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神 第1卷 第十五章  觀月
    這時一隻輕柔的手掌伴隨著一陣清香在莫野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拍了一下莫野的肩頭,莫野緩緩回過頭,見到一張端正精緻的面孔,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少女一身鵝黃衣衫就像是剛孵化出的雞仔身上的絨毛,少女看上去比較活潑輕盈,她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銀鈴般的笑著對茫然的莫野說道:「你好,我叫若無。你叫什麼名字?」

    若無笑起來雙眼就彎成了月牙形狀,淺淺的酒窩粉嫩的臉蛋搭配的完美無暇,若無漆黑清澈的雙眼盯著莫野,似乎在等待莫野的回答。

    一旁的風離和揚名也被這翠聽的悅耳的聲音所吸引,收回高舉的頭轉望向若無,揚名望了一眼若無又望了一眼莫野笑了笑,而風離則先是一怔,就像是莫野剛才見到那白衣女子一般動盪,風離似乎清醒過來一樣,走上前去含笑對若無說道:「若無。」風離似在品讀這個名字,若無笑著望了眼風離,風離為之一振,道:「若如姑娘,我叫風離。他叫莫野,這位叫揚名。」風離討歡似的含笑為若無介紹了一番,揚名笑著沖若無點了下頭,莫野也對若無點了一下頭。

    「你們叫我若無就好了。」若無盯著莫野,道:「你叫莫野。」想了想,若無歡快的說道:「看你們的樣子都比我大,以後我就叫你們莫野哥哥、風離哥哥、揚名哥哥,怎麼樣?」

    「好啊。」風離幾乎是脫口而出,揚名恩了一聲,莫野則沒有說話而是向人群裡望了幾眼,好像還在尋覓白衣女子的倩影。

    若無見莫野沒有說話,便靠得很近,說道:「莫野哥哥,你住在哪個院子,以前怎麼沒有見到過你呢?」

    以前當然不會見到過,這分明是在找話套近,還不等莫野回答,風離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們三個都住在第九個院子,莫野在三十三號房,揚名在三十四,我在六十七號房。」

    若無轉過臉對風離露出一個笑容好像並沒有多少感謝反倒是你壞我好事的意思,不由得風離的臉色有些黯然,不過看著眼前俏皮的若無風離馬上和往常一樣。

    「三十三號房。」若無似在自言自語,然後用她那甜甜的聲音對莫野說道:「我在女弟子第二個院子第十號房。無聊的話可以找我聊天。」說著若無補了一句。

    風離一喜,道:「好啊。」

    若無沖三人甜美的笑了,若無總是和莫野靠得很近,風離看到這眉頭微皺著有幾分不快,但很快便隱了下去消失不見一如常態。

    「快看,月亮發生異象了!」

    身邊的若無如鶴般驚鳴,把莫野三人都嚇了一怔,齊刷刷的望向夜空,夜空中又大又圓的月亮散發著強烈的光暈向大地揮灑,只見月亮的中心好像有一滴水,然後有一層層似水波一樣的波層自月亮的中心點像四邊蕩漾,此時的月亮就像是井水被人丟下一顆細微的土粒盪開的波浪,不明顯卻很舒服的感覺,尤其是在月亮上出現,史無前例的異象也是最美的異象,月亮彷彿是一個懸掛在天空的平面水球,看著看著幾乎要產生幻覺了,好不讓人陶醉的畫面。

    「好美啊……。」若無不自禁地發出一聲。

    「是啊。」風離好像也被這奇異的月景給迷住了。

    人群中一陣躁動悸動,感歎聲唏噓聲驚叫聲議論聲聲聲入耳,莫野抬著頭高舉腦袋望著高空中的月亮,莫野感覺自己彷彿就站在月亮的面前,好大無比的月亮就完美的呈現在眼前,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吸引著每一個人的心神。

    月亮在展現唯美的畫面,繁星也發生了變化,閃爍不定襯托著月亮好像無數螢火蟲圍著燈光在跳動。

    所有人靜下聲音默默的關注著月亮的變化,只見月亮又發生了變換,先前是由中心向周圈蕩波,現在是從月亮左側的一角展現一層比一層高的浪潮向月亮的右側蔓延,這個景象就像是海浪向沙灘逐漸蔓延,見到這所有人又是驚又是興奮,這不算完,此等情景過了片刻月亮就像是在演電影一般又換了個景象,當真是變化多端,演繹著一幕幕水的景色,好像此時觀的不是月而是海,美的讓人心碎心醉。

