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神 第1卷 第十八章  夜戰(上)
    是夜。黑夜降臨,一切的事物都被夜色所掩飾,安靜也隨著黑夜同在,莫野和若無從弟子院內離開來到了山野之中的一個土丘上面,背對背相坐相靠,妖劍放在兩人的身邊。今晚是月圓夜也難怪若無會不做罷休的纏繞著莫野陪她看月亮,今夜的月亮很圓很明亮周邊的星辰也很璀璨,是值得欣賞的夜空之美。習習晚風舒心吹動,莫野和若無的髮絲輕輕揚起凌亂的交織在一起,月光灑照在兩人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聖潔之意,在月光的照射下莫野的臉龐看上去有幾分蒼白顯得有幾分英俊,一種男子的英氣野性的味道,而不是令人恐怖的那種野感。若無粉嫩的肌膚披露在外月光照耀之下就像是活了的瓷娃娃,若無的頭簪閃爍著金屬的光亮,一身淺黃淺綠的衣衫被月光照的好似螢火之光。莫野和若無仰著頭靠著對方的肩背目觀天空中那看似臨近實而遙遠的明月,一種溫馨浪漫的氣氛在月夜之中演奏著。

    月色迷離,月籠輕紗,明月,總是讓人感觸良深,聽聞,月亮是詩人的母親。莫野和若無背對背仰望參辰明月,土丘上面碧草橫生坐在上面如天然的軟鋪。風漸漸的小了,周圍高低不一的植物也從搖擺中漸漸靜止下來,月移花影,漸漸地明月已然升至高空半中天。

    若無雙臂抱在雙膝腿邊嘴角帶著甜美的濃笑楊面望月,螢火蟲在四周紛飛,若無的神色展現著憧憬,若無明眸閃亮,露出那整齊潔白的貝齒,道:「今夜的月亮好大、好圓、好美、好亮。」

    莫野靜靜的望著同樣靜靜的明月,他想到了小時候坐在樹下望著明亮的圓月,那個時候孫老漢告訴他他們不需要多麼奢望的生活只要像這圓月一樣團團圓圓的就好,一輪圓月勾起了莫野的諸多回憶,是懷念、留戀、難過。逐漸的一片烏雲遮住了明月的半邊臉,明月害羞的躲進雲層只留下幾顆星辰在把守整個夜空,看到這莫野想到了孫老漢夫婦對自己的養育之恩,他們付出的太多也不奢求什麼卻沒有享到什麼福分就被妖魔所致慘死了,烏雲飄過,月亮重新露出全貌更加的明亮了好像在雲層裡化了個妝,星辰也浮現的森羅無數,莫野想到,和孫老漢夫婦失去了團圓的生活會不會像這月亮一樣再次團圓呢,不會了,事實讓莫野更加難過,他在憎恨,這種憎恨會使莫野迷失,讓莫野認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陰狠角色。

    一隻孤雁自天際獨飛在明月面前孤立的展現出飛雁的單調孤寂,莫野忽然想到了自己,這時他才想到原來自己也很孤獨,這世上有誰會明白自己內心的傷悲,自己就像是一頭孤辟的野狼一隻孤寂的飛雁,多麼痛苦的一件事,他又在憎恨了。

    莫野並不孤單,他有把他當做知心的朋友風離,還有此時依靠著的若,楊明也是,不過這些莫野都沒有看見,他看到的是更多的冷酷無情和陰狠,他已經決定從此只愛自己一個人了,要想改變的話除非他愛上一個甘願為她付出的人,為她去改變。

    若無靈動水靈的雙眼像是是在欣賞著百觀不厭的聖物一般在看月亮,若無是個開朗的女孩子只要開心就好,若無一邊仰望著無暇的明月一邊說道:「莫野哥哥還記得上次我們在一起觀月嗎?」

    同樣仰望著明月,莫野平淡的說道:「記不清楚了。」

    若無仍是那樣甜美的笑著,道:「那就算了。這次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看月亮,今夜是我們最美好的回憶。」說完若無甜美的笑意更濃了,還隱約能聽到那又如風鈴般甜美清脆的笑聲。

