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劍幽月宮 佳人難再得 第四回:深宮不相聞 世外有高人
    上回書道,任厚路經雲夢山被搶,意外做了雲夢山寨的軍師。

    這一日,任軍師正和花軍師以及頭頭在忠義堂商議山寨發展的道路與前景,在山下蹲守把風的察人來報說有個特別傻特別有錢的傢伙經過。

    聞聽此言,頭頭提著刀就衝出去了。任厚不忍心妄害無辜,但已經阻止不及。

    心中黯然的任厚思來想去,漸漸地認為在這裡自己恐怕不能適應,自己的良心是不會允許自己做這些傷害無辜的事情的。

    正沉吟間,察人回來了。

    「報告軍師,拿下了!」

    「這次這麼快?拿下多少?」花軍師很驚訝,這老大,辦事效率明顯提高了嘛。

    「三十五個,老大衝在最前面,他先嘗的味道,豆腐腦都出來了。」

    任厚皺了皺眉,沒聽清楚他要說什麼。花軍師隱隱感到不妙,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現在怎樣了?」

    「出動的兄弟就我一人跑出來了,看來平時鍛煉還是有好處的」察人喝了碗水,「兩位軍師,咱們該怎麼辦?」

    正說著,仁厚和察人都收到了一包銀子,花軍師繫好包裹,「兩位兄弟,先各自逃命吧,有機會再做兄弟。」話猶在耳,花軍師人已經竄了出去。

    仁厚見狀,對察人說:「你走吧,我去通知兄弟們。」

    察人道:「軍師,我和你一起走。」

    任厚眼睛有點濕,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現在在這裡的這幫人雖說不是什麼好鳥,但對自己都是那麼崇敬,那麼如神一般的信賴,此世一遭,值了。

    察人想走,但見任厚沒那意思,正著急的時候,花葬墓竟然飛了回來。

    「軍師,你什麼時候會的輕功?我們怎麼不知道?」

    花軍師胸口挨了一腳,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只聽得門口一個聲音吼道:「我剛教他的,你要學嗎?」

    隨著聲音走進來一人,滿臉霸氣,一雙陰毒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任厚二人。在他的目光下,二人感到脊背發涼,察人甚至感覺到褲子有點濕漉漉的。

    「你們誰是主事的?」來者問道。

    「寨主被你殺了,我是軍師!」任厚艱難地迎上他的目光。

    「現在開始,你全權主事雲夢山。敢搶我,瞎了他的狗眼。」看到仁厚的氣度,來者點了點頭:「敢看我?還不錯。」

    說完,那人走出了忠義堂。

    任厚和察人感到壓力頓失,一時放鬆癱軟在地。

    當時,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人原來就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盜家至尊獨孤朕。

    強盜祖宗偶然路過此地,竟然被強盜部屬搶了,從此江湖中又多了一番笑談。

    江湖中人當年笑的不輕。在任厚給大家講述這段回憶的時候長幼四人也都在笑。任厚本來很正經的在講,到後來卻也是實在講不下去了。他對於當天的情形任然心有餘悸,可耐不住大家如此的情緒。講著講著,只好作罷。

    「大哥,原來花軍師和察先鋒還有這麼一段光榮的戰績呢。」

    彎著腰,擦著眼角的淚水,靈兒一邊說一邊還在瘋狂的笑著,一點形象也不顧了。

    聽到靈兒這麼說,任厚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卻是沒有說話。

    當年孤身一人的任厚,為圖生計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現在在宮中,大家每天都能在一起其樂融融,他倒懶得在多說話了。當年的事情,以往大家怎麼問他都不說,現在為了哄大家開心也開了金口了,著實讓在座的幾位倍感榮耀。

    「獨孤朕,獨孤朕······」

    笑過之後,瀟逸嘴裡喃喃這這個名字,似乎要將他刻在心裡似的。

    「逸兒!」

    感覺到瀟逸神情有些異樣,細心的上官鳳喚道。

    平日裡對娘親絲語恭聽的瀟逸現在卻是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眼中散發著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依舊念著那個名字,一遍又一遍。

