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福的宮內。
楚凝香坐在床邊探看,有意無意地歎息一聲,搖頭道:「妹妹真是可憐,竟被皇后姐姐害得險些小皇子不保,唉……」
得知皇上根本沒懷疑這孩子的真假,還為此跟顧流芳大發雷霆,林錦福也微微有些得意:「那個賤人,我遲早要打死她!」
「妹妹不可,單靠蠻力怎能敵得她,你要聽我的,我可以幫你剷除這粒絆腳石。」
「你會幫我?」
楚凝香善意地點頭:「是啊,眾多嬪妃之中,有子嗣的惟你一人而已,她皇后囂張什麼?也不就是仗著有個小太子做她的護身符,你只要爭氣點,生個孩子出來跟她鬥,這幾日皇上肯定會對你千依百順,你就趁機多說幾句她的壞話,讓皇上厭惡她,反正你有孕在身皇上也不會對你發脾氣。」
「對,凝香姐姐你真聰明!」林錦福笑起來。
「她皇后一直不受寵,我一直認為這個位置妹妹當最合適,我們同仇敵愾,只希望妹妹掌管後宮後切勿忘了姐姐。」
林錦福被幾句話捧上天,笑道:「當然,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分得很清楚,誰敢欺負你,跟我說,我爹是開國大將軍林赫!」
楚凝香臉上陪著笑,眸底卻是一片冷光,甚有嘲諷。
傻丫頭,真的以為你爹能怎麼樣?且不說他現在已經過時,當年他跟顧流芳征戰沙場時,你還只不過是個躲在閨閣裡的小姐,如今把他請來,搞不好你還得被他扇幾巴掌,自己要的,只不過是騙你去跟顧流芳鬥,雞蛋硬是去碰石頭……
楚凝香冷笑幾聲,目光之中是無比的陰鷙與毒光。突然有人稟報道:「兩位娘娘,流芳皇后前來,說要看望娘娘——」
話沒說完,顧流芳已經大肆走進來,林錦福以為她是來道歉的,沉下臉來,「我說過,我養胎這段期間誰也不見,都滾出去!」
「把她給我抓下來。」顧流芳坐到椅子上,冷聲吩咐道。
楚凝香見氣勢不對,什麼也不說,就站在旁邊,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我懷著身子,你們敢……」
林錦福話還沒說完,雲姑姑已經一臉冷厲地把她從床上扯下來,連人帶被子摔在地上,顧流芳淡淡道,「後宮規矩可懂?」
「我要見皇上!」
「就算見皇上,你也得先給本宮行禮,你一個妾,有什麼資格在本宮面前氣焰囂張?」
林錦福被說得惱羞成怒,出手就要去打她,卻被顧流芳一手抓住手腕,猛地一折,整個人又用力地甩出去,「敢對本宮動手,罪加一等!」
「你,你敢打我……」林錦福氣得不行,無奈她現在身上略有風寒,四肢發軟,何況力氣本身也就不如顧流芳大。
顧流芳冷笑一聲,「本宮親自動手打你,那是看得起你!雲姑姑,美人頂撞皇后是什麼罪過,依法可以處什麼刑?」
「罰跪,面壁,或抄寫戒律。」雲姑姑說道。
「你想哪一種?」
「你敢!」
林錦福自恃有胎兒在身,認為顧流芳沒膽子處罰自己,恰恰相反,顧流芳還就專門處罰有他孩子的:「本宮罰你跪在這兒,兩個時辰。」
林錦福咬牙切齒,「我不服,我要見皇上——」
顧流芳一巴掌扇過去,道:「你以為皇上就能是你的護身符?本宮有一千種方法玩死你,不要拿你的無知,挑戰我的底線。」
旋即林錦福被罰跪兩個時辰,雲姑姑在旁邊監督,一敢站起來,則時間重算。
顧流芳在殺雞儆猴——
也只是拿她第一個開刀,慕容婉兒,趙如雪,還有剛才站在旁邊的楚凝香,呵,這些當日在場的人一個都別想跑掉!
納蘭廷玉對她不仁,她則對他不義,她忍受那麼多年,就是為等他一個解釋,可是他貌似毫無悔過之心,解釋之意?
他現在已經完全偏袒向後宮的女人,甚至幫著她們欺負自己。
北冥太后一句話說得好,她顧流芳當初一個小小宮女尚且敢跟一國太后頂嘴,何況她現在掌著後宮,貴為一國之母。
她只不過是近些年看得懶淡,所以才諸多不理會她們的幼稚,可惜我不犯人人犯我,那就別怪她先下手為強,開始反擊!
朝堂上東陵莫黓柳奚笙為自己撐腰,她怕什麼?
後宮裡北冥太后容太妃為自己後盾,她怕什麼?
真正該感到害怕的,是這群後宮之中閒著無事日日找是非的女人,從今日起,誰再得罪她會很難過,非常難過——
林錦福一直跪到半夜裡,本來兩個時辰不用那麼久,可惜她性子倔強,跪得累就想站起來,口口聲聲想要找皇上做主。
倒是有人去向納蘭廷玉稟報,但是管用嗎?
且不說那孩子本身就是孽種,他正煩心該怎麼剷除,更何況他之前一時氣憤,錯怪顧流芳,現在只擔憂這怨越結越深厚。
顧流芳能夠去找林錦福算賬,說明還沒什麼事,讓她鬧去便是,教訓教訓林錦福也好,她公然在後宮與禁衛軍統領私通,居然此事張揚得連柳奚笙都知道,感歎柳奚笙權勢之大的同時,林錦福也確實太過囂張,林赫養的這個女兒實在不怎樣。
第二天時,北冥太后來訪甘露殿。
這確實令顧流芳有些詫異,原以為那麼對林錦福,第二天該找上門問罪的是納蘭廷玉,但是卻沒想到是北冥太后前來。
「顧流芳,林錦福是不是跟你有過節?」喝著茶,北冥太后淡淡地問道。
顧流芳點頭,「算是吧!」
「哀家給你個好處,現在她懷著孩子,你吩咐人去她安胎藥裡下毒,至少把孩子弄死。」北冥太后口吻平淡,就像喝完水那麼簡單。
「為什麼?」顧流芳真的有些驚愕,「那不是你的孫子嗎?」
「那個賤人投靠容太妃,遲早要被哀家教訓,何況林威那些事以為哀家不知道,其實哀家清楚得很,一個賤人和一個孽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