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吃了請負責!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099 無論哪裡,我都會帶你走(4000+)
    許陌脫掉繁重的婚紗,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唇角卻劃開一抹苦澀。

    她看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自嘲一笑。

    想不到她自以為是學習了六年的成熟,是那麼的經不起考驗。一旦發生些什麼,莫說警察該有的理智,她竟然什麼也思考不出來。除了發瘋的亂鬧,還是亂鬧。

    她將水龍頭打開,熱氣繚繞在狹小的空間裡,朦朧了玻璃鏡子。

    她低頭看著洗漱台上放著的東西,再次出了神。

    那些東西,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那都是她六年前用過的化妝品以及洗漱用品。

    牙刷,牙膏,漱口杯,洗髮露……這些都沒有改變。

    只是不同的是,陸淮安在旁邊,都放了一模一樣的新的。

    她洗了臉,泡在浴缸裡,任由水蒸氣撲在她的臉上,化作熱水順著她光滑的肌膚慢慢滑下。

    她慢慢的閉上眼,腦袋裡溫言和陸淮安的身影不停的交替著,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她的身體慢慢下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泡沫的原因,浴缸顯得格外的滑。

    熱水漫過她的下巴,嘴唇,鼻尖,然後是眼睛,直至頭頂……

    她覺得安靜極了,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被隔離開來,整個世界裡只有她一個人,安詳而寧靜,沒有任何傷害,沒有任何醜陋的嘴臉,她也不需要去做任何艱難的面對。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一聲兩聲,然後越來越急促。

    她聽見陸淮安的聲音,他著急的喊著許陌,甚至開始撞門。

    可是她不願意去理會,她只是想安靜的待在這裡,沒有任何人的打擾,她也不需要去應付任何人。

    *

    陸淮安見裡面沒有動靜,心裡更加著急,他奮力的撞著門,他從來沒有這一刻那麼憎恨這個門的存在。

    他的臉陰沉得厲害,他腳下用力踹了十幾腳,才將門踹開。

    他站在門前,看著平靜的水面,浴缸裡的水因為許陌的下沉而溢出了很多,灑在地板上,到處都是泡沫。

    他彷彿失去了力氣,竟險些摔倒在地上。

    「許陌——」

    他的聲音暗啞得厲害,他三步並兩步的跑過去,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將許陌從水裡拽出來,可是水面那樣平靜,平靜得可怕,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竟無論如何也不敢動作。

    他在害怕。

    而就在這時,許陌因為被打擾,她不悅的皺了皺眉,從水裡探出頭來,聲音有些嘶啞,「我沒事。」

    陸淮安將她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泛紅,薄唇緊緊抿在一起,臉色冷得駭人。

    他一把拽過她,將她死死箍在懷裡,也不管她痛不痛,甚至不管她是不是沒有穿衣服,不管她的反抗,他用力將他嵌進自己的懷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少自己內心的害怕和恐懼。

    他只有真實的感受著她,將她放在自己的手心和懷裡,他才能確認她是真實的。

    他害怕他一旦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許陌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她嘶啞著聲音虛弱道:「陸淮安,我喘不過氣了,咳……」

    陸淮安這才放開了她,可是他的手,卻用力捏著她的手臂,眼神陰冷。

    「你剛才想要做什麼?」

    許陌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個樣子,她微微愣了一下道:「我只是想靜一靜,我沒想自殺。」

    陸淮安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她話的真假,在確認她無事後,他目光微微向下,落在她在泡沫間若隱若現的胸前。

    許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微紅,微怒道:「出去!」

    陸淮安卻沒有動作,他仍然拽著她的手臂不肯放開。

    許陌身子往下沉了沉,可是這一動作,卻刺激了陸淮安,他沒有多想的將她往上提,可是這一提,卻因為用力過猛,許陌整個上身都被他提了起來,光滑白嫩的身子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稍一怔忪,下一秒,眼裡竟然泛起了淫光。

    許陌又急又羞,無奈雙手被他禁錮著,只能怒道:「你放手!給我出去!」

    陸淮安這才放開了她,轉過身去。

    許陌將身子往下沉了一些,直至淹沒到脖頸處,然後又用泡沫將自己的身體遮個密密實實,才罷手。

    可是陸淮安卻沒有動彈,他只是背對著她,似乎並沒有出去的意思。

    「陸淮安,你到底還讓不讓我洗澡,你給我出去!」

    「陌陌……我不轉過來,但是讓我守著你好不好?」

    她在他的聲音裡聽到的顫音,她心裡一動。

    陸淮安苦笑道:「陌陌,他不要你,還有很多人要你。你就這麼非他不可嗎?為了他,你竟然可以狠心拋棄這麼多愛你的人,他在你心裡,就這麼重要嗎?」

    「我知道,六年前的那一次,讓你沒有辦法原諒我。可是許陌,我用了六年的時間來悔過,甚至,會用一生的時間……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對我懲罰還不夠嗎?讓我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對自己厭惡,嫁給別人,甚至……為了其他男人自殺。許陌,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我已經不去奢求其他的了,我只是想陪著你,難道,這都不能讓我如願嗎……」

    「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許陌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沉寂多年的某個地方,忽地柔軟了幾分。