    莫野仰望著明月神情很輕淡,讓人不辨喜怒哀樂。

    此時很靜,四野寂靜,比安靜要靜的寂靜,夜間行動的豺狼虎豹也不聞嘯聲,連夜蟲的低鳴也聽聞不到。

    滋滋——

    忽然,一種破土的細微聲響傳入莫野的耳朵,這種聲音就像是一個蠕動的動物被土壤埋沒突然從土壤下破土而出,此時寂靜的環境下響起這種聲音很容易便察覺的到哪怕比較細微而根據發出的聲源判斷就在身邊寸米,莫野帶著幾分凝重轉過頭望了過去,瞳孔收縮登時神情一緊一怔,在莫野和若無所在的土丘旁寸米之處從地面上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滋——,又是一聲破土之聲地面上的土壤翻開探出了另一隻手沒有皮肉的手骨,莫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在這黑色寂靜的夜晚突如其來的出現這一幕格外的詭異恐怖,夜很靜,但莫野的心已經洶湧如潮,而若無還沒發現這一切仍在那帶著幾分陶醉的寓意仰望明月。

    莫野看著那一隻慘白浮腫的手臂和那只已經腐爛的只剩下骨頭的手臂在虛空抓了一下然後按著兩側的地面,一陣翻土的聲音土壤翻開從地面露出整個手臂和一個沒有皮肉的頭骨,慢慢的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從土壤裡翻土爬了出來,這是一個死去一段時間的死人,身上只剩下右臂和左趾粘帶著些許慘白的皮肉,分辨不出男女,每活動一下這具骷髏死屍的身體都會發出卡卡骨骼交錯的響聲。

    若無也察覺到了不對當他看到一隻骷髏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時候嚇得尖叫一聲和莫野同時迅速站了起來,若無緊貼著莫野的後背雙手緊緊抓住莫野的衣襟,焦急恐怖不知所措另有愕然之意同時出現在兩人的神情上,莫野緊緊盯著骷髏的每一個動作警惕著,就像是狼遇到了虎既不逃也不攻,莫野攥緊了雙拳,警惕地觀察。

    漸漸的風莫名的起了,帶著些許陰涼之意,林中傳來一陣烏鴉的鳴叫,詭異恐怖。

    那具骷髏雖然沒有了眼球和大腦但卻像是富有生命一般有目標似的把頭顱卡卡卡生硬的轉過來正對著莫野和若無,若無抓著莫野衣襟的手又緊了幾分面上慌亂焦急,莫野的瞳孔又收縮了幾分幾乎瞇成一條縫注視著骷髏。

    卡卡卡——

    骷髏動了,動作很生硬,不過逐漸加快了,骷髏那一根根一塊塊骨骼周圍被一層淡淡的黑色氣霧縈繞,骷髏的眼眶中是濃色的黑氣好像兩團墨汁在骷髏的眼眶向上流動又像是煙霧在揮發,骷髏風雨無阻般的不停的向前逼近看樣子很快就要到了莫野和若無的面前。滋滋滋——。這時四周不遠處傳來諸多破土的聲音,『啊——……。』若無再次尖叫,只見四面的土壤被翻開一架架骷髏正從土壤裡爬出,全部向莫野和若無的方向生硬的逼近速度逐漸變快,莫野心中一緊,若無已經慌亂的不知所措緊緊地貼著莫野驚恐的望著四面而來的數十架骷髏。

    而從地下爬出的第一架骷髏已經到了莫野和若無的身邊,莫野閃電般的向那骷髏的頭顱打出一拳,豈料那骷髏如活人一般知道閃躲透露一歪同時伸出右臂抓向莫野的胸膛,一拳打空莫野的衣衫被骷髏堅硬的骨指抓破所幸沒有傷及肉體,緊接著莫野揮動左拳再次打向骷髏的頭顱,帶著一陣拳風莫野的拳頭剛要觸及到骷髏的頭顱時骷髏頭顱一歪莫野再次打空,見此若無一急躍起身子一腳踢在骷髏的下顎,腿影幾重,卡——一聲脆響骷髏的頭顱飛落,一團黑氣流散而失,緊接著莫野一腳揣在骷髏的胸膛,垮啦啦——,眼前的骷髏瞬間倒下散架成一堆骨頭,而此時另外數十架骷髏已經臨近莫野和若無把兩人包圍在土丘上三重圍住。