    不過再美的畫面也沒有永恆的可能,不多時星月的異象逐漸消失,繁星很微弱和平時一樣幾乎都隱在薄薄的雲層之中,月亮也逐漸消失了先前的明亮變得有幾分暗淡,眾人好像對剛才的景象很留戀仍不肯離去,但過了很久月亮仍不再有任何變化眾人這才戀戀不捨得漸漸散開個回個院各回各房,平峰台此時人影聳動散佈的很廣泛,就此就有許多人聚在一起互相認識或是理論剛才的月亮,也有男女甜蜜相談和初次相見卻深有好感的一對對男女。

    樹下的莫野、風離、揚名和若無四人見眾人逐漸散去,揚名對幾人說道:「我們也回吧。」

    人很多,不過不至於多到擁擠的程度,每個人間隔的距離還是有那麼幾分的。平峰台的樹不是像山林裡那那般稠密,而岩石相對來說就很多了,岩石的後面大多都隱藏著一對男女在單獨相處生怕旁人的打擾,莫野不停的在人群中觀望不止好像在尋找什麼。

    揚名道:「莫野,你在找什麼?」

    「是啊,好像在找人。」若無也跟著說道,風離則好像不知發生什麼似的站在若無身後點點頭。

    莫野收回目光,有幾分失望,道:「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見莫野不說幾人也都沒問,莫野一向如此。

    轉過頭剛先前邁出一步突然莫野撞在了從一旁岩石後剛出來的一個人身上,莫野和那人同時向後退了一步衝撞力不小,皺著眉頭隱晦之間有幾分不快莫野抬頭看向著這人,那人也抬頭皺眉看向莫野身邊還有位美麗的女子相伴,只是這女子和這與莫野相撞的男子都猛地怔住了顯得有幾分驚訝震驚,而莫野同樣也是如此驚訝,莫野瞳孔猛然擴大然後緩慢收縮望著眼前的男女,這二人赫然是那日在山林中草叢裡見到的那對偷歡的男女,就是眼前的男子對莫野使用了千影,差點喪命。

    「是你……。」帶著幾分不相信眼前的男子還是問向莫野,莫野凝眉沒有回答,眼神中帶著憎恨。想想那日的場景還真讓人難忘!

    而男子身邊帶有冷艷情愫的女子驚訝過後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羞澀感一縣而沒,隨後那女子冷冷的注視了莫野一眼便甩頭離去。

    見此,若無恰逢時機地來了一句:「你們認識?」

    風離和揚名也望著莫野,莫野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子,而這男子陰狠的看了一眼莫野便隨著那女子離去的方向追去。

    看著那男子逐漸消失在人海之中,莫野這才收回目光,道:「他們也是內門弟子嗎?」

    風離微微點了一下頭,道:「不知道。」揚名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若無搶了先,若無說道:「那個男的叫『左旁門』是內門的弟子,很多人都知道他因為他是掌教看重的弟子,聽說他根骨極佳天生聰慧掌教還親自提點過他呢。那個女的,叫『雲纖纖』,是盤雲宗二長老雲鶴的女兒,看樣子左旁門和雲纖纖有好感,還挺般配的嘛。」

    莫野向左旁門和雲纖纖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面色凝重。

    一處無人之地。

    雲纖纖站在一條波光粼粼的溪流前,月色冰冷正如她冰冷的目光,雲纖纖看著身旁的左旁門,道:「他還沒有死,你沒把他殺了嗎?」

    左旁門也有幾分焦急之意,道「我已經用千影對付他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我不管。」雲纖纖的聲音帶著幾分氣憤卻又顯得冰冷,道:「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給我殺了。那件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我都不好過,尤其是不能讓我爹知道,如果你不殺了他我就殺了你!」想到那日的情景,雲纖纖氣憤地喘息雙胸起起伏伏。

    一旁的左旁門一臉的恭從,隨後目光望向漆黑的遠處陰狠詭異。

    「好了我要回女弟子院房了。」若無看了看莫野風離揚名三人,道:「我會經常找你們玩的。」隨即綻放出甜美的笑容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惹人喜愛。風離心頭一震面色驚喜。若無看了一眼莫野然後輕盈地轉身如歡快的小鹿蹦跳著離開了。

    回到男弟子第九個院子莫野風離和揚名以及多名弟子在院內的那棵蒼天的樺樹下閒聊了一會兒,聊話的過程中莫野時常出神,風離和揚名感覺莫野似乎在一個觀月的過程後發生了變化,比如聊話的時候不像以前那樣對任何人都有幾分冷視,但是他們也想不通是什麼原因。聊話的時間不是很長也不是很短,由於大多都有一個人在屋中修煉的習慣所以話題不是很多說話的慾望不很冷淡,不過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卻是少有的機會畢竟都是在一個院子裡修煉的弟子,因此看著有眼緣的弟子們便互相認識了一下,隨後院內的弟子們便陸陸續續的回房修煉了。

