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鬥?」軒轅桀煜皺一皺眉頭,「文鬥孤不行,而且你詭計多端,孤要是著你的道怎麼辦?我們還是比試拳腳好。」
「你若比拳腳,我便偏不與你比,你可以殺了我,可是你終究沒能贏我。」
「你……」
軒轅桀煜有些慍怒地咬牙,「好,文鬥比什麼!」
顧流芳不冷不熱地道:「既然是文鬥,我們便來考考繁文縟節,南越看似是大國,但是依我看來,早朝好像也不怎麼規矩。」
「好笑——」軒轅桀煜大笑幾聲,道:「南越豈是你們北漢比得?金鑾殿莊嚴肅穆,氣勢昂然,你倒是說說哪裡不規矩?」
「我若說出個道理,你放得我?」顧流芳反問道。
「兩國之間,從來沒有放虎歸山之理。」軒轅桀煜斷然否決,話鋒一轉,「不過你若能說得個道理,孤倒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好,一言為定,相信堂堂南越一國之君,不會言而無信。」顧流芳先把他套住,就不怕日後自己在南越會出什麼事情。
「說吧!」他冷哼。
「皇上不需要先檢查一番?」顧流芳率先問道。
軒轅桀煜也便探看金鑾殿一眼,反覆查看,道:「百官站得筆直,認真謹慎,紛紛臣服於孤威嚴之下,有何不妥?」
「好,那我開始說!」顧流芳剛要開口,卻只是動一動唇角,又停下來。
「說,怎麼不說?」軒轅桀煜以為她說不出來,揶揄著她。
「這繩子綁著沒法指出哪點不妥,煩勞大人您給解開——」顧流芳朝剛才那個口口聲聲要處斬自己的大臣求助,笑得鬼魅。
那大臣冷哼了一聲,只能給她解開身上繩索,顧流芳揉一揉手腕,淺笑道,「可以了,那麼我開始說哪點不妥?」
「你再不說,孤先打你三十軍棍!」
軒轅桀煜乃沙場名將出身,所以很習慣有事沒事打人軍棍,此時被顧流芳再三吊胃口,不禁臉色上有些不悅。
顧流芳也便見好就收,道:「首先,大家瞧瞧這位大人的衣服,可曾看出什麼端倪?」指一指給她解繩子的那個大臣。
「普通官服,能有什麼端倪?」軒轅桀煜顯然有有些不信。
「皇上請看仔細——」
顧流芳眼神瞟一眼他的腰帶,眾人也驚覺,這位大臣的腰間上居然別著一條紅色紗絹!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位大人昨夜出去眠花宿柳了吧?是小紅,小綠,還是小蘭?」顧流芳句句嘲諷,引發群臣一陣笑意。
顧流芳其實也是誤打誤撞。
她沒想到,這位被她栽贓的大臣竟真是個人盡皆知的色鬼,家中老婆母老虎,日日卻還流連煙花柳巷,好不風流快活。
「你,你胡說八道!」那大臣有些窘迫地道。
「其實大人做出什麼勾當我都管不著,問題是,你把妓女的東西帶到堂堂金鑾殿上來,是不是有辱皇上九五之尊的威嚴?」
顧流芳說這話時真感覺自己嘴抽得很,那條紗絹其實是柳奚笙綁架她時,怕她夜裡襲擊他,所以用來捆住她的手的。
紗絹,本也是她的東西。
軒轅桀煜果然臉色難看,顧流芳猜準,像他這種人是不可能允許有一粒沙子在眼裡的,這個大臣令他把面子丟大了。
「來人,把這個行為放蕩的——」
「皇上先別著急,你要怎麼處置他是你們南越的事情,我現在要繼續說。」顧流芳得理不饒人,「這百官站得如此筆直,也是不妥!」
軒轅桀煜臉色有些不悅,淡淡地斥道:「顧流芳,你不要信口雌黃,百官不站得筆直,難道還得紛紛彎腰駝背不成?」
「就是彎腰駝背!」
顧流芳一笑:「皇上如此威嚴,他們有什麼資格在皇上面前抬頭挺胸?站得如此筆直,是否想跟皇上平起平坐,又怎能算是臣服在皇上龍威之下?」
大臣們一聽嚇得冷汗涔涔,本來早朝這幾個時辰,大家都故意站得筆直就已經很累,現在居然挺直腰板,昂首挺胸也有罪?
顧流芳繼續添油加醋:「可能也是南越與北漢規矩不同,反正我們北漢皇真龍之象,凡臣子見他,無不自卑得垂頭頷首。」
「這……」軒轅桀煜有些為難,如果不這樣,豈不是說他南越皇不如北漢皇?
那些大臣個個會意,連忙都低下頭,彎下腰,紛紛道:「皇上龍威浩蕩,臣等臣服,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流芳看著群臣一起彎腰,酸痛得幾乎難忍,卻又不得不保持姿勢的模樣,別提多好笑,這可真真是戲弄了他們一把。
「好,就算站姿這點過關。」顧流芳彷彿滔滔不絕,「但是還有……」
「顧流芳!」軒轅桀煜喊住她,無奈地道,「你善於發現人之不足,夠了,可以不用再舉例。」
顧流芳扯唇一笑:「南越兵強馬壯,民風純正,一路上來流芳頗有獲悉,回北漢之後,定向我皇及我朝證明讚揚南越皇之才幹。」
「過獎,不過你也不必拐彎抹角,孤不可能放你回北漢。」軒轅桀煜嘴角勾起一個戲謔的弧度,覺得此人越來越有意思。
「難道皇上要反悔?」顧流芳皺眉,那樣就只能用強的了。
「呵,北漢皇真是有眼無珠,竟然委屈你當一個小小近身侍女?」軒轅桀煜勾笑,「孤現在當眾宣佈,封顧流芳為南越丞相——」
「除孤以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百官齊賀:「恭喜丞相大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流芳甚至有些茫然,她貌似什麼都沒做吧,一轉眼就變成丞相?
不過從某個方面也看得出,軒轅桀煜是在借自己抬高他自身,北漢的宮女來到南越卻成為丞相,影射出北漢皇不懂得知人善用。
顧流芳就好笑,軒轅桀煜呀軒轅桀煜,你怎麼不想想——
北漢一個宮女來到南越尚且成為丞相,若是御駕親臨,還不踏平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