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一怔,回過目光去看他,但他已經垂下了眼睛,正在幫她處理手上的傷口。
良久,她才說:「阿溪,我不會變的,終有一天,我要與你一起離開這裡,去過我們想過的生活。」
若溪「嗯」了一聲,沒有抬頭。
……
「你的手受傷了,還要去與她們比試賽馬嗎?」若溪替她處理好傷口,輕聲問道。
看了眼手上的傷,藍月光勾了勾唇,「當然要去的。」頓了下,又說道:「我若不去,蘭茵公主與楚韻豈會輕易罷休,指不定又要找什麼名目來與我為難。」
說罷,從榻上起身,進了內室。
若溪坐在那裡,陷入沉思。
不一會兒,藍月光便換了裝出來。
對坐在那裡的若溪,說道:「阿溪,我去了。」
「嗯。」若溪點點頭,起身,將她送出了水月閣。
王府門外,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
藍月光剛走出來,楚翼身邊的追月,便走了過來,「四王妃,太子命屬下將您送到賽馬場。」
望著那輛馬車,藍月光想了想,終是點頭,「那就有勞了。」
追月淡淡瞥了她一眼,才垂下了頭。
藍月光剛坐進馬車,楚寒卻從府門內出來。
看了眼府門前,停著的太子府的馬車,幽眸劃過一抹嘲弄。
青衣詫異的看著藍月光上了太子府的馬車,遲疑了下,才道:「王爺,王妃她……」
薄涼的唇,抿了抿,沉聲道:「由她去。」說著,騎上閃電,以驚人的速度往皇宮而去,所過之處,揚起一片漫天塵土。
坐在馬車中,聽著外面的馬蹄聲,藍月光下意識地掀開一角的窗簾,當看到那道紫色的身影時,杏眸微微滯了下,隨即放下了窗簾,手摸向發間的蝴蝶簪,想了想,將它取下來,用巾帕將它仔細包好,才放入懷中,貼身收好。
馬車轆轆而行,往皇宮的方向馳去。
×××
皇宮,賽馬場。
夜帝、媚妃,及一干妃嬪、眾王爺已等在了那裡。
下首是文武百官,及各路諸侯。
離暄面容有些憔悴,坐在那裡,不知在想什麼。
蘭茵見皇兄如此,擔憂的問:「皇兄,您身體不舒服麼?」
離暄微歎了口氣,狹長鳳眸倏而閃過一絲懊惱,良久,才道:「朕沒事。」
剛抬起眸,就看到,場外,藍月光獨自走來,臉上仍然覆著白色的面紗,著一身素色的衣裙,發間淺藍色的絲絛,隨著她的走動,而蕩起一種美麗的弧度。
看著她緩步,輕盈款款地走來,離暄手指微動,差點就要自座位上站起來了,但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又按捺著,坐在位置上沒動。
昨晚的事,夜帝雖不是很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離暄中了媚毒一事,可是經過太醫院診治的,因此,為了離暄身為帝王的尊嚴,夜帝下令封鎖了消息,所以沒有幾人知道,就連蘭茵也不知情。
幾乎是藍月光一出現在場外,場內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在了她身上。有探視的,有羨慕的,更多的還是嫉妒。
媚妃昨晚便已見過她的容貌,因此對她除了嫉妒之外,還有更多的殺意,此女子,若讓所有人看清了她的容貌,該要受到多少人的追棒?身為女人,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尤其像媚妃這種,向來對自身容貌看得過重的女人,絕對不容許,有別個女人的風頭凌駕於自己之上。
藍月光對所有人投過來的目光,似無所覺般,杏眸微垂著。還未走進場中,便有傳唱的太監,以洪亮的聲音,傳唱道:「四王妃到——」
楚寒早已先到,此時正坐在高台的座位上,飲著酒,幽眸自藍月光出現的一刻,便沒再抬起來過。
楚翼與鳳清淺,這會兒也剛到,見藍月光獨自走來,鳳清淺美目中閃過一絲了悟,目光看了眼楚寒的方向,端莊的臉上染了一抹高深的笑意。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的楚翼,只輕微皺了下眉,突然撇下她,往藍月光走去。
「你昨晚還好麼?」
藍月光腳步微頓,「月光很好,多謝殿下的關心。」
楚翼抿了抿唇,沒再說話,兩人一起走進去。
鳳清淺看著相偕而走的兩人,氣得銀牙暗咬,好一個藍月光,竟然將太子也給迷惑住了!心裡的恨意,似要將她吞噬了般,但她卻不能露出分毫的情緒,因為她是人前最端莊得體的太子妃。
在所有人的目光看過來前,臉上依舊是無懈可擊的端莊笑容。
蘭茵站在高台上,見藍月光走來,不禁嘲笑道:「四王妃來遲了,本公主以為四王妃是懼怕了,想臨場認輸。」
藍月光微抬杏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蘭茵公主何須如此心急,這不是還沒到開始的時間麼?」
蘭茵一滯,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才將目光移開,陡然看到獨自斟飲的楚寒,倏然一陣芳心狂跳,暗道:楚寒與藍月光定是生了什麼嫌隙,看兩人完全不似昨晚那般親密。想著,心中暗喜,這兩人若是真誤會了什麼才好。
轉過目光,卻看到楚韻一雙美目,正愣愣的落於她皇兄的身上。
她一怔,隨即會意,感情這個楚韻是看上她家皇兄了。不過,哼,就憑她楚韻,也敢將主意打到皇兄身上,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楚韻對上蘭茵的目光,微愣了下,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
見眾人都到齊,宮廷禮儀官宣佈道:「今日的賽馬即將開始,有請韻公主、蘭茵公主、四王妃,各自準備。」
他話落,楚韻、蘭茵,已經信步而出,走下了高高的看台,以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輕蔑的看著旁邊的藍月光。
她們就不信,這騎馬,藍月光也能勝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