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慕雲面容一鬆,總算是有些反應了,最怕她一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看這個情形,溫心悠應該很在意左斯年,不像是別人說的那樣,她恨他入骨,恨不得他身敗名裂,失去一切啊。
他走近溫心悠,一手放在她的肩頭,在她越來越焦急的目光和一點點冷下去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他應下了所有的罪名,也不請律師辯護。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像是一心求著入獄。」
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一點點全身都涼了,凍得她失去了所有感覺。腦子裡猛然間一片空白,只有孫慕雲的那句話在不停地重複。
「一心求著入獄……一心求著……」
冷冽的冷空氣似乎是一瞬間就從周圍包裹襲來,血液都像是被凝結住了一樣。
溫心悠忽然笑了起來,整個人都倒在了床上,一手狠狠地拍著床,咚咚地響。
「心悠,我真不想不明白,他可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啊!要是這麼進了監獄,以後兩個孩子怎麼辦?你怎麼辦?這件事完全有轉機,他卻消極對抗,我真的搞不懂了!你們兩個都一樣怪,難怪是夫妻!」
孫慕雲被溫心悠突如其來的奇怪反應弄得沒有了脾氣,擔心地看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的溫心悠。
「誰跟他是夫妻!」溫心悠忽然坐直了身子,咬牙切齒地打斷了他的話。滿是淚水的小臉上蒼白得可怕,水潤透澈的眼恨恨地瞪著前方,眼裡的一抹肅殺的猩紅和冷怒讓孫慕雲心驚。
「心悠,你不是都答應了他的求婚了嗎?你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啊。」孫慕雲小心翼翼地勸道。
溫心悠唇邊緩緩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從現在起,我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孫慕雲驚得長大了嘴,半天沒有合上。
溫心悠突然改變了態度,主動要求配合醫生的治療,兩天之後,溫心悠就提出要求出院。
蘇夢琪來接溫心悠,緊緊盯著溫心悠超乎尋常卻又十分正常的一舉一動。
溫心悠正坐在病房配給的梳妝台前,用她的化妝品,細細地描好眼線,刷睫毛,掃上腮紅,最後在唇上塗上大紅的唇膏。
「走吧。」化好妝的溫心悠站起身,把手中的化妝包遞還給蘇夢琪,逕直向門外走去。
蘇夢琪跟在後面,喊著「心悠,你這些都不要了嗎?」
她頭也不回,細長的高跟鞋踩得蹬蹬響,「還要這些東西幹什麼?把他們都扔了,本小姐要重新開始。」
……
蘇夢琪一開始還擔心溫心悠還沒有調理好自己,整天小心翼翼的陪著她,有事沒事地找話題和溫心悠說。
溫心悠開始還會安慰她,表示自己已經完全好了。可是到後來大概是見蘇夢琪仍舊我行我素,也懶得再說,專心埋頭進行自己的事情。
蘇夢琪觀察到第三天,發覺自己是真的太小心了,更是太多心了。溫心悠的恢復力簡直是驚人。
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蘇夢琪特意走到窗戶邊,小心隱藏在窗簾後,看向樓下。
一輛蘭博基尼停靠在樓下,一個面容清雋的男人走下車,紳士地彎下身,打開車門,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嬌小女人。
帥氣的男人摟住她的腰,極為輕柔地落下一個吻,女子像是嬌嗔,微微側頭,那個吻落到了髮鬢上。
嬌小女人走進了大門。帥氣的男人久久坐在車頭前面,看著她上樓。
門啪嗒一聲響,穿著黑色小禮服的溫心悠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蘇夢琪時有些訝異。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
蘇夢琪細細打量起畫著小煙熏的溫心悠,黑色的小禮服襯托得她肌膚勝雪,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腳上的銀色綁帶高跟鞋閃亮,鞋跟細長,極為適合她兩條筆直的腿。
整個人性感火辣。
「你也知道很晚了?」蘇夢琪冷哼,掃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快十二點了。這個女人最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了,要不是今天她不太舒服,沒有早早入睡,恐怕就不知道原來這女人天天在忙什麼!
溫心悠飛快地蹬開腳下的鞋,光裸著腳,自顧自地去廚房找水喝。
蘇夢琪不依不饒跟在她身後,「溫心悠,你現在能耐了啊!我天天給你照顧孩子,你居然在外面風流快活。」
溫心悠喝了一大杯水,才緩下來,這才慢悠悠地看向一臉不忿的蘇夢琪,「好啊,那以後我帶你一起出去風流快活,只要你家歐陽沒有意見就行。」
蘇夢琪一噎,磨著牙,恨恨地說,「溫心悠,那個男人是誰!你最近都在幹什麼!你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了!」
溫心悠看著漸漸有爆炸趨勢的好友,不禁頭大,「親,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怨婦的口吻說話?好像我背叛你似的。」
蘇夢琪哼哼,「那你快老實交代。」
溫心悠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忽閃,像是兩隻輕盈的蝴蝶,她扭著貓步,緩緩走近好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靠,這都看不出來!人家當然是在約會!」
蘇夢琪瞪大了眼,她最多以為那是送她回來的男人而已,可是現在溫心悠居然這麼大方的承認自己在約會了……
她禁不住嚥口水,不敢相信地確認,「你在約會?和那個跑車男?」
溫心悠點點頭,拿出了卸妝油,開始卸妝,兩條白嫩嫩的腿交疊搭在沙發上,小巧的腳趾上塗著熱情妖艷的紅色。
有情況!
蘇夢琪的眼睛瞇了起來,自己的好友短期內變化大得自己快要認不出來了!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包裝了起來,無一遺漏。
蘇夢琪走到窗戶邊,發現那輛車居然還在下面停著。
「心悠,他是誰啊?怎麼還不走!」
「ERIC,我以前的上司,我的新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