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茵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突然雙手拍了拍,一個侍從走了進來,手裡赫然拿了一幅畫。
藍月光心有疑惑,卻沒說什麼,只等蘭茵說下文。
蘭茵從侍從手裡接過畫來,將它攤在桌上,「鎮南王妃是不是覺得這幅畫很眼熟?」
藍月光蹙了蹙眉,目光落到畫上面,蘭茵正好將畫全部攤了開來。
這一看,藍月光驀地一震,杏眸中閃過驚訝,「這畫怎麼會在你這裡?」
只見畫中是一個絕美的少女,模樣雖未長開,但已隱見傾城之姿,尤其一雙杏眸,美麗卻透著倔強的清冷。
畫中女子,便是藍月光。
她的震驚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幅畫是藍雪為她所作,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竟然不見了,雖然傷心,但後來也漸漸淡忘了,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這畫會在蘭茵手上。
「這畫不是我的。」蘭茵覷著她臉上的表情,知道這一舉奏效了,遂而又說:「這幅畫是我趁皇兄沒注意的時候,從他的書房裡面拿出來的。」
「離暄?」藍月光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這畫是你皇兄的?」
蘭茵點了點頭,「五年前,皇兄意外得到這幅畫,立時就被畫中之人所震懾,一時之間驚為天人。你看……」她伸出手指,指在畫卷的右上方,「這裡還題了一首詩。」
藍月光定睛去看,果然看到畫上有一道詩,一眼,她便知道那字是後來添加上去的。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蘭茵突然將畫上的詩念了出來。
藍月光一怔,蘭茵卻又說道:「鎮南王妃的美貌,天下無敵,難怪皇兄只是一眼,便沉陷。我那皇兄,性情孤傲,女人於他,從來不曾放在心上,但你卻只憑一幅畫,便將他的心俘虜了。」
「公主可否直說,我並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藍月光有些不安,從蘭茵口中,她隱隱猜到了什麼,但願是她想錯了。
「你道離夜兩國為何會聯手,將北國奸滅?」蘭茵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她知道藍月光可能已經猜到了什麼。
她就是要讓這個女人痛苦。
「紅顏禍水,能做到鎮南王妃這樣的,天下間還真是無人能出其左右。女人的美貌,對男人來說,果是致命的。皇兄接連兩次,冒天下之大不韙,發動戰爭,就是為了得到你。」
藍月光面色蒼白,死死盯著她,「你說什麼?」
蘭茵看著她慘白的容顏,更是得意,「確切的說,五年前北國被滅,全是因你而起。你一定不會知道,皇兄為了得到你,與夜國太子楚翼達成協議,兩國聯手,覆滅了北國。」頓了頓,無視藍月光已沒了血色的臉蛋,「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事實便是如此,北國的覆滅,全是因你而起,你紅顏禍國,因為你的關係,致使一個泱泱大國,成為一段歷史,永不復存在。」
藍月光唇顫動著,蘭茵說的每一句話,就好像一個魔咒一般,在她腦海裡一遍一遍地響起。
北國被滅,全是因她而起。
良久,她才抬眸看向蘭茵,「我為什麼要聽信你的一片之詞?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蘭茵冷哼了聲,「本公主無須向你撒謊,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看過皇兄與楚翼的往來書信,連皇兄也不知道我其實早已知道他深埋在心裡的秘密。」她忽而冷笑,直言道:「我會將這些告訴你,是因為我討厭你,我想要看到你痛苦的樣子。楚寒不是很愛你麼,你不是很幸福麼,知道了這些真相,你是不是很唾棄自己?」
若溪一直在旁邊聽著,當聽到蘭茵說的真相時,心裡也大為震驚,但此時聽到她毫不掩飾的話語,頓時大怒,手中的佩劍,倏然拔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抵在了她的勁間,「你敢再說一句傷她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蘭茵不意他會突然出手,頓時吃了一驚,目光瞥到那些臉色大變的侍從,忽而笑道:「你不敢殺我的,因為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就算你將我殺了,也無法抹殺藍月光紅顏禍國的真相。她就是一個禍水,因為她,現在天下百姓正飽受戰亂之苦,有多少人死於這場戰禍中?藍月光就是一個掃把星。」
藍月光的臉色慘白如紙,蘭茵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敲進她心裡,致使她坐在那裡,都有些搖搖欲墜。
若溪看到如此模樣的她,頓時大痛,忽然揚手便給了蘭茵一個耳光。
清脆狠戾的響聲,倏地在涼亭裡響起。
蘭茵本來看到藍月光的表情,心裡正快意,此時臉上火辣辣一片,而且腫了一個大包,頓時又驚又怒,身後的侍從更是紛紛驚恐地持劍指向若溪。
若溪卻猛地收回劍,冷聲道:「不怕你們公主被我傷的話,你們大可再向走一步試試?」他說話的同時,手中佩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倏然揮向蘭茵的青絲。
一時之間,青絲隨風飛起,很快落了一地。
蘭茵一陣尖叫,眾人看去,蘭茵的頭髮一根不剩,侍從大駭,但看到若溪的劍仍抵在蘭茵身上,卻又不敢貿然上前,一時只能無措地站在那裡。
蘭茵雙手一摸,觸手的光滑,使她再一次失聲尖叫,充滿仇恨的目光,狠狠盯著若溪「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若溪沒再看她,返身摟了藍月光,大步往亭外走去。
侍從剛要上前攔住他們,只見山下忽然湧現了一批兵馬,為首的人,赫然便是楚寒。
蘭茵一驚,迅速冷靜了下來,沉聲令道:「不要與他們正面衝突,我們從另一邊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