    夜很深了,莫野打開窗戶站在窗前抬頭望著明月,就像是在寄思,那個身影,無法忘懷,好像永久地印在了莫野的心田腦海,明月朗朗,雲如薄紗,朦朧神秘,一習涼風吹進屋中,舒爽的感覺就像是少女柔軟的手臂撫過莫野的臉頰。

    次日,清晨,陽光剛剛升起的時候。

    平日裡這個時間莫野都會在修煉,而此時莫野不得不停止修煉,因為屋內還有一個人『若無』。

    一大清早的若無便來到莫野的房間,打量了一下毫不客氣就像是自己的房間坐在桌邊提起水壺兀自倒了杯水。莫野納悶了,道:「若無。一大清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若無饒有興趣的看著莫野,倒像是一個無賴在盯著宅房裡的淑女,若無的嘴角總是拐著甜甜的笑容,道:「沒事,你繼續修煉,我在旁邊看著。」

    莫野心中突兀,自己總不能把一個貌美的姑娘當成空氣還視若無睹的在那修煉吧,這不就成傻子了,不過莫野還就真這樣做了,見此若無睜大眼睛心中有幾分氣憤,見莫野如死人一般盤膝坐在床上修煉著,若無先是仔細地端詳了莫野一陣子嘴角露出欣喜滿意的笑容,然後若無手裡提起水壺的壺蓋在水壺和水杯上故意碰撞使它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叮聽聽……,若無就像是在用水壺水杯在演奏很投入很認真的樣子,同時眼睛偷瞄著莫野。

    終於,但也沒過多久,莫野睜開了雙眼,然後下了床走到桌前擺放了一隻水杯,若無很懂得將水杯注滿水,放下水壺若無說道:「莫野哥哥你怎麼不修煉了,我喜歡看你認真修煉的樣子。」

    莫野道:「累了。」語氣淡淡。

    若無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道:「這樣啊。那我陪你聊會兒天吧。」

    見莫野不是很愛說話,於是若無便很主動,道:「昨晚真的好巧,我在人群裡隨意瞟了一眼就看到了你們,呵呵。」

    「嗯。」莫野隨意的恩了一聲。

    有若無在似乎就不會冷場,若無接著道:「昨晚的月色好美,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在看得到。」

    莫野道:「或許吧。」

    若無笑起來眼睛便成了一對月牙兒,道:「那你會不會陪在我的身邊陪我一起看月亮?」若無希翼的看著莫野,在等莫野的回答。

    莫野看了一眼若無,道:「不知道。」

    若無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露出那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漸漸的若無散去笑容但仍有幾分甜美的韻意掛在嘴角,道:「你好像不是太愛說話。」

    莫野沒有說話,更不需要回答。

    若無呵呵的笑著很快又將有些尷尬的氣氛變得松和昇華,若無道:「莫野哥哥平時一個人的時候會感到無聊嗎?」

    莫野道:「沒有。」

    若無裝作很懂得樣子點點頭,笑得很甜,尤其是在看著莫野的時候,莫野也比先前松和很多,他很少和女生講話所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他的內心是渴望交流的,但在任何女孩子的面前他都會表現的冷淡這樣會掩飾自己的內心,不過若無這樣開朗的性格倒是讓莫野沒有感到多少因話題較少的尷尬,要是換作過於含蓄矜持的女子莫野可能會和她坐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莫野和女孩子的話題真的很少,和莫野聊天若無都感到有點『荒涼』,聊這麼久好像莫野還沒先開口過,若無道:「莫野哥哥,你討厭我嗎?」

    莫野看向若無,道:「怎麼會。」

    「真的!」若無很開心很驚訝的喊了出來。

    莫野被驚了一下,點了點頭。看著若無開心已極的樣子,莫野道:「你好像對什麼事都無憂無慮純真快樂的像個孩子。和你在一起聊天都被感染了。」莫野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過看起來不是很自然,好像因為太久沒有笑得原因。不過看到莫野的笑容若無已經開心的不得了,咯咯直笑,道:「就是啊。莫野哥哥過得不快樂嗎?」

