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楚寒的寢室,一眼便看到玄澈正坐在桌前,長腿交疊著,正悠閒的在品茗。
藍月光皺了皺眉,目光落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心裡有些怪怪的。
在門邊停頓了下,才邁步走了進去。
玄澈看到她進來,臉上立即換了一副表情,顯得很憂愁著急。
「你總算來了。」他起身迎了過來。
藍月光看了他一眼,「他怎麼樣了?」
「病入高膏……」
藍月光一驚,「怎麼會這樣的?」這一刻,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猛的一沉,似有什麼殞落了。耳邊卻聽得玄澈無奈的說:「他昏迷中也一直叫著某個人的名字,你說他是不是沒救了?」
藍月光疑惑的看著他,感覺心裡忽然鬆了口氣。
玄澈微撇了下唇,俊眸內卻快速閃過一抹促狹,「他一直念著月光。」他抬眸看了看窗外,故作不解的說:「你說他是不是很奇怪?現在不是已經白天了麼,哪裡來的月光?」
藍月光一滯,胸口有些悶悶的難受,袖裡的手,緊了緊。
腳步不自覺往那個床榻上的男人走去,走近了,似乎能聽到他斷斷續續的夢囈聲:「月光、月光……」
藍月光腳步一頓,望著床上昏迷不醒,卻在不斷喊著她名字的男人,杏眸複雜難辨。
玄澈站在她身後,望著這個少女臉上的表情,一雙俊眸倏而閃過一絲精光。
緩步重新走了過去,藍月光淡淡的看著床榻上的男人,杏眸微闔,不知在想什麼。
玄澈從身後遞過來一碗湯藥,「你把這個給他餵下去,不然他這樣一直昏迷著,對他的傷無益,反而會加重病情,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藍月光看了眼他手中的藥碗,無言接過。
「他交給你了。」玄澈有趣的看了看房中的兩人,語氣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揶揄,朝站在旁邊的青衣努了努嘴,示意他一起出去
青衣皺了皺眉,不太放心的看了眼始終站在那裡沒有動作的藍月光。
玄澈受不了他的磨嘰,直接將他拽了出去。
門被關上,房間內陡然剩下藍月光與昏迷中的楚寒。
她將藥碗放在床前的桌上,在床沿上坐下。
目光落在他潔白的中衣上,顯然是傷口被處理過了,衣服也被重新換過了的。
看向他緊抿的薄唇上,心裡微歎了口氣,這人就算在昏迷中,也是那樣的強悍,似乎隨時都帶著戒備。那緊蹙的眉心,似乎有著永遠也解不開的結。
怔愣間,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握進一隻冰涼粗糙的手中。
她驚了驚,垂眸看去,卻猛然對上楚寒凌厲冰寒的眸,心口一滯,「王爺……」
冰寒褪去,楚寒定定看著她,突然眨了下眼睛,瞬間又閉上了,但握著她的手,卻沒有鬆開。
藍月光苦惱的看著旁邊的藥碗,又看了看楚寒緊抿的唇瓣,她要如何給他餵進去?
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王爺,該喝藥了。」
床上的男人,依舊毫無動靜,她又試著推了他幾下,終於放棄。
認命的坐到床頭去,將他的頭,墊靠在自己的腿上,才伸手捏住他的兩頰,迫使他張開了嘴,另一隻手伸到桌前,舀了一小勺湯藥,餵進他嘴裡。
如此反覆,終於將碗裡的湯藥給餵下去了。
見他嘴邊殘留的藥汁,又掏出手帕,為他輕輕拭去。
等她站起身的時候,窗外天已大亮,暖和的陽光透過窗縫灑了進來,落了一地的溫暖。
信步走出房間,沒想到玄澈與青衣都在,見她出來,面上閃過一絲狼狽。
藍月光看了兩人一眼,輕聲道:「以後這種小事,不要再叫我,相信你們能做得到。」
玄澈一滯,忽然發現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冷漠?忍不住脫口道:「他不是你夫君麼?照顧他,不是你份內的事麼?」
藍月光走下台階的步子微頓,回眸看了他一眼,卻是什麼也沒再說,踏著晨露而去。
玄澈看著她一言不發地走出了西居,俊臉緊繃著,回眸看向青衣,不滿的叫道:「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麼?平常人家的夫妻也不至於這麼冷漠吧?」
青衣垂下目光,默然不語。
他也不明白藍月光為何對王爺如此冷漠?裡面躺著的人不是與她拜過天地的夫君麼?
心裡為王爺感到不值,這樣的女人,就算王爺把命交到她手裡,她恐怕也是不屑一顧的吧?
×××
折騰了半夜,藍月光睡得模模糊糊之際,隱約又聽到院中傳來的聲音。
很想不作理會,但這次似乎是管家的聲音。
再不情願,藍月光還是起床了。
打開房門,看到恭敬侍立在院中的老人,藍月光的面色緩和了下,「管家有事?」
管家見她出來,連忙行禮,才道:「宮中來人了,請王妃到前院去接旨。」
藍月光蹙了蹙眉,「知道是什麼事麼?」
管家忽而有些為難的說:「這……前來宣旨的公公,領了兩位相貌姣好的少女前來,好像是、是……」覷了覷藍月光的臉色,卻是沒敢往下說。
藍月光會意,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走吧。」
……
打發走了宮裡來宣旨的公公,藍月光看了看手中的聖旨,心情驀然大好。
想著剛才公公宣讀聖旨的內容,不禁有些佩服媚妃的作態。
什麼鎮南王府,後院空虛,鎮南王至今尚未誕下子嗣,皇上甚為憂慮,特遣兩名美人出宮,侍候四王爺左右,以期早日誕下子嗣。
這媚妃借皇上的名義,給楚寒賜了兩位美女,不知道楚寒醒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說是賜,還不如說是塞吧。
目光落在兩位姿色上等的少女身上,心裡微微感歎,果然長得絕美,不過那眼角眉梢的風流韻態,一看便知,是經過調教的。
這個媚妃送這樣兩女上門,明顯是想惑亂鎮南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