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回憶中醒過神來,看著這個楚寒最愛的女人的院落,眼角笑出了眼淚。
她以為那個冰冷的男人,永遠也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的,然而,藍月光卻成了這一意外。
楚寒愛她,愛的入骨。
那次懸崖,她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從回來的禁軍口中得知,楚寒在藍月光落下懸崖那一刻,沒有絲毫猶豫,在後面跟著跳下了懸崖。
這是要多麼入骨的愛,才能做到的?
她嘴角噙著諷刺的笑意,這次藍月光真的死了嗎?若她真的死了,楚寒會怎麼做?
明明她獲到消息,楚寒已經回來了,但剛才段楚楚居然說楚寒沒有回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真如她猜測的那樣,藍月光是詐死的?
想著,媚眼中劃過一抹凌厲,藍月光,你真的只是詐死嗎?
目光看到在一邊石凳上坐著的段楚楚,她眸光一閃,說道:「看姑娘長相不俗,在這裡府裡行動自如,想來也是鎮南王的妃子罷?」
段楚楚聞言,心裡有些得意,臉上卻故作羞澀的說:「姑娘說笑了,我本與王爺自小有婚約,但現在還沒有過門的,只等王爺打仗歸來,才會行拜堂之禮。」
媚妃微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看她身段雖姣好,但面貌也才屬清秀而已,竟然是與那楚寒有著婚約的嗎?
但看段楚楚的表情,不像是她憑空捏造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從未聽說過楚寒竟然還與別的女子有著婚約。
她只是微微驚詫了一番,隨即回復表情,故作不經意的說:「王妃遭些大難,王爺怎麼還沒有收到消息嗎?」
段楚楚也擰了擰眉,說道:「王爺身在千里之外,可能送信之人,還未到那裡吧,是以並未來得及趕回。」頓了頓,又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語,「我就住在隔壁,前天夜裡,我好像看到這裡有人走動的。」目光閃著疑惑的又看向藍月光的寢室,「那天夜裡睡不著,起來的時候,站在閣樓上,看到王妃的寢室裡有燈火,那時沒怎麼在意,以為是王妃的貼身侍衛在裡面,但現在想想,頗覺得有些奇怪。」
媚妃聞言,心裡一動,看向段楚楚,笑說道:「可能是姑娘眼花了吧,這大半夜的,就算女主子沒在屋裡,但這身為侍衛,好歹是個男人,又怎麼會在主子的屋裡?」
段楚楚一聽,有些急迫的辯駁道:「我眼睛好的很,怎麼會是眼花?興許是若溪侍衛在王妃房裡取什麼東西吧?」
媚妃也不跟她爭辯,那樣說,也只是為了試探她話裡的真實性的,這次見她如此著急,想來她真的沒有看錯,遂點了點頭,「姑娘說得在理。」但面紗掩蓋下的臉上,卻有些不以為意。
藍月光的房中,半夜有燈火,看來有蹊蹺。
這次出宮,果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穫,她心裡與有了計較,便對段楚楚說:「多謝姑娘的幫忙,我等就先行離去了。」說罷,領著身後幾個侍衛,便要往門口走去。
段楚楚驚訝的看著她,脫口問道:「你不是要去祭拜王妃的麼,怎麼還沒過去,就走了?」
媚妃頭也沒回的說:「在故人居所弔祭一樣的,去不去靈堂,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也只是一件衣服。」話落的同時,她已經拐出了院門。
段楚楚古怪的看著媚妃離去的身影,心想,真是個怪人,但摸到懷裡剛才得到的兩錠金子,又有些高興。
×××
離國,皇宮。
離暄看著手中剛收到的書信,邪魅的臉上,立即一沉,將手中的信箋,狠狠一握,那信,瞬間成了粉末,從他指間,紛紛落於地上。
他便不信,藍月光已身死。
掬清殿,失火?
他冷哼一聲,鳳眸劃過狠戾,夜帝居然捏了這樣的謊來搪塞於他,可是為了楚寒?
沒錯,剛才他看的信,便是出自夜帝親筆書寫,從夜國連夜送來。
信上說,藍月光被接進宮中,住於掬清殿,但前幾天不知為何,掬清殿著火,施救不及,藍月光已葬身火海,到得將火撲滅,寢殿早已成灰燼,而藍月光也連同寢殿一起,成了灰燼,屍骨無存。
「隱魂。」他忽然沉聲喚道。
隱魂自殿外走進來,躬身行禮,「皇上。」
「去一趟夜國,朕想知道藍月光是不是……真的死了?」說出這一句的時候,他心裡驀地一沉一痛,鳳眸劃過澀然,「勿必查清楚這段時間夜國皇宮發生了什麼事,尤其不要放過鎮南王府,朕想知道夜帝是不是唬弄於朕,若他真是將藍月光藏了起來,便莫怪朕不念舅侄關係,他日必揮兵南下,攻打夜國。」
隱魂聞言,一凜,卻是沒有遲疑的領命而去。
離暄坐在龍椅上,眼睛閉了閉,復又睜開,嘴裡喃念道:「月光……」
蘭茵自殿外走了進來,看到頹喪坐於龍椅之上的皇兄,心裡一驚,輕聲喚道:「皇兄——」
離暄看了看她,鳳眸的傷痛隱去,起身從玉階上走了下來,「蘭兒?可是有事?」
蘭茵咬了咬唇,道:「蘭兒沒事,是皇兄有事吧?」
離暄怔了下,隨即搖頭,「朕也沒事。」
蘭茵其實有些知道皇兄如此模樣,必定是與藍月光有關,但他不說,她也不會問。
沉默了下,她看著離暄說道:「皇兄可否答應蘭兒,若他日攻下了夜國,不要傷害楚寒,可否將他交於蘭兒處置?」
鳳眸瞥了她一眼,他已然於胸,卻故作不解的說:「楚寒?那個男人一身冰冷,不是誰都能靠近的,你要他做什麼?」
蘭茵聽他一說,粉臉頓時染上嬌羞,不依的說:「皇兄真壞,明明知道,卻還故意要取笑人家。」
離暄低笑了聲,大手撫上她的發,點了點頭,「若能擒到楚寒,朕必定給你指婚,他若願意為我離國駙馬,朕定饒他不死。」
蘭茵聞言,一喜,迭聲道:「謝皇兄。」
離暄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