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一月二十九是個星期三,夜裡十二點,女人的哭聲又響起來。宿東飛迅速來到陽光房東面的窗戶向銀杏樹那裡望過去,依然漆黑一片,因為沒有路燈也沒有月光,所以什麼也看不見。他飛快地下了樓,從玄關的衣帽櫃內拿出羽絨服穿上,換好外出的皮靴,打開鎖後拉開了自家的大門。隨著大門的敞開,門燈亮了起來,同時寒冷的北風迎面吹來,像一隻有力的大手推了他一下。小區東北、西北角的燈都沒有亮,可能是燈泡壞了,小小門燈的光線在這漆黑得像一塊整墨似的夜裡顯得是那麼微弱。刺骨的寒風和可怕的黑暗逼著東飛退回了屋裡,他關上大門,站在房間裡猶豫著,出不出去呢?寒冷、黑暗再加上李秋毅和田保苗關於山區可能有「鬼」的話,最終還是讓宿東飛放棄了出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他脫去了羽絨服、皮靴,鎖好大門上了二樓。過了一會兒哭聲停止了,東飛看了一下表,指針指示的時間還是十二點十五分。他回到電腦操作室,坐在椅子上想:「世上真的會有鬼嗎?」忽然他記起,李秋毅原先說過「會不會是某種小型野獸」。「也許他說得對,是動物的叫聲,每個月到了發情期就嚎叫。」宿東飛想,「要麼真是鬼,要麼是小動物,按上月的記錄明天還應該叫,我得想個辦法,看看是不是動物。」
第二天上午,宿東飛開車去了鎮裡,在一個販賣鍋碗瓢盆的小店裡找到了捕鼠夾,他買了四個帶了回去。晚上七點多鐘,東飛在大樹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安放了一個夾子,夾子上有專用的誘餌。在放置東邊的捕鼠夾時,他感覺踩到了硬的地面上,用手電一照,是幾塊衛生間用的地板瓷磚碼放成一條,天氣冷、又很黑,而且還刮著大風,東飛沒有多想趕緊跑回了家。十二點鐘,那恐怖的哭聲準時出現了,大約十幾分鐘後中斷了,他覺得聲音持續的時間似乎比前幾次短了些。「有可能是捕鼠夾捕獲了小動物?可是並沒有聽見小動物的尖叫聲,等天亮了看看就知道了。」東飛心想。
天剛濛濛亮,宿東飛就起來了,他下了樓跑到大樹下面查看捕鼠夾。結果令人失望,上面什麼也沒有。他站在樹下想:「看來不是小動物,這麼冷的天小動物應該也不會出來,難道真有鬼物?」一股寒風吹來,他打了一個寒戰,才發現自己沒穿棉衣,便趕緊回到了屋裡。
晚上宿東飛覺得很冷,「可能是感冒了。」他想,忙從抽屜裡找出感冒清熱沖劑喝了,到了夜裡還是發起燒來。連著兩天頭痛發熱,但沒有嗓子疼、打噴嚏等其它感冒症狀,東飛還是第一次生這樣的病。吃了退燒藥,溫度下來了,可四五個小時後就又燒了起來。 到了第三天上,東飛趁著退燒藥起作用的時候他開車回了父母家,去「酒仙橋職工醫院」看病,醫生判斷是重感冒,打了點滴,蒸騰了一個星期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