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古岳彥後,地藏王又轉過頭來拉住冥澈的手,將它按在軒兒的脈穴上。「冥澈,帶她到裡頭的廂房。在黑無常來前,繼續穩住她的心脈。」
因為過度心慌而無法思考的冥澈,言聽計從地照做,牢抱起軒兒後就往廳裡頭快步飛奔。
十萬火急自輪迴殿被人請來的黑無常,在一抵達後。便由古岳彥領著她到廳後的廂房裡火速救人。
黑無常坐在床榻邊緣,小心翼翼地為似印翻過身,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背後那道又長又深的傷口。
「黑大哥。」古岳彥站在他的身邊,很難得看見他的面色會如此凝重,「她怎麼樣?」
有一雙能夠治癒百疾神手的黑無常,無論任何藥石罔救的重傷重症他都能治癒。
「傷得不輕。」黑無常歎了口氣,邊說邊挽起衣袖,準備先處理軒兒身後的傷口,再治療她體內的重創。
佔有慾和嫉妒心極重的冥澈,讓老婆隨便被他碰就已經讓他很不滿了,但是為了軒兒,他暫時忍住了怒火,憂心如焚地望著他,冷冷的問道:「你有沒有辦法治好她?」
「以我的能力,應該可以。」黑無常緩緩的向他頷首,算是給他一個保證。
黑無常攤開兩掌,掌心幽幽地冒出了兩叢柔和明亮的光芒,他將雙手輕按在軒兒身後的傷處,全神貫注地使上力氣,讓軒兒自肩頭劃至腰際的傷口,一點一滴地緩慢癒合。
守在軒兒身旁的冥澈出聲輕喚,「軒兒……」
花容修白得無絲毫血色的軒兒,依舊靜靜地合著眼瞼,聽不見冥澈的聲聲呼喚。
冥澈忐忑不安地看著她,「軒兒?」為什麼在有一雙神手的黑無常醫治下,她還是不睜開眼來看看他?是不是黑無常來得太遲了?
「冥澈大人……」眼看擔心的冥澈在軒兒耳漫不停的呼喚,這讓黑無常一再地分神,忍不住想要請他走遠一點,免得他無法全心全意地醫治。
「你不能死……」冥澈緊握住似印冰冷的小手,殷殷地在她的耳邊懇求,「無論如何,你不能拋下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岳彥老弟。」趕不走冥澈,黑無常只好向杵在一旁的古岳彥求援。
古岳彥馬上強硬地拖著冥澈離開床榻,「你在這裡只會妨礙黑大哥救人,跟我過來。」
眼看著氣息孱緩、血色盡失的軒兒像個木偶般地動也不動,冥澈的心就忍不住陣陣絞痛,絕望感像張大網般緊纏住他,在他的腳邊繫上了沉重的枷鎖拖曳在地,在他的心版上響起沉重的拉扯聲,讓他每一個想靠近軒兒的腳步都走得那麼地辛苦。
雖然他們兩人就近在咫尺,但他卻覺得命運將他們兩人分隔得遠遠的,彷彿永遠也靠近不了她,而他再也不能將她攬在懷裡,也來不及告訴她還來不及聽到的答案。
時間像流水般地緩緩流逝,廂房內的燭火燒完了一根又換上了一根,不但躺在床上的軒兒動也未動過,額間沁滿汗珠急著救人的黑無常也一直不出聲,這讓冥澈越等越沒耐性,也越等越絕望。
無法忍受下去的冥澈禁不住地問:「這黑大鬼到底行不行?」
古岳彥陰沉地扯了一下他的衣領,「你懷疑黑大哥的能力?」
「你看看。」冥澈一手指向床榻「都過這麼久了,軒兒還是動也不動,就連眼睛也不睜開來!」
古岳彥用力拉他坐下,「黑大哥還未為她療傷完畢,你就捺著性子再等一等。」
「等?我還要等什麼?」冥澈將指埋進濃密的黑髮裡,絕望地低喃,「等我心碎?」
「姓冥的你有完沒完!」古岳彥因他心火都冒上來了,「黑大哥那雙可治百疾的神手,可從未讓任何一條性命從他的手上溜走過,你再敢從這裡胡鬧,才真的是害了你家愛妻!」
冥澈緊閉著雙眼。無論古岳彥怎麼安慰,他的耳裡就是聽不進隻字片語,只能在心底拚命祈求軒兒能夠攀過生命這一座高不可攀的高牆,再度睜開她那雙柔媚似水的眼,好好的再著他一眼。
「是誰傷了你的女人?」為了不讓冥澈繼續胡思亂想,古岳彥乾脆轉移他的注意力。
埋首在掌心裡的冥澈,身子猛然一震,目露凶光地抬起頭來。
「閻羅王……」那個老傢伙殺他不成,就連連派人來殺軒兒兩次,他若不去找他算這筆帳,他冥澈這兩個字就倒著寫!「那個王八蛋……」
古岳彥越看他的眼神越覺得不對勁,「冥澈?」糟了,他該不會是起錯話題了吧?
「岳彥,我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辦,在我回來前,請你和黑無常代我好好看著軒兒。」冥澈一改前態,面無表情地立身站起,轉首對古岳彥交代。
「你想去哪裡?」古岳彥警戒地在他移動腳步前先一步攔住他。
「閻羅殿。」
古岳彥立刻反對,「不行!」養有食客三千、人力眾多且冥界的高官們全都聚集在那兒的閻羅殿,哪是他一個人說闖就能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