    她微微歎了口氣道:「我不會自殺的,我怎麼會自殺呢。溫言那樣對我,是我活該。我已經是小孩子了,不會遇到一點事情就要死要活,況且,我本也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死可以解決問題,那麼這個世界上不知道每天會死多少人。」

    「陸淮安,我只是想靜一靜。我現在很亂,我沒有辦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可是我知道,我沒有辦法不去面對,所以,請你讓我現在靜一靜,哪怕只有短暫的一刻也好。」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自殺的。」

    陸淮安身子頓了頓,半晌,終於起身離開。

    直到浴室的門再次被關上,許陌才頹然的閉上眼。

    *

    許陌將近泡了一個小時的澡才出去,期間陸淮安不時的來敲浴室的門,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後,才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她穿著一件藍白波點的睡衣,那是六年前,她故意買回來的。

    那時她才十九歲,不懂穿性感睡衣,縱然花了些許小心思想要勾引她,她也最多只買了一件V領的回來,絲質的面料將她的身材很妥帖的襯托了出來。

    她走到客廳,陸淮安已經將弄好的牛排端了出來,色香味俱全,讓人口味大開。

    他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向許陌,望著她收拾好的樣子,愣住。

    許陌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奇怪道:「怎麼了?」

    陸淮安輕咳了一聲,側開頭去,道:「吃飯吧,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說著極為紳士的為她拉開座椅,等許陌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等許陌拿起刀叉,他又將許陌的盤子放到自己面前,細心的為她切好牛排,每一塊的大小都把握得極好,不至於太大,也不至於太小。

    「吃吧。」他將弄好的牛排還回到許陌面前。

    許陌看著他的動作,想起了溫言。

    還在不久前,那個男人也這麼細心的為她做過這些事,他們在天台露營,一起看星星,吃燭光晚餐,做著那些情侶間為了浪漫而做的事。

    可是那個男人,卻在今天早上,在她最恥辱最脆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拋棄了她。

    他在他和她的婚禮上,拋棄了她。

    早上的時候,她因為打擊失去了理智。沒有能力去思考其他的什麼。

    那時候,她只知道,她的人生可能就此毀了,她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因為那個被有心人利用的視頻,原本將她看做準兒媳婦兒的溫家拋棄了她,溫母甚至辱罵她想要打她。

    而溫言,這個本來應該成為她丈夫,守護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卻在那時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他對她,只有懷疑,沒有信任。那時候她其實是覺得對不起他的,他對她的好,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也不願意這樣傷害他,她希望他能夠相信她,相信她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可是他不信,他只是沉浸在自己被背叛的打擊之中,他從來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想過。

    當她問他,「我,你還願不願意娶」時,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多麼希望他能夠和她一起面對,能夠做她堅強的後盾,可是這些她所希望的事,他一件也沒有做到。

    他一定不知道,他在婚禮上的反應,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還有許父,她不知道市長的女兒發生這樣的醜聞,他會不會受到什麼牽連……

    陸淮安看她發愣,以為她又像早上一樣,急道:「陌陌,你先吃點兒,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許陌回過神來,點點頭。

    陸淮安做的牛排是極好的,他的手藝是熱愛廚藝的白欽手把手教出來的。只是可惜的是,六年前他們在一起那會兒,他總是很忙,所以也只做過一次給她吃。

    許陌咀嚼著,原本她日思夜想的味道在此刻吃來,卻是味同嚼蠟。

    陸淮安見她吃得很是艱難,蹙眉道:「不好吃嗎?」

    許陌搖搖頭,放下刀叉看著他,有些尷尬道:「上午那樣懷疑你……抱歉。」

    上午的時候她失去理智,同時也只是為了找到一個宣洩口,所以才那樣對陸淮安,幸好陸淮安吼她,才讓她清醒了一些,不至於說出更傷人的話。

    正如他所說,如果他真的想毀了她,他可以在那晚毫不猶豫的要了她。他知道她的性格,如果真的是那樣,她同樣不會嫁給溫言。

    可是那晚,他沒有那樣做。

    陸淮安勾了勾唇,道:「那就多吃點兒,當是懲罰了。」

    許陌抿了抿唇,道:「陸淮安,謝謝你。」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巧的出現在婚禮上,但是她卻清晰的記得,他逆光而站,如同天神般為她伸出的手。

    她不知道如果那天沒有他的出現,在那樣的情況下,她該怎麼面對下去。

    陸淮安自然知道她在謝什麼,他寵溺的看著她,認真道:「陌陌,你知道的,只要你願意,無論哪裡,我都會帶你走。」

    他的眼裡滿是認真,是她從不曾見到過的認真。

    可是這是多麼的不合時宜,她在同一天,被一個同樣認真向她說著承諾和保證的男人拋棄傷害,而現在,另一個曾經也將她拋棄過的男人卻在認真的向她保證著。

    他說——

    只要你願意,無論哪裡,我都會帶你走。

    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的事情讓人無奈,讓人哭笑不得。

    如果早在她沒有決定嫁給溫言時,他能夠出現,認真的說出這樣一句話,而她又能夠相信他的話,那麼現在,他們會不會就不用如此?

    即便是想,他們兩個卻怎麼也無法再靠近。

    而現在的她,哪裡又還有心情去思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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