆怔,只見古三通如見夢中親人疼愛不得的樣子緩緩走到冰床近前抓起那女子的雙手在自己的手心撫摸著就像撫摸著心愛的女子那樣溫柔細膩,可那女子仍是不動好像永遠的在沉睡中,死人!

    莫野想到這女子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因為這周圍的玄冰所制的房間可能就是保護女子的體膚不會腐化永保那份容顏,一個疑問在莫野腦海升起這女子是誰,大長老竟然在長老宅院的房間裡設置密道布下封凍玄冰的房間藏著一位美麗的女子,這女子一定和大長老有關係至於什麼關係可能是情人愛人女人之類的,還有可能是長老古三通的女兒因為這女子看上去很年輕作古三通的女兒一點也不過分,莫野也分不清。

    莫野向前走了兩步距冰床有兩三步遠便不再向前靠近這個距離已經使莫野看得清冰床上的女子全貌,女子紅衣遍體肌膚雪白還顯得晶瑩,在古三通的雙手握著女子的雙手的時候莫野看得出這女子的肌膚還很柔軟,好像這女子真的只是睡著了但她不可能不醒因此還是死去的人,莫野也沒有感覺到女子身上有任何靈力生機的活躍。

    古三通坐在冰床邊上女子的身邊,抓著女子柔滑纖細的雙手古三通像是抓著心愛之人的手,滿懷柔愛之情的說道:「素玉,我來看你了。」此刻古三通在莫野眼裡沒有任何大長老的樣子而像是個平凡的男子在對心愛之人說著悄悄話,被古三通喚作素玉的女子雙眼長長的睫毛向上彎曲,紅唇厚潤,一絲淺笑永恆的定格在臉上,古三通看著素玉臉上流露著滿足幸福的摸樣,好像和素玉在一起是最甜蜜最幸福的時候。

    過了很久,莫野一直未曾開口,古三通放下素玉的手站了起來,莫野道:「她已經……。」

    「沒錯,她已經死了。」古三通回答得很蒼白好像蒼老的老漢在說話,繼續道:「她叫素玉,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莫野看著古三通沒有說話,聽著古三通繼續道:「你知道素玉是怎麼死的麼。因為產下一個孩子傷了身體元氣大損所以搶救已晚。」

    莫野試探問道:「長老的孩子?」

    古三通面露恨色,道:「不是,是雲中君的孩子,我和雲中君都很喜歡素玉我覺得我可以用生命去愛她,但她卻懷了雲中君的孩子也是因此才死去的,我不想失去素玉於是便把她偷了過來用千年玄冰封凍住永保肉體容顏這樣我也可以和素玉安靜幸福的相處在一起。」

    盤雲宗掌教雲中君,莫野似乎朦朧間明白了些什麼,只聽古三通說道:「這件事還沒有其他人知道,那個孩子就在盤雲宗內門,叫『左旁門』,雲中君藉以天資聰慧的名義偏愛左旁門多次提點對其十分的重視,而左旁門還不知盤雲宗的掌教就是自己的爹,這件事也只有我和雲中君知道,不過我不會讓那小子活多久的,素玉是屬於我的我不准任何人和素玉有牽連,我要殺了左旁門那個孽子。」說著古三通的言語激動氣憤緊張起來。

    莫野彷彿明白先前古三通為什麼說借刀殺人的機會了,道:「你想借用妖魔襲擊內門一事來作為抹殺左旁門的借口,讓人以為左旁門的死是妖魔的襲擊而死,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對嗎。」

    古三通道:「沒錯,我本想親自殺了那孽子可他畢竟是素玉所生,因此我遲遲未出手,現在機會來了。」看著莫野,古三通道:「我要你用那把妖劍替我殺了左旁門那孽子。」

    莫野怔了一下,古三通鑄造妖劍果然別有用途,古三通道:「怎麼,你不敢殺人?」

    猶豫片刻莫野這才道:「不是不敢,是不想。」

    古三通又冷又凶的看著莫野,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就算不想也由不得你,如果你執意不肯我便找個莫須有的罪名讓你合情合理的死於非命,你沒有選擇。」

    莫野的確已經沒有選擇了,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了左旁門,既然這樣莫野也不必對古三通藏著掖著,說道:「其實昨夜妖魔襲擊弟子的原因弟子已經知道其中因曉。」

    遲濾一下,古三通道:「你知道?」

    微點了下頭,莫野道:「這件事和左旁門有關。」古三通微微一驚,示意莫野繼續說下去,莫野道:「在外門的時候弟子曾無意間在山林中撞到左旁門和二長老的女兒雲千千偷歡,當時他們就起了殺死我的心不過弟子僥倖逃過一劫,然而就在前日觀月散場之時無意間碰到左旁門和雲千千,我想昨夜妖魔襲擊我的事情也正是左旁門所安排。」

