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女軍師 鋒芒漸露 (八十四)
    南越丞相一年前就已經死去,所以丞相一職一直留空。

    顧流芳也記得,當初在丞相府看雜技表演,但是七夜的出現擾亂一切,自己救了他,卻換來他大鬧丞相府,猛獸肆意屠殺。

    想來過去一年,也不知道七夜現在究竟過得如何?那會兒真美好,至少柳奚笙不會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聲威脅……

    「待孤派人給你修座丞相府,這幾日你就先暫住這兒吧。」軒轅桀煜領她到一處宮內。

    「軒轅桀煜,不要說你看不透我的把戲?」顧流芳淡淡地一問,她很好奇,為什麼他沒有殺自己,反而封自己為丞相。

    「你的把戲只是徒增笑料,孤自然看得出。」軒轅桀煜高深莫測地一笑,道:「只是知人善用,孤此生最好人才良將,不管你怎麼樣,一個小小的女子能夠大破東楚,瞬間殺掉我南越大將軍,此等行為皆非常人所能為,孤很欣賞你的能力。」

    「可是強擄我至此,你不怕身在曹營心在漢?」顧流芳覺得被他耍了一通,原來打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殺自己,卻騙自己演戲。

    「北漢弱,南越強,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軒轅桀煜滿是自信。

    顧流芳懶得跟他多說什麼,自大狂,憑什麼說南越比北漢強?

    強極而衰,這才是古今定律!

    總有一天,北漢要攻佔南越,她要親自令他為今朝的無知付出代價。

    一襲白衣陡然映入眼簾,仍是玉樹臨風,卻少幾分疏狂,顧流芳望而卻步,軒轅桀煜在旁介紹道:「這是朕的心腹,柳奚笙。」

    「參見丞相大人!」柳奚笙恭敬地行過一禮,二人眉目間,情愫複雜。

    「皇上,可否讓我跟柳大人單獨說幾句話?」

    軒轅桀煜皺一皺眉頭,道:「那孤先走——另外,奚笙是奉孤之命前往北漢抓你,雖是開罪於你,但你也不要為難他。」

    「知己不會為難知己,對吧?」軒轅桀煜走後,柳奚笙嘴角勾了勾,這麼一句話,似自嘲,似玩笑,更似在撒謊。

    「如果你當我是知己,又怎麼會幫他人害我?」顧流芳口氣嘲諷,甚有心痛。

    她也已約莫猜出幾分,恐怕兩人的第一次相見,他的接近,他的關懷,全部都是虛情假意,只是為把她擄來南越交差。

    柳奚笙默然無言,良久,淡淡道:「情非得已。」

    「那麼,又是誰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顧流芳又是嘲諷一問。

    「流芳!」柳奚笙唇邊溢出輕薄一歎,道:「你以為,十載寒窗,真的能夠做到無慾無求嗎?讀書人,又有哪個不在乎功名二字?」

    十載寒窗,自古以來都是為功名忙。

    他自認無法做到那份瀟灑,要他讀十年詩書,滿腹經綸,不考取功名,卻在湖畔泛舟虛度光陰,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顧流芳自嘲地笑了,她還以為世間當真有此神人,超凡的謫仙氣質,卻原來也只是滾滾紅塵之中的一個忙碌者——

    而已。

    「你苦讀十載,不及我轉瞬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嫉妒嗎?」

    「你乃我知己,柳奚笙生來便狂妄,不服任何人,但是惟流芳我心悅誠服,或者說,你我之間已經無高低,無對錯。」

    一番話說得深情若此,顧流芳卻是淺淡一笑:「你口口聲聲我是你知己,但是我這個做知己的,卻真的猜不出你的心思。」

    他疑點甚多。

    之前說他自己是北漢人,家中富裕,但是現在卻成南越皇的心腹,原因何在?

    而且既然他說寒窗十載是為功名忙,那麼定是想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可是做皇帝心腹並不為人所知,更非官員,滿朝文武無人知曉他,史冊更不記載,他哪來能光宗耀祖?像他如此疏狂之輩,更有才學,又怎可能甘心淪為暗地裡的心腹?

    「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柳奚笙很真誠的口吻,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卻確確實實是在傷害著她,也應那句情非得已。

    「南越我只認識你一個人,我可以信你,你能幫我逃離南越嗎?」顧流芳也從來沒有打算怪過他,只不過各為其主而已。

    「你得離開,自然得離開,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柳奚笙搖頭道。

    顧流芳見他似乎已有佈局,也便沒有再問,出了房間,既然要在南越待一段時間,就正好探查探查南越的大致情況先。

    乍出房門,顧流芳卻有些不知怎麼走。

    畢竟兩國皇宮的佈局是完全不一樣的,路形交錯,線路複雜,何況就是北漢的皇宮她也走不大懂,只能記住宸和殿的位置,也是近日才大抵走得通。

    「帶我去四處走走?」顧流芳朝柳奚笙求助,她想快速熟悉南越的路形,或許她在南越的這段時間,還能做些什麼也說不定。

    「好——」柳奚笙想也不想答應下來,南越皇宮他自是熟悉得很,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陪著她走:「流芳,不生我氣了?」

    「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理,而且,我為什麼要生你氣?」顧流芳淺笑,一邊環視四周,快速地記下四周環境。

    「人說不在乎,就可以完全不生氣。」柳奚笙有些淡淡地失落道。

    「未必!」顧流芳勾了勾唇,「你我乃知己,知己之交無關雙方家世,背景,作為,對錯——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當然,她再次生他的氣已經是後話。

    柳奚笙淺笑如蓮,顧流芳道:「可還記得那首西江月?」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淒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褲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兩人不約而同地一笑,顧流芳突然意識到什麼,瞥一眼他的神情,卻覺沒什麼大異,他是南越皇心腹,怎麼可能……

    難道是自己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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