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
「永定侯命我們務必請您借出連心玉。」縣令再度低聲下氣地向他請求,看他能不能在聽到永定侯的名號之後把氣焰收斂點。
洛夜不屑地冷哼,「不借。」
縣令婉言婉語地向他苦苦請求,「永定侯只是想欣賞把玩您那塊稀世珍玉數日,七殿下,請你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們。」
這個三哥,又把麻煩推給了他。
「叫永定侯把他的人頭借我幾天,我就把玉借給他幾天。」洛夜遠比他還要來得陰險張狂,「我也只是想欣賞把玩一下他那顆很稀罕的人頭,請你們不要為難我,就成全一下我這小小的心願如何?」
「你……」忍不住一身怒氣的武將,當場差點對他拔劍相向,而一旁的縣令趕忙按住武將,低聲地在他耳邊勸忍著。
洛夜竟在唇邊露出囂傲的訕笑,讓一群跟著來的官員們全都緊咬著牙,試著不要讓肚內的火氣就此爆發。
「那……」縣令再度抬首望向他,困難萬分的低吐,「請您在這兒借我們看一下那塊名聞遐邇的連心玉。」
洛夜漫不經心地問:「想看?」
縣令重重地點了個頭,「是的,還請七殿下務必成全。」既是不能借,那麼只要讓他們看一眼,這樣往後他們若是想動手行搶,也才不致搶錯了東西。
洛夜將腰間佩掛的龍吟劍一把擱放在桌案上,「問它。
「洛夜,你真以為你的武藝無人能及?」武將這會兒真的被他那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給惹毛了。
「劍下見真章。」洛夜淡淡挑釁,「何不來試試?」
「試就試!」武將撩起了衣袖,舉劍就要上前一消心火。
縣令忙扯住他的腳步,「別過去!」
「為什麼?」武將一把奪回自己的手,「這不是奪連心玉的大好機會嗎?」
「你難道沒看清楚那把劍是什麼劍?」縣令抖顫著身子,兩眼不停地看著洛夜桌案上那柄遠比連心玉還要出名的龍吟劍。
「劍?」武將扭頭過去,也不覺得那柄在劍身上似雕了一條青龍的劍有什麼不同。縣令在他的耳邊低喊著,「那是四大神劍之一的龍吟劍!」
四大神劍分別是指紫電青霜、寒冰劍、龍吟劍和女媧劍。
「一柄劍有什麼好怕的?」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縣令拚命對他搖首,「你不懂。那柄劍根本就不是什麼好劍,「那是一柄邪劍,它噬血。」
這些年來,被洛夜審刑處死的人,人數根本就不及被那柄邪劍噬去的人命來得多,而洛夜本身又是個說正不正、說邪不邪的怪人,他膽敢不奏法諭令就判朝廷命官的罪,誰曉得他會不會也不請諭令當庭就舉劍奪人命?
「噬血?」武官愣了愣。
洛夜輕撫著龍吟劍的劍身,淡淡地對他詳解,「意思是我的這把劍,它飲人血為生。」武官推開了一旁阻攔的縣令,「不過是一把破銅爛鐵,你當它是活的?」說什麼笑話,鋼鐵鑄成的東西會飲人血?
「如果你們能靠近我一個劍身的距離,我身上的這塊連心玉,你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洛夜將龍吟劍筆直地擱在桌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們。
「我就來領教領教!」武將說著就毫不考慮地向前大進三步。
低低的嘯吼聲自洛夜的桌案上傳出,陣陣寒透至骨子裡的冷意,緩緩地自龍吟劍周圍四散開來,冷意迅即竄進所有人的四肢百賅,恍惚間,每個人彷彿看見了一條青龍正在桌案上揚起頭,款擺著青綠的身子與金亮的利爪.昂首朝他們嘶嘶咆哮。
知縣忍不住大大地打了個寒顫、「龍……」
「這柄劍……會發出聲音?」武將硬生生地頓住腳步,不敢置信地揉著雙眼。
洛夜森涼地淺笑,「這是龍鳴聲。」
「龍……龍鳴?」武將嚥了嚥口水,原本躍躍欲試的腳步霎時顯得沉重不已,反倒變得有些虛軟。
「它在告訴我,它餓了。」洛夜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嘶嘶低嘯的劍身,寒目—一掃視他們,「它說,它要喝熱騰騰的鮮血。」
「下官等告辭!」一聽完他的話,縣個忙拉著所有一起來的同僚倉皇地衝出大殿。
「愚人。」洛夜冷淡地輕嘲,「比三歲小孩都好騙。」
殿堂上,除了一大票被嚇跑的永定侯的人外,所有留在堂內走不開的人。個個都木青著一張臉,瞪大了眼直看著那柄比妖魅更邪異的龍吟劍。
「永安大人。」洛夜以劍尖輕敲著桌面,讓那個也被嚇壞的永安回過神來。
「什……什麼事?」永安怯怯地應著,膽戰心驚地步向他的面前。洛夜轉了轉眼眸,「明日我要離開這裡,今晚,你就在這兒為我設個酒宴,這些拜帖上的人名,就是我今晚宴請的名單。」
「您……不是說不見任何人嗎?」來了這裡數天,任何要拜訪的人都被他給踢出門外,怎麼在他要走的這個節骨眼上,他反而要設宴?
「叫這些想見我的人今晚全都來這兒見我。」洛夜隨意拿起其中一張拜帖,眼眸森幽幽地說,
「要是有一個敢不到,我會將他們的底細全都翻出來審,到時他們就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捉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