    古三通道:「看來果然是這樣。這樣也最好了,那孽子知道你沒死一定還會想辦法對付你,你就把妖劍拿去防身等他來了給我殺掉他,反正都是妖魔惹的禍就讓妖魔殺死他。」說著古三通的嘴角露出陰冷的笑意。又道:「纖纖嗎,哼。其他的你就別管了你只需要殺死那孽子。我會看重你的。」最後一句古三通說的很是意味深長。而莫野別無選擇,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出了密道古三通把架上的妖劍給了莫野,道:「關於妖魔襲擊內門一事我會對其他長老和掌教說明的,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說去做便可。」

    莫野背負妖劍返回了盤雲宗內門。臨行前古三通告訴了莫野妖劍本是很強大的兵器對付左旁門綽綽有餘,並告訴莫野妖劍的幾大禁招也就是絕殺之招。

    回到內門莫野就被眾多內門弟子追著圍在一起詢問結果,莫野一一向他們說道:「眾長老以及掌教已做商議,這件事可能只是意外性,所有弟子自我提高防衛警惕,一經發現妖魔立即上報宗門。」

    聽莫野這樣說眾弟子也沒什麼疑慮不滿全部各自相告自我提高警惕,不多時整個內門外門上下弟子全部得知此事便算是過去了,所有弟子各回各方修煉著玄清道,就當這件事向莫野所說的意外性。

    一處無人之地。

    風輕輕地把雲纖纖纖細的髮絲吹動,雲纖纖冷艷的容顏帶著幾分焦急,一旁的左旁門也跟著焦急起來,焦急之中不乏有些許無奈。

    雲纖纖冷聲道:「你派的人為何還沒把那個莫野殺死,你想讓那件事讓所有人知道嗎。」

    左旁門一副無奈焦急之色,道:「我也不知什麼原因,只有等魔瞳來了問個清楚。」

    這時一團黑氣憑空出現在雲纖纖和左旁門的身前,黑氣散去一個黑衣人出現在雲纖纖和左旁門面前,黑衣人一身黑衣包裹全身之露出一雙泛著紅芒的眼睛,正是昨夜刺殺莫野的黑衣人。

    左旁門怒聲對黑衣人說道:「魔瞳……廢物!竟然連一個內門弟子都解決不掉,廢物!」左旁門上來就對黑衣人魔瞳一陣怒喝怨斥。

    魔瞳雙瞳泛紅,單膝跪地,道:「不是我無能,而是昨夜驚擾了內門眾多弟子不好出手所以並沒有使用必殺之招,而那人也有幾分不好對付……。」

    「住口,廢物!」左旁門大怒。

    魔瞳低下頭身體黑氣散發化作黑色的氣體消失不見。

    雲纖纖的臉色更加冰冷,左旁門有些畏敬的看著雲纖纖,左旁門憂慮道:「看來只有我自己動手了。昨晚的事情已經使宗門重視。只能見機行事了。」

    雲纖纖道:「不管如何你都要給我殺了他!自己看著辦!」說完雲纖纖哼了一聲離去了。

    左旁門望著雲纖纖的身影左右不是,目光漸漸變得比雲纖纖要冰冷森寒。

    莫野回到自己房內,楊明風力和若無還在房間裡談話。

    見莫野回來若無首先大叫:「莫野哥哥回來了。」然後歡快的到莫野身前,風力和楊明也走了過來,莫野不急不緩的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兀自倒了杯水旁若無人的飲用著。

    風離道:「莫野,怎麼樣?」

    莫野淡淡的說道:「沒什麼,長老們說可能只是意外性,大家自我提高警惕。」

    楊明道:「意外,但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哎。莫野哥哥怎麼背了把劍回來了?」若無好奇的說道。

    風力和楊明也都注意到莫野身後背負的長劍,記得莫野並沒有任何兵器,不由得楊明問道:「是啊,看上去還不普通?」

    風裡看了看莫野和背後的長劍。

    莫野雲淡風風清的說道:「這是長老給我用來防身的。」

    若無甜美一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道:「太好了,沒有人受傷,一切都可以和以前一樣,我還會經常找你們玩。」

    莫野好像提不起勁總是沉默出神,見此楊明道:「既然這件事是意外大家也都沒事,那我就先回房修煉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喊我。」

    對著楊明的背影若無道:「楊明哥哥再見。」

    望了望莫野和若無,風力有那麼一絲不捨得說道:「我也回去修煉了。」

    風裡還沒有走若無便惹人喜愛的笑著對風離道:「風離哥哥再見。」風離笑著掩飾無奈然後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若無和莫野,看了若無一眼,莫野道:「你不回去嗎?」