    整整十架骷髏均都是一樣的形態,此時骷髏已經到了莫野和若無的身前,伸出那乾硬沒有任何皮肉的手臂略帶靈活的朝著莫野和若無身體的不同方位抓去,這些骷髏如富有生命攻擊之處均是致命要害,但死人畢竟是死人比不過活人的靈活,莫野和若無緊張的躲過了骷髏的攻擊並開始了拳腳攻擊骷髏。靈氣護體,莫野和若無的體表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雙拳和雙腳上的靈氣較為濃厚,若無的拳頭包裹在靈氣之中一拳打在骷髏的臂膀上骷髏的骨頭出現一道裂痕,緊跟著一腳若無一腳踢在那道裂痕之處光華一閃,那架骷髏的臂膀散落在地但其他部分仍很完好依舊向若無發出攻擊,撕拉——,若無的衣衫被撕破第二道,若無每次攻擊到骷髏之處都會閃現出一束光華,牙根一咬,若無抓著骷髏冰涼的手臂一個背摔把骷髏摔飛出去並砸斷另一架骷髏的三根肋骨,一個未敵緊接著又要對付另一個或是同時對付幾個骷髏,沒有絲毫的喘息機會。

    相對來說莫野的攻擊殺傷力比之若無要大得多,莫野借助著風的力量更是加大了攻擊的力道,卡,一個骷髏的肋骨被莫野打斷但它仍不畏的前行攻擊像是被人操作一般,啪,另一個骷髏的手掌被莫野一腳踢散,這時一架骷髏伸張著猙獰有力的手掌蓋向莫野的天靈蓋,莫野靈活的測了一下身子右拳上面凝結清晰可見的球形靈氣一拳打在骷髏的面部,轟的一聲骷髏的頭顱被打得粉碎為灰白的粉末,不容停歇,另一架骷髏已然攻向莫野,這時一架骷髏趴在地面上在莫野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雙手緊緊抓住了莫野的左腳腕並拉扯試圖把莫野拉到在地,莫野根絕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從骷髏的手骨傳入體內筋脈,骷髏用力拉扯莫野一個踉蹌單膝險些跪地但已然彎下半個身子,若無見此擔憂十分緊張不可但卻分不出身來幫莫野。莫野雙掌扶著地面手碰觸之下摸到了妖劍,眼前一亮眉頭一緩,莫野抓起妖劍順勢便抽鞘出劍一劍把那骷髏的雙臂斬斷分離開來但被斬斷的半截手臂仍緊抓著莫野的腳腕不放莫野感覺到緊痛,眉頭一皺靈力聚集腕處猛然釋放那半截骷髏手臂被震碎開來掉落在地。

    妖劍閃耀著耀眼的劍芒在黑夜猶為璀璨,莫野揮舞妖劍對這骷髏斜劈直斬劍芒舞動如綵帶環飛,闊闊——,個別骷髏被妖劍一劍擊為散地的骨頭,而有的骷髏被妖劍劃中也只是在堅硬的骨頭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不過隨之又被莫野一劍劈碎,不消片刻局面便有所轉折,莫野和若無變佔了上風。

    妖劍的力量正在逐漸擴發而莫野也逐漸掌握了妖劍配合著自己的力量幾乎一劍摧毀掉一架或是幾架骷髏。莫野並沒有展露自己的多少力量,雖然這些死去的人所腐朽成的骷髏不知為何成為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並像是富有生命一般毫無理由徵兆的攻擊自己這定是有原因的,莫野心中一直在隱隱猜測著,這些骷髏一定被人控制著來殺掉自己,這個人一定和左旁門有關,莫野一邊抵禦著骷髏一邊對周圍進行了觀察。

    妖劍在手凌氣我有,一架架骷髏散落在地,若無也放鬆了許多,不過骷髏的數量不少反加,地面上又爬出十幾架骷髏聚向莫野和若無,若無露出驚容秀眉擰在一起,眼下骷髏越來越多形勢不妙,莫野用餘光觀察著周圍一切可疑的事物,忽然一道黑影自莫野眼底飄閃而逝如鬼魅幽靈,那道身影一閃即逝莫野仍是莫捉到了,莫野已經確定了這些骷髏被人或者一些可怖的東西控制著來攻擊自己。

