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千尋 西域謎團——功夫女駙馬(架空王朝篇) 夜盡天明
    一行人穿廊過院,繞過數重瓊樓玉宇,方至夜宴之殿中。

     暮色悄無聲息地黯淡下來,夜殿中燭火輕燃,卻仍無法驅散那份昏暗壓抑。

     三人步入金碧輝煌的殿中,待得賓主落座,宮中樂師輕弄琴弦,便有絲竹之音幽幽傳來,高山流水之聲繞夢,宮女井然有序地呈上珍饈。

     但聞幾聲尖銳呼嘯破天,殿外煙花綻放滿天,璀璨輝煌,宛如連綿不斷的流星雨,和著潔瑩雪絮,自雲巔傾灑而下,盛世良宵之景盡顯。

     幽靜的客棧中,一少年憑窗極目眺望夜空煙花,手持一隻琉璃青玉盞,茶色如胭脂未褪,綿延著清茶的香氣,一襲黼黻錦衣隨著晚風輕揚,精緻無瑕的面容,在明滅的殘燭之中,潔美得無一絲雜質,勝似那畫中謫仙。

     侍立在旁的老者趨近一步,恭謹地微微一揖,「少爺,您為何要幫他?我們此次來西域身負重任,如果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可就……」

     他抬手止語,將白玉茶盞遞予老者,一顰一笑俊美如仙,瞳仁透明的猶如一塊水晶,「無妨,西域的瘟疫我總無法視而不見,既然暫時不能現身,也只好拜託他人。而且,我知道她是好人,定會毫不猶豫解救百姓!」

     他復又回身眺望夜空,「我也不知是我幫她,還是她幫我……」

     縹緲谷入口,雲霧繚繞,一紫衣面具少年仰望著遠空絢爛煙花,纖細的眉宇緊軒一線,卻又含著淡淡陰鬱,輕鬆悠然間,一派妖媚蠱惑的風韻。

     他的身後,兩名侍女在曼陀羅花海中淒厲掙扎,轉瞬之間,便已瀰散了影跡。

     他掌下風起雲湧,凝聚著殺意騰騰的靈力,晶瑩剔透的夜光杯齏粉,伴隨著絲縷濃稠嫣紅的鮮血,自如玉指縫間簌簌滑落,隨風飄散……

     一道璀璨的幽紫流光,自鏤紋玉石扳指中波盪開來,漣漪般迅猛擴散,周圍虎視眈眈的一地毒物,隨之肢解粉碎,化為細沙灰飛煙滅。

     這舉國的歡慶,秋毫透不入風景如畫的深谷,卻在少年心底碾出幾條刻痕。

     長信宮燈將大殿映得亮如白晝,席間籌觥交錯,炫目迷離。

     大殿深處主位上的國王輕撫灰須,一雙炯炯威目直覷右首的我,慈眉含笑道,「如今駙馬立下大功,這些都是為駙馬慶功的,還望駙馬盡興。」

     「多謝大王,讓大王費心了。」

     掃望滿場衣香鬢影,我卻全然無心於此,忽覺眼前驟然一黑,竟是被一雙手蒙住,而那雙手柔膩溫軟,恍若雪玉瓊花,帶著淡淡清香。

     正待狐疑間,卻聞身後傳來一道若黃鶯出谷的少女之音,瞬時驅散了滿場浮華,「駙馬,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可還記得我?」

     我放下金樽,幽幽一歎,「月讀你是公主,要注意形象。」

     「我才不管那些呢,麻煩死了!」

     眼前驟然亮了開來,月讀坐落我左畔空位上,喜笑盈腮,逕自與另側的慕容清談笑風生,把酒言歡,豪爽笑言,往往惹得慕容清面紅耳赤。

     我一身銀袍神秀輝煌,頭戴圓形絨帽,盤膝坐於紅毯上,望著滿桌珍饈佳餚,卻是食不知味,逕自鬱鬱寡歡,右側的冷流雲亦只靜默凝著我。

     忽聞磬簫箏笛之音相繼奏起,絲竹悠揚中,但見兩行西域舞姬由偏殿翩妍而至,俱是赤足露臂,虹裳霞帔,鈿瓔纍纍,腰肢輕若乳燕,煙蛾斂略不勝態,週身挽各色綾羅,宛如流水靜垂,行動間紅飛翠舞,佩聲珊珊。

     滿座華衣貴胄,都被如天外而來地舞姬吸引了視線,驚歎不能自持。

     舞姬匯於殿中,踏樂起舞,纖姿轉旋如回風飄雪,舞裾斜曳,若彩雲騰飛,斂步垂手,如柳絲嬌柔,香風間旋眾彩隨,綾羅輕舒漫卷。

     一時之間,整座大殿都染上了朦朧的旖旎,讓人只覺如在幻鄉。

     樂曲漸轉高昂,鏗錚若跳珠撼玉,舞姬風袖低昂,攜出風情萬種,霎時嫣然縱送,平地飛天,漫天綾羅隨之騰蛟起舞,一時千百飛虹齊綻,齊齊擊在兩排鼓面上,帶出陣陣轟然鼓聲,隆響繞空不散,引得滿座拍手稱絕。

     西域的舞姿,較之中原的柔美飄逸,更多了幾分獨特的英氣。

     樂曲中序擘騞初入拍,其聲如秋竹暴放,春冰綻裂,舞姬單足點地旋舞,帶起週身彩綾紛飛,如上元點鬟招萼綠,又似王母揮袂別飛瓊。

     一舞盈盈散綺霞,翔鸞收翼,終曲長鳴,如空中鶴唳,歌聲似磬韻還幽。

     我飲下一口杏花甘露,微抖銀色袍袖,輕瞥一眼手中緊攥的琉璃瓶,只覺如坐針氈,只盼能將此解藥盡快讓蘇游影服下,好解心頭之憂。

     心急難耐之下,我霍然站起身,卻忽覺一陣酥麻襲將上來,復頹然坐倒在地,轉目卻見同坐二人亦是身形癱軟,丹田空空蕩蕩,竟調不出半分內力。

     糟了,我們中毒了!

     滿殿舞姬竟一掃之前柔媚似水的嬌容,轉瞬覆上一臉肅殺,玉臂輕揚,霎時寒光齊閃,竟各自手中綾羅中取出一把彎刀,將我們團團包圍。

     滿座顯赫亦掀袍而起,露出一身侍衛布衣,紛紛抽出腰間彎刀,列隊於前!

     尺景前鶯歌燕舞的旖旎,轉瞬被一種凌厲的肅殺,取而代之!

     月讀手中酒盞頹然掉落,腕間銀鈴輕顫飄響,驚慌失措地扶過一旁委頓在地的慕容清,俏麗面容已成煞白,「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國王掃過我們三人,自正位主座上負手步下,笑得詭譎倨傲,「放心,他們只是中了千草軟骨散,暫時內力全無,兩日後便會自動解開!」

     月讀藍眸中光華一閃,晶瑩炯然,「為什麼我沒事?」

     「你早已不知不覺地服下解藥,所以才能安然無恙。」

     我掙扎著撐案起身,直直遙望侍衛掩映後的國王,心下卻是清明如鏡,「你的目的,莫不成也是破曉天書?可惜天書不在我這裡!」

     他立足於五丈外,負手遙睇著我,笑不可抑,「駙馬何必明知故問,你騙不了孤王,你能找到如此妙法解救西域瘟疫,定是從天書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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