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姐姐,你別這樣嘛,阿寒哥哥很擔心你的。」阿碧看她這樣,也不禁急了。
她根本是將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中,拒絕任何人的進入。
馬車外,若溪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此時聽到阿碧與藍月光說話的聲音,雙唇緊抿著,握在劍上的手,緊緊按著,一雙俊眸陷入沉思。
目光瞥到從別一邊走來的楚寒,他突然舉步朝他走了過去。
楚寒停下腳步,看著少年向他走來,因為他是藍月光重視的人,所以他一直以來也待他特別。
「什麼事?」他沉聲問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覺得你可以帶她回百集谷試試,那裡有你們的回憶,她必定也是喜歡那裡的。」若溪遲疑了下,終是低聲說了出來。
楚寒沉默了下,幽眸轉向馬車的方向,點了點頭,「嗯。」
×××
皇宮。
「什麼,四王爺沒有回來?」夜帝聽著剛傳來的消息,不禁怔了怔。
「是的,四王爺撇下大軍,不知去了哪裡?」剛獲悉消息的太監,恭敬稟道。
夜帝沉默了,良久,才揮了揮手,示意太監退下。
手上是楚寒派人送回來的兵符,他緊緊攥在手上,心裡劃過擔憂,寒兒竟然連兵符也不要了,他不知道這樣做,只會令自己陷入危險中嗎,到時他百年歸去之後,寒兒要怎麼辦?
楚翼他勢必不會留他的。
夜帝想了想,返身走到書桌後,伏案在桌上寫著什麼東西。
那是一道聖旨,是免罪的聖旨。
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桌上明黃的絹布,夜帝鬆了口氣,希望這道聖旨永遠也用不上,他最不希望的便是手足相殘。
隨後,他將這道聖旨交給了貼身的大太監,言明,如果有朝一日楚寒遇到了危險,可以憑這道聖旨將他救下。
夜帝其實知道楚寒去了哪裡,他恐怕是為了藍月光去了遙遠的地方。
……
自藍月光的死訊後,夜帝又頒下了一道聖旨,四王爺在與離國的交戰中,身受重傷,因太過思念其王妃,不幸歿。
天下嘩然,那個有著死神之稱的男子,居然就那樣死了?
所有人帶著疑惑,卻又不得不信,因為那是皇帝頒下的詔告。
×××
麗和宮。
無論如何,媚妃都不信楚寒就這樣死了。
因此乍聽聞這樣的消息,整個人陷入沉默中。
旁邊,夜帝犀利的目光,一直緊鎖住她,她居然也渾然未覺。
「愛妃,朕百年歸去之後,你便也跟朕一起去吧。」
他的一句沒有溫度的話,終於令媚妃回過神來,她驚恐的看著他,「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
夜帝似沒有看到她臉上驚恐害怕的表情,只淡淡重複道:「朕的身體如何,朕很清楚,恐怕不久之後,就會……你便跟朕一起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媚妃聞言,大驚失色,面上卻仍然勉強維持著笑意,「皇上龍體安康,怎麼會呢,皇上真愛說笑。」
「生老病死,這是自然定律,愛妃不用害怕,到時我會留下遺旨,讓他們好好送你上路的。」夜帝瞥了她一眼。即便他從沒有過問,但她的所作所為,皆在他的掌控中,她屢次陷害藍月光之事,他其實比誰都清楚,沒有說出來,是想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但她似恨極了藍月光,不但不收手,他怕他百年歸去後,她會對楚寒夫妻不利,故已有打算,死的時候,定要讓這個女人陪葬。
媚妃眸中劃過驚恐之色,看夜帝的表情不似在說笑,心裡的恐懼越甚。她還那麼年輕,才不要陪葬。
想著,尖利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中,她定要想到脫身的辦法。
××× 太子府。
「好個藍月光,她的命竟然如此之硬,不但沒死,還敢借你的手,敢給本太子妃假消息。」鳳清淺狠狠掃落桌上的茶盞,美麗的臉上,微微扭曲著。
青芽站在旁邊,心裡有些驚駭,但面前之人,是她從小便一直服侍著的主子,此時見她失控,不禁獻計道:「主子莫惱,藍月光那個賤人,此時恐還住在我那個屋子裡,不如派人將她給……」說著,她比了個殺的手勢,臉上的狠戾之色,不比她的主子差。
鳳清淺平復了一下心情,終於點了點頭,招來自己的貼身侍衛,對他吩咐了一番,便令其下去了。
……
書房。
追星推門而入,見楚翼坐在書桌後,便稟道:「宮裡來人了。」
楚翼抬頭看了他一眼,「是誰?」
「媚妃。」追星說道。
楚翼一怔,「她來做什麼?」
追星搖了搖頭,「她只道殿下會感興趣她帶來的消息的。」
沉吟了下,楚翼道:「讓她進來吧,進來的時候,注意一點,不要被人看見了。」
「是。」追星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書房的門再次開啟,追星領進一個全身黑衣,臉上戴著斗篷的人。
楚翼自書桌後走了出來,黑曜石的眸子看了一眼來人,低聲道:「媚妃?」
媚妃取下頭上的斗篷,一笑,「殿下。」
楚翼點點頭,讓追星奉上茶後,兩人便各自坐下了。
「不知媚妃深夜前來,可有什麼事需要孤效勞的?」楚翼端起茶盞,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媚妃妖嬈一笑,忽然起身坐到他懷裡,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像蛇一般纏繞上楚翼的脖子,「今晚,殿下可需要女人?」
楚翼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厭惡,抬手將她不懷好意的手,從身上拽下來,才笑問:「媚妃深夜來訪,不是為了勾引孤的吧?」
「如果是呢?」媚妃見他一點也不為自己的美色所動,心下有些失望,但面上卻不動聲色,輕輕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