    看了一眼苦戰的若無,莫野毫不做任何猶豫伸出手掌在若無的後頸上擊了下去,若無旋即一昏無力地軟倒在地,莫野目眸冷峻閃現,手中妖劍光芒更勝,對著那骷髏莫野一劍劈出垮垮聲響起一連串的骷髏散落在地成了一堆骨頭,莫野手持妖劍在週身快速旋轉斬了一圈劍氣如虹波瀾如壯,離得近的骷髏被劍氣擊垮碎成骨灰飛渣,外波的骷髏正在靠近有的骷髏手裡還拿著一根尖利的骨頭當做武器掟向莫野或是刺向莫野,但在妖劍的威懾下這些骷髏是那麼的不堪一擊莫野一劍斬出劍氣洶湧如風疾馳蔓延幾乎吞沒所有骷髏,垮啦啦垮啦啦——,所有的骷髏均被妖劍妖異的力量所擊毀散落甚至成為齏粉慢慢的撒落在地,地面上登時出現了大片的骨頭殘渣碎骸如荒古的蠻獸時代到處橫盤著森然骸骨。

    莫野把地上的若無抱起飛遁到一棵樹下將若無平放在樹下的草地上,然後莫野來到一處有樹木花草但比較空蕩的地面上目光冷峻寒芒並射右手妖劍劍氣凌人璀璨耀眼,莫野目視著十餘丈處的一棵枯死的樹,光禿禿的枯樹只有兩個分叉一個斜坡平伸一個彎曲朝上沒有多餘的枝條和樹葉就像是被烈火焚燒過一般只剩下單調的主幹容貌。莫野對著那枯樹冷聲道:「出來吧。」

    果然,一個如鬼影般的黑影一閃便出現在了枯樹的樹幹上挺直而立,黑衣人一身黑色的衣袍勁裝連著寬鬆的帽子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鞋子,面上是一具瓷質不漏縫隙的鬼臉面具不知此人是如何呼吸和觀看東西的,黑袍十分寬鬆,黑袍者的左肩頭站立著一隻漆黑的烏鴉用著凌厲的目光注視著莫野,黑袍人便使用這烏鴉來作眼烏鴉所見的一切就相同與黑袍人所見,說不出的詭異。

    莫野感覺到黑袍者的氣息相當的凶煞比起修煉妖魔的哪一類要恐怖多倍,莫野寒芒微緊,對著那黑袍者道:「你是何人?」

    黑袍者沒有說話,左肩上的烏鴉目光森然緊盯著莫野,黑袍者從寬鬆的衣袍中伸出右臂露出右手掌呈爪狀,只見手抓中黑氣瞬間閃現一團黑色火焰球在黑袍者的手心有力的燃燒著。莫野謹慎再謹慎,手中的妖劍又握緊了緊,妖劍閃爍異芒愈加強烈整個劍體和莫野的右手都包裹在劍芒之中劍氣逼人蓄勢待發。黑袍者右手對著莫野向前用力推去黑色的火焰變的擴大開來如張牙舞爪的惡魔猙獰的撲向莫野,莫野覺得的一種熾熱的潮流湧壓而來莫野感到自己的靈魂都要被焚燒成灰燼,莫野把妖劍豎著持在面前抵禦著洶湧的黑色火海,黑色的火焰蔓延擴張如海淹沒了莫野,莫野在黑色的火海中衣衫髮絲劇烈快速的飄動,莫野的目光逐漸泛出紅芒妖劍劍芒璀璨如余陽照射在海面的映像顯眼卻是勢弱。

    黑袍者站立在枯樹枝幹上對著那火海的方向,容貌被面具遮掩看不清黑袍者的任何表情樣貌也分辨不出男女老少,黑色的火海熾熱的波動把黑袍者的衣袍煽動,左肩上的那只烏鴉的雙眼中映著熊熊燃燒的火海,火海無聲,居中無命。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火海逐勢變小漸漸消散,被黑色火海洗禮過的地面焦黑上面的草木灌叢樹木石塊皆化作灰燼,地表焦黑出現裂痕坑窪的慘狀,現場死氣沉沉生機全不見莫野的身影,像是被恐怖的黑色火海焚為了灰塵,無黑袍者仍一動不動地對著那火海洗禮過的地方站立著肩頭上的烏鴉目光湛湛精芒閃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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