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走了過去,見它無恙,心裡微微安心了些。
伸手在它棗紅色的鬃毛上,摸了摸,輕聲道:「你沒事就好。」
曜焰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用馬嘴去蹭她的手臂。
藍月光露出一絲微笑。
旁邊的馬伕,見狀,忙低下了頭。
藍月光看了看天邊,那裡已微露曙光。
再看著忙碌的眾人,目光轉向被燒成殘骸的馬廄,那裡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不過卻顯得有些滿目瘡痍。
「阿溪,我們回去吧。」又摸了摸曜焰的鬃毛,才轉身對始終跟在她身邊的若溪說道。
「好。」
兩人往前走去,因為已是深秋,兩人才走一段路,便被露水打濕了衣角,頭髮上也沾染了許多露珠。
在經過清雨閣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如一道靈貓般,迅速躥過枝椏間,瞬間不見了蹤影。
「那是什麼?」藍月光蹙了蹙眉,問著身後的若溪。
「人。」若溪的眸中閃過一片寒光。
「是往清雨閣而去的。」藍月光思索一下,抬步往清雨閣走去。
這裡是原來是十個美人居住的地方,現在除了琳琅與雨琳,還有媚骨,就剩其他七個美人了。昨晚出了刺客的事,想來王府還不會安寧,可能有漏網之魚跑到清雨閣來了。
想著,心下一凜,生怕那些嬌滴滴的美人遭到什麼不測。
若溪自然明白她的想法,因此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走到她前面,快步往清雨閣而去。
剛走進清雨閣門前,就看到玉人居住的樓內,燈火驟亮。
兩人對看一眼,往那裡快步走了過去。
「玉人。」藍月光敲了敲玉人的房門。
裡面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砸到地面的聲音。
藍月光一驚,「阿溪,快進去看看……」
不待她話音落下,若溪已經將門踹開,持劍衝了進去。
門內,玉人匍伏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凌亂,整個人正在瑟瑟發抖。
藍月光吃了一驚,快步上前,將她扶起。
「玉人,發生什麼事了?」
玉人見是藍月光,似乎是鬆了口氣,任由藍月光將她扶坐在榻上。
「剛才有個黑影飄過來,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聽到您的聲音,那黑影又飄了出去。」玉人不勝惶恐的說著,面色顯得很蒼白,一雙柔得似水的眸子,瞅了瞅房內,似乎還帶著恐懼。
藍月光皺了皺眉,「你不要害怕,現在已經天亮了,就算有宵小之輩,也不敢在王府內撒野的,本王妃待會就讓管家多派些人過來這裡守住,以確保你們的安全。」
「謝王妃。」玉人垂下臻首,輕聲道謝。
藍月光握了握她冰涼的小手,安慰的拍了拍,「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是我帶進府來的,理因保護你的安全。」
玉人垂下的目光,微微一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上次宴會的事,玉人惹惱了王爺,一直沒有過去跟您道歉,實在是玉人不懂事。」
藍月光搖了搖頭,「那不關你的事。」說話的時候,她這才注意到玉人原來一身潔白的衣衫,變成了緋色的。想起宴會那天,楚寒對玉人做的過分的事,目光有些歉然,「那天委屈你了。」
聞言,玉人眸內倏忽劃過一抹晶瑩,突然趴在藍月光身上啜泣起來。
藍月光愣了下,遲疑了下,才抬手在她背後拍了拍。
她皺了皺眉,忽然發現玉人的身體比一般的女兒家要堅硬一些,並不像她外表那樣柔軟。
這個疑惑瞬間閃入腦海中,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忍不住,她伸手抱了抱玉人的身體。
懷中的玉人,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鼻尖在藍月光的頸窩蹭了蹭。
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女,相互依偎著,目光落在玉人身上,看了一眼,若溪才收回手中的劍,悄然退出了門外。
過了許久,藍月光推開玉人,起身告辭,「有空,我會再過來看你的,在王府中,若遇到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好。」玉人乖巧的應了聲,送藍月光出了門。
直到藍月光與若溪的身影,消失在清雨閣,玉人才火速回了房。
將門關牢,重新步入內室,那裡早已備好了一個浴桶,她解開身上的衣衫,力道已經很輕了,但仍然不可避免的牽扯到了受傷的皮肉,忍不住低哼了聲,白皙的額頭,汗跡斑斑。
咬了咬牙,將身上帶血的褻衣,褪去,再收好之後,才走進浴桶,洗去身上的血污。
×××
回到水月閣,剛踏進門內,就看到青衣一臉急色的站在那裡,一張原本冷漠的臉,此時完全失了冷靜。
藍月光蹙了蹙眉,走過去,「青衣。」
聽到她的聲音,青衣霍地轉身,「您總算回來了,請跟奴才去看看王爺。」說著,居然逾越地過來握她的手。
他似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不合儀的舉動。
若溪見狀,在他手碰到藍月光之前,一個閃身,擋住了他的碰觸。
陡然插在兩人間的若溪,令青衣一時怔住,看著這個面色不善的少年,他才猛然想到剛才的失禮,「王妃莫怪,是青衣逾越了,但事關王爺,請王妃先跟奴才去西居,稍後,任憑處置。」
「他怎麼了?」藍月光眸光微動,脫口問道。
「王爺昏迷不醒,玄澈公子已經開了藥,讓奴才煎熬,但王爺卻是怎麼也喝不下去那藥。現在連玄澈公子也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奴才才來請您過去看一下。」青衣著急的說,看他那神態,顯然是到了沒轍的地步。
藍月光微垂著頭,想著楚寒也是為她受的傷。但她不認為,自己過去,他便肯喝藥。
「我隨你過去看看。」說著,已經率先往門外走去。
青衣一喜,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