    「我要陪莫野哥哥。」若無坐在了莫野的旁邊雙臂放在桌子上歡喜的望著莫野。

    莫野道:「我要修煉了。」走到床邊盤膝坐床開始修煉,若無故技重施,提起水壺蓋子輕輕碰撞著水壺和水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不過莫野好像很認真對此視若無聞。對此若無不依不饒加大力度使聲音更響,莫野還是像沒聽見一般,於是若無便拍桌子瞪眼製造出不小的動靜,可莫野把若無當做了憤怒的空氣,任由若無如何打擾莫野都沉寂在修煉之中。氣嘟嘟的小嘴撅起,若無走到莫野的身前瞪著可愛的怒目逼到莫野臉前幾乎要和莫野的臉貼在一起,若無的瓊鼻和莫野的鼻樑只差一根髮絲的距離就要碰到一起,瞪著閉眼的莫野若無漸漸地靜下來仔細地近距離觀看著莫野,莫野的面貌有幾分野性粗狂和常人有幾分不同,若無的睫毛眨了眨嘴唇動了動很緩慢的將粉嫩柔潤的嘴向莫野的嘴靠近,這時莫野猛地睜開雙眼,若無被驚得險些仰倒,快速的喘息幾下若無才緩過勁來。

    莫野道:「你想做什麼?」

    「額……」若無哽咽一下靈機一動,道:「你臉上有條蟲子。」

    莫野道:「蟲子,有嗎?」

    若無道:「我已經幫你趕跑了,嘻嘻……。」

    見莫野又要閉上雙眼修煉若無趁機說道:「莫野哥哥晚上可以陪我看月亮嗎?」說完希翼的望著莫野,莫野淡淡道:「我累了,改天。」

    「就一次。」若無再次請求。

    不過莫野已經閉上雙眼處於修煉狀態,若無氣得咬著下唇,『哼!』若無很是生氣的樣子對著莫野,無奈的離開了。

    此後的每天裡若無都會來男弟子第九個院子的三十三號房找莫野,每一次都必然會說「莫野哥哥今晚陪我看月亮好嗎?」同樣的,莫野必然會答「改天再說!」

    不過若無很堅定雖然每次都被莫野婉拒但若無還是風雨無阻的來找莫野,有時一天兩三次最少一次。

    若無似乎把這件事當做了每天的必做功課好比吃飯一天都不能缺,第九個院子裡時常迴盪著若無那甜美的笑聲,莫野對此並沒有多大反應,最多的也只是陪若無聊上片刻但這種情況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情況莫野都處於修煉狀態,有時候若無都搞不清楚莫野是在修煉還是在故作淡定,總之有一次莫野盤膝坐床在修煉,若無悄悄把莫野身邊的那把劍拿在手裡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口,處於修煉狀態的莫野突然出聲道「站住……。」還有一次,若無把莫野的衣服抱在懷裡準備離開,處在修煉中的莫野同樣說了一句「站住……。」。而這個時候若無都會露出一個甜美的笑,道「嘻嘻嘻……被你發現了……。」

    一連十幾天過去了,莫野一直在屋中修煉從未出過三十三號房,若無可以見證。

    每當聽到若無那純真甜美的笑聲風裡都會從房間裡走出來站到莫野的房前靜靜地順著窗戶看向屋內的兩人,不知為何,風離的心裡感到酸酸的,失落、難過,但當風離看到若無那快樂的笑顏也會跟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這一天,若無又在莫野的房間裡鬧著要莫野陪她晚上看月亮,這一次鬧得比較久,從下午至黃昏至現在的暮色逐漸到了黑夜若無仍在莫野的房間不肯離去,說什麼求了這麼多次也應該陪自己看一次月亮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幾招若無都用上了,不過莫野絲毫不理會不吃這一套。

    若無坐在莫野身邊氣極憤憤撒嬌似地乞求似地,道:「莫野哥哥,今夜就陪我看一次月亮嘛就一次。可不可以嘛……。」

    「我已經說了,改天。」莫野淡淡說道。

    若無抓著莫野的身子輕輕搖晃著,道:「改天到底是哪天。莫野哥哥就陪我看一次月亮嘛,人家還是第一次求人,好不好嘛……。」

    若無就像是個惹人愛憐的小女生,莫野看了若無好幾眼從開始的改天變為沉默。有效果,若無繼續糾纏不休,「莫野哥哥就陪我看一次月亮吧,就一次,好不好啊……。莫野哥哥……。」

    莫野望著若無,若無停下纏纏不休,莫野半響道:「就一次!」

    「好耶!」若無高興地站起來大聲歡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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