    「獨孤朕,獨孤朕,哼,他真有那麼厲害麼?」

    瀟逸一語擲地,一向老城穩重的任厚聞言大吃一驚,有些擔憂的向娘親望去,只見她也是滿臉的不安。

    「逸兒,咳,咳,不許你想那個人。」

    由於激動,想要勸阻瀟逸的上官鳳說著話不由得咳了起來。孱弱的身軀在椅子上搖晃著,一張絕色的嬌顏已是毫無一點血色。

    「娘。」

    連同剛才還在念叨著獨孤朕的瀟逸在內,兄妹四人急忙將娘親攙住。一個個神情焦慮,瀟逸更是一臉的愧疚。

    瀟瀟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娘親會對這個名字有這麼大的反應,但瀟逸如此在師傅面前爭強好勝,她也實在感到不應該。

    「娘,你沒事吧?逸兒不想他了,你別生氣好嗎?」

    瀟逸也沒料到一向溫婉恬靜的娘親為什麼會這樣,但看到她因為自己氣成這樣,心底頓時感到愧疚萬分,連忙拉著她的手下著保證。

    緩過氣來,上官鳳注視著這個未及冠者的義子,心中一聲長歎。他萬般都好,就是這種視天下為無物的性格太過頑劣。自己已經不能再照顧他那麼許多了,以後要發生的事情也是大家所不能預料的,這可怎生是好啊。

    「娘,我扶您回房歇息吧。」看著娘親有些倦了,瀟瀟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

    上官鳳點了點頭,任由幾人攙著站了起來。又看了一眼瀟逸,歎了口氣,無力的腳步向偏殿走去。

    瀟逸攙著娘親正往前走,感覺到衣領被任厚從後面一把抓住。

    「大哥?」疑惑著回頭,只見任厚正滿臉鄭重的看著自己,瀟逸不由得感覺到事情非同尋常。

    「兄弟,大哥有話要對你說。」任厚說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大哥,那個人,我不找他。」瀟逸現在只的覺得大哥擔心自己以後會去找獨孤朕。

    「不是這事。」任厚顯得有些暴躁不安。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表現。看著穩重的大哥這副樣子,瀟逸心中陡的一顫。難道,難道是娘親她······

    「娘······」任厚欲言又止,眼中已是泛有淚花。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任厚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瀟逸頓時感到天塌地陷一般,整個人瞬間感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站在原地,淚水奪眶而出。

    瀟逸癡癡傻傻的樣子,任厚看著著實可憐。將一隻寬大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強忍著滿腹的悲苦繼續說道:「娘,她已經沒有······」

    「別說了!」

    掙脫任厚的手掌,瀟逸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桌子上。緊接著,整個人慢慢的癱軟在了地上泣不成聲。

    任厚蹲下身子,又一次輕輕地按著兄弟的肩膀,沒再說話,只是陪著他一起流淚。

    娘親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自己和瀟瀟早已知道,只是一直沒有告訴靈兒和瀟逸。但見得如今她每天忍受著常人不能理解的痛苦強顏歡笑,自己真的感到心都碎了。

    娘就要走了。也該讓瀟逸和靈兒知道了,免得他們到時候難以承受這突然的打擊。

    娘就要走了。就要永遠的離開大家了。人生就是如此殘忍,縱使你有多大的能耐也是留不住的。

    娘就要走了。或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在人世間她已經受盡了太多的痛苦,離開也算是一種最好的歸宿吧。

    娘就要走了。我們也沒什麼能做的,就好好的陪著她,希望能伴她度過生命中最後一段快樂的時光吧。

    娘就要走了。雖然她還那麼年輕,還一如多年前那麼美麗。

    卻是:傾城欲隨東風去,紅塵不復癡情人。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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