    「快樂……。」莫野自語了一句,好像在思考快樂這個詞的意思。

    若無很快的說道:「以後和我在一起莫野哥哥一定會很快樂的,你就把我當成快樂吧,想起我就想起了快樂。呵呵 ……。」若無很甜美的笑了,很純真很無邪。

    莫野輕輕地望著若無,她看著很嬌小很活潑,好像無論何時都會很開心的在笑。

    『咳咳……。』

    隔壁傳來兩聲咳嗽聲,莫野一聽便知是揚名,若無毫無顧慮放聲大膽的笑聲傳到了隔壁,為了不讓揚名等其他人誤會或是打擾到他人,莫野也不好下逐客令,道:「我們到外面吧。」

    「好啊。」若無率先站了起來。

    院內的樺樹下一塊石頭上,莫野和若無坐在一塊,保持著一段距離,院內沒有旁人只有莫野和若無在內,清晨的縷縷陽光在屋頂照射在樺樹上然後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莫野和若無的身上,斑駁柔和的光線使人感到心情大好,不過卻沒有了剛才的那般諸多話語。

    莫野坐在石頭上很是淡然的靜靜的看著樹葉或者屋角以及其他的東西,若無則一隻手托在尖尖圓圓的下巴目不轉睛的望著莫野,那水靈的雙目如水般清澈乾淨,黑黑的眼珠甚至有些發藍,這正是純真的一切少女的唯美。過了片刻莫野似乎感到若無的目光,於是看著若無道:「怎麼了?」

    被若無這樣盯著莫野都有些不習慣了,若無放下下巴的手,很認真的看著莫野的雙眼,緩緩道:「莫野哥哥。我喜歡你。」

    莫野的目光凝滯在若無的雙眼,若無很認真的樣子,同時感到幾分焦急好像怕被莫野的拒絕,莫野道:「大清早對我說這些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在說夢話。」莫野的目光轉到別處,不再看若無。

    若無急著說道:「我是說真的。」

    莫野站起身子,若無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莫野道:「我不喜歡開玩笑,我先回房修煉了。」說著莫野走向自己的房間,若無很著急很無奈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若無剛想上前去追莫野,會聽另一處傳來開門聲和一聲喊話聲,是風離,道:「若無。」原來風離在房間聽到若無的聲音於是從房中走了出來,直至若無身前。若無沖風離笑了一下然後看向莫野的房間,莫野的房門已經關閉上了,若無不免有些許失望的望著莫野的房門自言自語道:「就算我開了個玩笑吧。」

    「若無。」風離來到若無的身前輕輕喊了一句,又道:「見到你很開心。」

    若無很開心的笑了,露出滿齒的潔白牙齒還有一顆可愛的小虎牙,道:「我也是。」

    「呵呵。」風離笑了兩下,深深地看著眼前的若無,好像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見風離這般舉動,若無道:「風離哥哥有話要對我說嗎?」

    風離剛要開口可好像又不知該怎麼說的樣子,一種為難的神情在風離的臉上表露出來,若無說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風離脫口而出,沉澱了一下,略帶疑遲,風離說道:「若無。我……我喜歡你。」風離說的有些費力,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若無怔了一下,隨即露出甜美的笑容,說道:「謝謝。」

    「額……。」風離乾澀的張了下嘴,道:「我是說真的。」

    「呵呵呵……。」若無很純真甜美的笑了,道:「原來風離哥哥也喜歡開玩笑啊。不過我先回去修煉了,以後再來找你們玩。」說話間若無已經輕盈的離去。

    想要開口說挽留風離卻不知該怎麼說,望著那姍姍離去的身影風離失落的自語道:「就當我開了個玩笑吧。」又望了若無離去的方向好一會兒風離這才回房繼續修煉。

    莫野在房內盤膝坐在床上修煉著大悲咒和六道仙人所傳授的道法,佛與道很深奧,無窮無盡至高無上,莫野感覺自己踏上了一條漫漫無盡頭的道路,在這條路上莫野會得到許多但也要付出很多,莫野覺得這條路沒有盡頭,永遠走下去的話這條路就永遠的存在,這或許也是道吧,莫野嘗試參悟更高境界的道來提高己身的靈力。

    時間花費在修煉上會讓人覺得消逝得很快,不知不覺幾個時辰便過去了而自己卻在修煉上一無所得只是單純的凝聚了些許靈力在丹田上面。

    回想起昨晚觀月時巧遇左旁門和雲纖纖,莫野又想起了兩人在野外偷歡的場景,莫野盤算著是否要將自己所見的一切事實說出來呢,不過說出來應該不會有人相信,再說對方一個是長老的女兒另一個是宗主看重的弟子,看來自己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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